“噫嘻哥哥,她是欣儿,那个背叛你,离间你和嫂子感情的女人,你别帮了仇了!”
风子佩恨得收了手,着急地提醒他。
君天歌往后退了一步,听风赶紧接住他:“大王,上床吧。”
君天歌伸手去牵欣儿的手,欣儿往后躲了躲,继续往君天奇的身后躲。
“咳……”君天歌咳了一声,殷辰良赶紧上来替他切脉:“没事,只是昏迷了几个月,身子软,吃点东西就能慢慢恢复的。”
君天歌深深地看了一眼欣儿,被听风扶着躺回了床上。
“娘……”
“说吧,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她一直也是这么做的,虽然她从来就不支持君天歌最初的决定,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一个人,把自己拉进仇恨的深渊。
但她和君临天却从来没停止过支持他,资金,天阁的势力,兵权,都给了他。
“萌萌曾跟我说过,她希望我不要再回首往事,要以深情渡过往后的余生,所以娘亲,我想满足她的愿意,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这几个月,他虽昏迷,但其实意志清醒。
他的灵魂穿透了时空,去了月半萌曾经呆过的地方,看到了她从小到大所有的经历。
她是那样幸福,爹娘疼爱,兄长呵护,从小到大就是小美人,喜欢她的男孩无数,可是她却意志坚定,在警校也是校花,工作是交警,认真负责,是父母心中的乖女儿,是兄长眼里的小乖乖,是无数大众心中的女神。
如果他没有把她强行拉到这个世界来,她一定会嫁一个疼爱她的男人,美满地生活一辈子。
可是,他又再一次把她的所有幸福扼杀了,他根本没有奢求原谅的勇气,他不配。
他清晰的记得那个雨夜,月半萌用清透澈澄的眸光看着他:“愿来世再无半点牵扯。”
所以他唯一能满足的也只能有她这个愿望,再也不牵制她,让她安安心心的过上她想要的生活。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君天歌看了一眼欣儿:“我让一个不幸了,至少不能让另一个不幸,把她放了吧。”
欣儿眸光微亮,悄悄从君天奇的身后移了出来:“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出宫吗?”
君天歌看着她莹嫩的脸颊上那抹欣喜,只觉心有点塞。
闭上了眼,君天歌道:“送她出宫。”
欣儿兴奋地跑到床边握住他的手:“虽然你长得丑,不过心地好,谢谢你,我可以把这个丫鬟带走吗?”
欣儿指了指连珠,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裙子:“还有我那些漂亮的裙子。”
“不行。”君天歌眼都未睁,但是大掌却紧紧地握住她:“你一个人走,走得越远越好”。
他扭过头去,没有人看到他眼角滑出的那一滴泪珠。
欣儿略有失望,但还是很高兴,蹦蹦跳跳的走了。
“噫嘻哥哥,你真要放她走,她害你这么惨,就该给她沉重的代价。”风子佩真替君天歌不值,一片赤诚爱着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还是自己真正的仇人,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现在人就在眼前,还不能报仇!
君天歌幽幽地道:“你们谁也不许再打探她的事,让她自己去过自己的人生,这一世的她,与上世没有半点关系。”
“真不知道该说你是情圣,还是傻痴。”
风子佩愤愤地离去,他想不通君天歌为什么不对付欣儿。
不过上一辈的人却明白,他们都认为君天歌现在对欣儿已无爱,自然也就没有恨。
君临天站在床边对君天歌说了一句:“月半萌灵魂只要还在,就算是上了天,咱们也能把她拉落到凡间。”
花重生点头:“你先养好身子,天下能人异士多着呢,不是非舍得不可。”
君天歌轻嗯了一声:“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众人这才纷纷离去。
待人走完,君天歌将被子拉起来,压抑而哽咽地抽泣起来,身子微弓如困兽,哭泣声在空阔的宫殿里一层层漾荡开来,如歌如泣。
花重生滑落在门边,君天歌的哭声她听得真切,要有多伤感才能哭得如此撕心裂肺。
君临天将她搂在怀里:“别伤心了,这是孽缘,我们应该高兴他想通了。”
“可这想通的背后,他得沉受多大的痛苦,我若不自作主张让他看清自己感情,也许一切都还可以维持着。”
“不可能!天奇的出现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如果不是月半萌死了,他们俩兄弟,可能再像上世一样为了一个女人反目成仇。”
“可,这是他们欠她的,月半萌又何错之有。”
“所以,她现在解脱了,她以后也会过得很幸福,这是你当初帮她的初衷,你是为了她好才做这一切,你没想过杀她,所以你再给我自责,就准备三天下不了床。”
“天天,你打算化悲痛为床上运动么?”
花重生叹了口气:“算了,儿子大了,该承受的,他既然选择了醒来,应该不会再做傻事了。”
欣儿被送出了皇宫,真的是什么也没带,啥也没让她带。
不过她一点也不在意,高高兴兴出了宫。
跳下马车,大呼一声:“大好江山,我来了……”
空阔的离宫因为死了一个人,又离去一个人而显得格外的冷清,离宫的宫殿大门两天之后开启,君天歌让人收起了所有的缟素,大告天下,王后娘娘永远是月氏的,此生不变。
曾经对王后娘娘有过半分不敬,或者前去离宫前过她麻烦的,全被赶出了后宫。
周锦红首当其冲,君天歌削了她的发,把她送进了皇庙,从此与青灯长伴。
郭如云被贬去冷宫一辈子不可再出来。
前朝,君天奇大刀阔斧,后宫,君天歌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一个死去的人罚了整个后宫。
唯一一个幸免的人便是容妃。
她带着贴身宫婢来找君天歌。
进到离宫的时候,她看见俊美无俦的大王穿着单薄的轻纱丝袍坐在窗前的榻边,手中拿着一本画册,上面所画的,她瞥了一眼却什么也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