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铮越说越得意,如果把皇上也拉进来,以后就不能叫丽春院了,叫什么呢?皇家丽春院?
“闭嘴!”皇上大怒:“你在胡说些什么?朕乃一国之君,跟你合伙开妓院?荒谬之极!”
方铮猛然惊觉,是呀,哥们说起赚钱太得意忘形了,皇上怎么可能跟我合伙干这事儿?失算了。
缩了缩脖子,方铮干笑道:“……皇上息怒,微臣说着玩的,您可千万别当真,就当笑话听听得了,您知道,微臣是个很有幽默感的人……”
皇上狠狠的哼了一声,道:“记着好好办差,动点真格的,别尽拿那些小鱼小虾糊弄朕,不要怕得罪人,朕在后面给你撑腰,朕倒想看看,谁会急得坐不住,第一个跳出来参劾你。”
方铮无奈的点点头,皇上这话说得好听,实际上是拿他当枪使呢,这差事办完了估计会得罪不少人,甚至会得罪那位给他送了不少银子的太子殿下。
“没事你便退下。朕累了。”皇上淡淡的道。
“呃……皇上,还有一件事儿……”方铮期期艾艾道。
皇上不耐烦的皱起眉:“有事就赶紧说。”
方铮的神色忽然变得扭捏起来,不安的单脚在地上画着圈圈:“……那啥,差不离的您就把女儿顺手嫁给微臣得了……”
皇上的眉头越皱越深:“你这算是……提亲?”
方铮赶紧点了点头,露出羞涩的神色:“所谓窈窕淑女,君子……”方铮说到这里住了嘴,他忽然觉得这句话不太合适,长平怎么都算不上淑女,而他,跟“君子”这俩字基本也扯不上半点关系。不得不说,这是穿越者的悲哀呀。
于是方铮改口道:“……水到渠成,皇上,水到渠成呀,微臣与长平公主是情比金坚,天作之合,与皇上您更是翁婿情深,这个,嗯,是不是该操办操办了?”
皇上似笑非笑道:“朕看你好象没什么诚意啊。”
方铮一楞,小心翼翼道:“莫非皇家嫁女,男方还得出彩礼?皇上,微臣是穷得叮当响的清官呀。”
皇上哼了哼:“你整个人都钻进钱眼儿里去了,还好意思自称清官。把朕交代给你的差事办好了,再来谈与长平的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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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头丧气的回到府里,方铮坐在偏厅的太师椅上唉声叹气。
怎么感觉周围的一切越来越乱了?老婆讨不着,有人要杀他,皇上要他去干一些得罪人的事儿,自己又想着两头讨好,如今看来是不太可能了,可是怎样才能在尽量不得罪人的前提下,将皇上交代的差事应付过去呢?
愁啊,如果当初穿越到一个农家子弟的身上,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方铮不禁认真的开始思考起来,如果自己是个农家子弟,我会做什么呢?
钱!钱是最重要的,不管哪朝哪代,钱都是个好东西。所以我若成了贫寒人家的子弟,第一件事就是赚钱。怎么赚呢?嗯,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卖了,揣着几两银子进京城,然后偷摸拐骗一番,积累下原始资本,再投资凤(jie)的如玉斋,接着认识胖子和长平,把如玉斋的高端市场打开,然后因为胖子和长平,认识了皇上,皇上给我官儿做,我又被人刺杀……
方铮想到这里楞住了,怎么又是同一个结局?若是这样我还不如当我现在的少爷呢,至少很多事情不必自己去奋斗。
使劲甩了甩头,方铮愁眉苦脸的重重叹了口气,还是想想怎样把皇上交代的差事办好,同时又尽量不得罪人,两头讨好的美事儿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的。靠的是什么?智慧!
正待起身回自己的小院里,跟小绿调**,缓解一下郁闷的心情,这时孙管家过来禀报,(men)口有客,户部刘侍郎来访。
方铮皱着眉想了想,想明白了吓了一跳,刘侍郎,不就是那被阉了的刘公子的老爹么?他来我家干嘛?莫非他暗中查清楚了害他儿子的真凶,亲自上(men)报仇来了?…。
惴惴不安的扯过孙管家,方铮擦着冷汗问道:“刘侍郎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带着大队人马?”
孙管家见少爷吓得脸色苍白,不由暗暗奇怪,老实回道:“刘侍郎是一个人来的。”
方铮眨了眨眼,一个人来的?难道他艺高人胆大,表面上是朝廷命官,实际身份是武林高手?
