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骨子里才是个鲜卑族大男子主义的典型。
但是,芳菲不知该怎么表达这种看法,只是低着头不语。
罗迦也不知道这丝不祥的预感和担忧从何而来。但觉这些日子,从神殿开始,再到和宫内外的交际……每一件发生的事情,他已经看得分明,无论是才智还是胆识,芳菲都胜过儿子一筹。
而且,儿子和芳菲之间,在政见、态度上,很大程度都是截然不同的。
尤其是对于汉臣的一些重要人物的私人关系和政见上。比如,芳菲是个坚定的支持开设太学并且扩大,几乎巴不得全北国都变成科举制;而太子,他从最初的小幅度赞成,到后来的犹豫,再到干脆反对……
他想——
如果有朝一日,自己不在了。
他们二人会如何相处?
他想到这里,竟然不寒而栗,浑身颤抖了一下。
芳菲抬起头,但见陛下的面色那么奇怪,她困惑地看着罗迦:“陛下,我没有恨太子……我也没有必要恨他……”
“可是,你和皇儿之间,是不是生了什么罅隙?唉……”罗迦长叹一声:“你被刺客刺伤的那些日子,皇儿来探望你,你总是不见……”太子舍身救护她,她却总是不愿意见面,连感谢的话都没有说一声,这难道不值得奇怪么?
她心里一震。
仿佛陈年的伤口被揭开一般。
是太子狠狠的咆哮:“父皇就一个皇后就把你收买了——你也不过是个庸俗的深宫女人罢了!新台,你就是宣姜……要是你生了儿子,岂不是要父皇废黜我?……你现在就仗着父皇的宠幸为所欲为,你和小怜有什么区别?”
她闭上眼睛,但觉回答竟然十分艰难。
那是心灵的一次重创!
其严重程度,并不亚于自己难产那一年,罗迦喊出的“你不过就是个亡国贱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