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混乱,一团乱麻
沈妃本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此时一听这女人已经有了南宫梵的孩子,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这可是南宫梵的第一个孩子,难保不会是个皇子。
若真是个皇子,虽然不是嫡子,却是长子,这地位,是难以言喻的。
沈妃心中的弯刚转过来,面上的表情立即变了,满脸笑容:“玉莹!还不快将夫人搀扶起来?!既然是有了身孕,就是最大的功臣!”说着横了沈千战一眼,道:“这可是为皇家开枝散叶的好事,想必沈大人,也不会阻止吧。”
沈千战本想借着南宫梵的爱妾,给他来个下马威,却不料来了这么一出,登时脸色十分难看,也没有理会沈妃。
柔伽这才带着泪痕从地上爬起来,嘴里不住道:“贱妾谢沈妃娘娘大恩……贱妾谢沈大人开恩……”
南宫梵这才道:“柔伽,你怀有身孕多久了?怎么不告诉本王?”
柔伽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哭到:“这是今儿早上,起来觉得反胃,去请了大夫来看诊,才知道了这回事,本想方才给王爷个惊喜,却不料……”说着又抽泣了起来。
“你瞧瞧,这差点变成了有惊无喜了,好孩子,快到本宫这儿来。”沈妃笑道,招呼柔伽过去。
柔伽过去之后,沈妃接着道:“这可是梵儿的头一个孩子,你真是大功臣啊,来,本宫这对碧水玉镯子,就赏给你了。”
柔伽是穷苦孩子出身,就算是进了王府,不过是个侍妾的名分,平日里见不上什么好东西,就是南宫梵赐她几匹布料做新衣,已经是千恩万谢了,哪里见过这些珍贵物件,当即下意识地摇头道:“贱妾不敢……不敢要娘娘您的东西……”
却听南宫梵温柔的声音传来:“母妃给了,你就拿着,本王的赏赐还多着呢。你住的别院也不清静,这样,今日你就搬到芙蕖院去,与涵影同住,也清静些,你安心养胎,其他事,不必担心。”
柔伽跪在地上再次拜谢,玉莹赶忙将柔伽扶了起来,道:“怀胎的头三个月最不安稳了,赶紧起来,否则啊,王爷和娘娘,可要心疼了。”
南宫梵道:“以后梓萱那里的早晚请安,你就不必去了,一日三餐,本王也会着人给你另做。”
柔伽的眼眶又湿润了起来,千恩万谢的退下了。
谁料柔伽一走,沈千战也站了起来,就要告辞,显然是被刚刚的事情弄的极为不痛快,南宫梵也无意留他,便让人送了出去。
沈妃这才嘱咐南宫梵道:“这是你的第一个孩子,自然要慎重,母妃在宫中,那些阴私脏污之事,见的不少,你也要当心,府中那些不干不净的手,要是敢伸,就要斩草除根!”
南宫梵点了点头,看着柔伽离去的地方,心中仍有些不平静。
“最后还是迟了一步啊……”飞雪失望地说道。
雁纵长空,哀鸟悲鸣,满是血腥的战场,在被打扫之后,仍然在山谷中聚着浓重的腥味,引来了不少秃鹫。
江夜泽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得到了不少己方稀缺的刀剑武器。
只是对着这满山谷的悲鸣与肃杀,鹤青焰也叹了口气,笑笑说:“江城守最近越来越能干了。”
江夜泽虽然明知这一次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上的胜利,面子上还生着鹤青焰的气,但暗地里还是为鹤青焰的话略略兴奋了一番。
普济道人在一旁捋着胡须,听了两人对这场战争所作推导的评价,说道:“虽然这次的战斗未能脱出敌军的预期之外,但以数十倍的杀敌效率来说我们占一些优势。而且,对方应该也是才知道有我们这种劲敌存在,所以不会预先料到我们会探查他们的底细吧……”
江夜泽道:“即使我们全歼敌人,可根据鹤先生的话,我们的胜利,也许是某种意义上的失败,这样吧,我明天亲自去探查一番吧。假如他们及时改变了部署,并且改变的重点在于交通和通讯的话,他们或许就是眼下唯一能与我们制衡的对手。”
鹤青焰轻轻的摇了摇头,说:“并非是才知道我们的存在呢……江城守,你说错了。我认为我们派出传令兵前往邻近的几个城池求救,无论当前对方的攻势紧不紧急,而造成的结果——打不打扫战场都会让对方知道我们的整个计划和部署吧。所以他们一直比我们棋先一招。那日那个前锋的试探应该也是如此吧……不过,还不算太晚。因为,对方一开始也只是知道我军有武学高手,还不知道我们有四海内其他组织难望项背的实力,比一般的人难以对付的多吧。这一点,从对方在战场上犯的错误上就能看出来了。”