心虚的方大少爷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有心拒见这位户部侍郎兼隐藏版的仇家,又觉得不太合适,人家是三品大员,放下架子亲自登(men)见我这位五品闲散官儿,自己若是拒见,传出去岂不是大大得罪人?
无奈之下,方铮只得吩咐下去,在前厅见客。
刘侍郎四十多岁,身材微胖,面容倒是很端庄,可能是最近绝了后的原因,刘侍郎显得有些憔悴,眼圈似乎都变黑了。
方铮仰天假笑了几声,迎上前去拱手笑道:“刘大人降尊纡贵,亲自光临寒舍,下官实在是失礼了。见谅见谅呀,呵呵。”
刘侍郎也朝方铮微微一笑,笑容中似乎掺着几分苦涩:“方大人客气了,刘某来得冒昧,说起来失礼的人是刘某才对。”
方铮假笑道:“刘大人言重了,呵呵,言重了……”
宾主落座,按官场惯例,必要先寒暄一番,再说正事。
方铮试探道:“听说刘大人的犬子被阉……咳咳,被人伤害,如今您犬子身体可恢复了?”
刘侍郎闻言皱了皱眉,犬子是自谦的说法,哪有说别人家的儿子是犬子的?都说这位五品的年轻新贵为人不学无术,粗鄙不堪,传言果然不虚。
刘侍郎勉强一笑道:“多谢方大人关心,犬子身子好多了,只是一直郁郁不乐,刘某无奈,令人将他送出京城,回祖籍疗养去了。”
方铮闻言终于放下了心,听刘侍郎的口气,似乎他还没查出谁是真凶。不过说到底,自己和胖子只不过是骗他上画舫吃了一顿霸王鸡而已,一没打他二没骂他,打他的是画舫的打手,阉他是皇上派人干的,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自己也算不上凶手?
方铮自我安慰了一阵,忽然硬气了不少。是呀,我心虚什么?我又没干坏事儿,想报仇你找皇上去呀,我又不是凶手,本少爷如同青菜豆腐一般清白,有必要心虚么?想到这里,方铮的腰杆不觉挺直了许多。
刘侍郎当然不知道这一会儿的功夫,害他儿子的真凶已经成功的自我耍赖完毕,刘侍郎苦笑着朝方铮拱了拱手,道:“刘某此来是特意感谢方大人的,虽说治理妓院是为了百姓安宁,京城稳定,但从刘某个人来说,方大人也是在为我那苦命的儿子报仇,方大人辛苦了。”
方铮嘿嘿笑道:“刘大人客气了,皇上交代下来的差事,下官不办不行呀,能顺便为刘大人报一报阉子之仇,下官也是乐意得很的。”
刘侍郎闻言又皱了皱眉,想想又摇摇头,赶紧说正事要紧,不再跟这粗鄙之人计较一些言语上的小事了。
“不知方大人查了这些天可有结果?刘某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定是有人想害刘某,而且手段残忍之极,竟然生生让刘某绝了后,此人在朝中必定有着极深的背景。也不知刘某何时得罪了这样一位朝中大臣。”刘侍郎说得咬牙切齿。
这位刘侍郎想得还挺深远,连朝中的大臣都牵连进来,变成了他的假想敌。打死他也想不到,其实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他儿子运气太背,遇到本少爷了,如此而已。
方铮见着刘侍郎的模样,眼珠子转了转,忽然一个主意浮上心头。
深入的查抄妓院,肯定会得罪不少朝中大臣,甚至是太子,敷衍了事却又让皇上不满,两头讨好的事做起来很难,可是如果有这位刘侍郎帮忙的话……
方铮诡异的朝刘侍郎一笑,笑得刘侍郎心头一阵发毛,此獠为何笑得如此瘆人?
“刘大人,嘿嘿,关于令子被阉一案,下官可能查出了一点点线索……”方铮笑得像只见着兔子的大灰狼。…。
刘侍郎闻言一振,顾不得官员仪态,从太师椅上一弹而起,急忙走到方铮面前,神情激动的道:“此话当真?方大人能否告之刘某?刘某感激不尽!”
方铮为难道:“不行呀,下官刚从宫里回来,向皇上禀报了案情发展,此案非常重大,牵涉的官员可不少,为免朝堂动荡,皇上向下官下了严旨,不得对任何人泄露一个字,否则……”说着方铮朝脖子上虚划了一刀:“……满(men)抄斩!”
刘侍郎闻言大失所望,神色也变得落寞起来,显得有些呆滞的坐了回去,闷闷的不说一句话。
方铮接着道:“不过皇上也有交代,这事儿一定要继续查下去,因为令子是在妓院出的事,也许京城的妓院还能查到更多的线索……”
刘侍郎闻言转忧为喜,目光充满期待的看着方铮。
方铮为难道:“这事儿说也容易,但……唉!下官就说句实话,刘大人你也知道,京城的妓院背后都有朝中大臣的份子,查来查去,下官怕得罪的人太多,满朝堂都是我的敌人,我这日子以后怎么过?你也知道,上回还有人刺杀我来着呢,京城妓院的水太深,下官的胆子小,不敢再查呀。”
刘侍郎心中暗暗不屑,真不知这小子到底哪点好,竟受皇上如此器重,贪财好色,胆小如鼠,这样的人自己却还不得不求着他,刘侍郎想想都觉得自己挺憋屈的。
刘侍郎强笑道:“方大人是奉旨行事,何必太多顾虑?若方大人觉得有不方便之处,刘某倒是愿意帮方大人出面,不知方大人意下如何?”
方铮等的就是这句话,有人主动送上(men)来要求帮自己背黑锅,这样的古代活雷锋多么的难得呀,若不好好加以利用,岂非对不起自己?
想归想,方铮面上却一副为难之色道:“……这样不好,刘大人就不怕得罪朝中大臣?”
刘侍郎面色平淡,还带着几分决然道:“刘某早已心灰意冷,待为犬子报仇之后,便打算辞官回乡,守着祖宗祠堂忏悔赎罪,得不得罪人,刘某已不在乎。我刘氏一(men)已然绝后,活不活着,甚至都已无关紧要了。”
要的就是这种舍得一身剐的光棍精神,方铮情不自禁的朝刘侍郎竖了竖大拇指,赞叹道:“刘大人高风亮节,颇有古贤者之风,实在令下官感佩不已,若刘大人愿意出头,下官倒是有几分把握,将害您儿子的真凶揪出来,不过嘛,嘿嘿,有些事情下官就不出面了,还得多多麻烦刘大人……”
方铮心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久悬而未决的难题,被眼前这位报仇心切的刘侍郎不由分说便接了过去,不让他背这黑锅还不行,他跟我急。这是不是歌里唱的“背黑锅他来,送死他去”?
虽然事情来得太莫名其妙,不过总算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方铮不由暗暗感激老天爷对他的眷顾,山穷水尽之时,没想到又来了出柳暗花明,呵呵,所以说,人品很重要呀,本少爷就是人品好,老天才会恩赐我如此好的运气。
当然,更得感谢眼前这位刘侍郎,毕竟老天爷是虚的,而这背黑锅的人却是实实在在的。
接下来,方铮两眼冒着感激的火花,开始对刘侍郎进行了无差别的阿谀奉承,马屁的力度之大,内容之肉麻,令为官多年早已波澜不惊的的刘侍郎也有几分面红耳赤,心中暗自震惊,此子年纪轻轻,然其马屁功力已然登峰造极,难怪如此得皇上欢心,说到底,此子将来多半是个弄臣罢了。
方铮自然有他的主意,把这位刘侍郎拍得满意了,以后为本少爷背黑锅时想必会更加心甘情愿,过几日本少爷便动真格的,开始彻查全京城的风月之所,管他什么太子,尚书,全都整治一番,按皇上的意思,给他们一个教训。
当然,朝中大臣们勃然大怒之时,便会发现,带队查抄的人,赫然竟是刘侍郎,而方大少爷却是踪影全无,嗯,美得很呀。
方铮心中对刘侍郎还是怀着几分愧疚的,正事说完,他好奇的问刘侍郎:“如果查到的真凶是朝中位高权重的大臣,您打算怎么对付他?”
刘侍郎显然没想过这么yy的问题,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如何查出凶手,至于查出以后怎么办,他倒是没仔细思量过。
刘侍郎闻言眉头一皱,道:“这个刘某倒未想过,刘某此举必然会得罪满朝文武,就算查出凶手了,怕也无人愿为刘某帮言,刘某只有一个人,这个……”
说着刘侍郎望着方铮,竟向方铮求教起来:“……刘某单独一人,如何对付?方大人可愿教我?对他的打击越大越好,动静嘛,越小越好……”
方铮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然后一拍大腿,给刘侍郎出了个好主意:“……半夜三更,月黑风高,静静的,轻轻的,你一个人吊死在他家(men)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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