“对方到底犯了什么错误呢?虽然不是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可我觉得他们的计划是非常完美的。”江夜泽疑惑问道。
鹤青焰分析道:“对方那个十分诡异的前锋的成功脱身就是一个错误,不,确切地说应该是他在露面以后又遁走是他们的疏忽。这已经提高了我们的戒心。这些从刚才的战况回报上都能看出来。这种敌方因为探查不周而犯错误的好事,不会再有。且,我今天和普济道长前往探查的时候他们又犯了三个小错误。虽然不大,但已经足够成为我们的优势所在了。现在双方互不熟悉,在试探中犯这种错误是必然的。但,以后他们主动犯错误这种好事,应该是不可能有的了。相对来说,最大的一个错误是整体上没有预计到我们的实力,因此造成了另外两个错误。其一是被我们探查了通讯和交通状况。不论他们今后是否改变这方面的部署,对我们都是有利的。改变则会加深我们对他们能力的认识,不改变就是我们日后牵制他们的重要因素。所以普济道长明天要去探查一番是必要的。但是有一点也是要预计到的,那就是表面上不改变,但暗中已经动了手脚。但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瞒过我们这边的眼睛,所以还不如光明正大的改变。”
“所以依照我和道长的推论,对方一定选择不做改变。这样反而最为实际,也符合他们喜欢单打独斗,借较量体现自己存在价值的特点。”江夜泽瞪着眼睛说道。
“错误其二,也是因为稍嫌掉以轻心,对方没有去打扫战场。这使我们分析到了问题的可怕。”鹤青焰缓缓道来自己在山上看到的景象。
鹤青焰接着说道:“本来我们没有打扫战场则已,其实对于我们来说打不打扫都一样。但他们也没有打扫战场就不对了。你想想怎么可能呢,假如他们发起冲锋的副将还是真正掌权的话,不可能不将同为手足的孪生兄弟运回厚葬。然而为什么许多敌方士兵直至现在依然曝尸荒野?这和我之前得出的结论不谋而合。那就是:敌军现在执行军令的人已经有一些武学高手的渗入,并且这种形势不受到名义上最高执行者的控制。这一点尤为重要。对方也是因为没有预计到我们的能力,才会犯这种错误的。”
“接下来,我们就要尽量做到不犯任何的错误了。有了这种对手,可是让谁都会头痛的啊。”普济道长总结道。
“是这样么?我求之不得。”江夜泽闻言,登时摩拳擦掌,先前的失落一扫而空。
“虽然这种较量符合你们的个性,但我还是要提醒一句。别为了单独较量就失去了自己冷静的判断。那划不来的。”鹤青焰转过脸,目光深深烙进江夜泽的眼中。
江夜泽点点头,突然好像想起来什么事一样,看着鹤青焰,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除了你虐杀俘虏?”
鹤青焰却是一脸懵:“还有?还有什么事?”
江夜泽眯眼:“我的营帐就在战俘营的旁边,这几天我总能听到有人在唱奇奇怪怪的调子,战俘又被你在战场上杀光了,那么,战俘营里,关的是谁?”
鹤青焰想了好久,这才想起之前探子抓回来的一个奇装异服的小女孩,失笑道:“是她,关了这许多天,我倒是差点忘了她了,她不是奸细,该放她出来了。”
江夜泽皱眉:“你这性子该改改,以仁为先,才是立人之本。”
鹤青焰反唇相讥:“我要先确保我自己能活着,才能以仁为先。走吧,跟我看看去,我当时觉得,那女子非是一个寻常人,若不是山中精怪,便是哪里来的疯子了。”
江夜泽跟着鹤青焰出了营帐,往战俘营方向走去,远远地就听到风里飘散的歌声:“小小的人儿啊,假不正经吧,天天就爱穷开心啊……”
鹤青焰暗道,这前几日还没这么不着调,不会这几天给关傻了吧。
急忙让看守打开栅栏,却见那奇装异服的女子一出来,就盯着江夜泽猛瞧,又看着鹤青焰砸砸嘴,又转回江夜泽的身上:“喂,我说,你是不是这些士兵的将军啊?”
江夜泽却是心下一惊:“是,我是江夜泽,是绍州城守。”
就听那女子神神叨叨地说:“我就知道,你把我关起来,一定是听了这个妖孽的妖言惑众!一看就长着个男宠的样子,哼。”
那只手,指着的,却是鹤青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