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计谋,环环相扣
“崔月姑娘……”一个小士兵笑的谄媚,凑到在河边梳洗的崔月身边,小心翼翼道:“我们……我们将军请您进去一叙……”
崔月将刚刚洗干净的外袍随便往那小士兵身上一扔,一个好脸色也没给,直接起身走了过去。
掀开营帐的帘子,崔月就看到沈烈摆了满满一桌的酒菜,正一脸微笑地看着她。
“沈将军有什么事便直说吧,没必要拐弯抹角的,你我都是明白人。”崔月冷着脸道,亦是没有一丝好脸色给沈烈。
沈烈对着美女自然是气恼不起来,反而对着这冷脸颇想自己倒贴上去,讨好道:“我知道崔姑娘是有自己的打算,可崔姑娘的打算,在目前来说,并不可能。”
崔月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怨毒的仇恨,咬牙道:“我知道,我能等,我要她一定比我先死。”
沈烈叹了口气,道:“你可知,皇上已经驾崩了,如今能继承皇位的,只有礼王殿下一人。”
崔月冷笑一声:“与我何干?”
沈烈看了看门外的守卫,低声道:“按着嫡长的次序来说,没有传位诏书,这皇位,就轮不到礼王来坐,只是我沈家在背后支持罢了,我爹的意思是,扶持他上位,沈家权倾朝野,自然能把握这个傀儡皇帝。”
崔月继续冷笑道:“不论如何,华国的存在,都会威胁你这守边大将,甚至是龙炎的发展,这华国,是非灭不可吧。”
沈烈眼神中露出一丝轻蔑,却又瞬间掩去,道:“华国的实力,绝非我等可以估量。华国的皇帝白风钰,已经失踪快两年了,没有留下子嗣,那摄政王,如今也不在应天府。可华国仍旧能够正常运转,为什么?因为他们朝廷的制度,绝非普通的行政可比。”
崔月的神色动了动,有了丝感兴趣的模样,却仍是没有说话,沈烈见了,就知道她动了心,便接着说道:“华国朝廷除了左右相之外,还有个叫内阁的组织,听说这个组织就是那个摄政王月绫所立,一应交予皇帝的奏折都要通过内阁的审查,其中审查顺序我不得而知,可坊间都传言,有了内阁,华国可以十年无帝君。”
崔月终于开了口,冷冷道:“是她,她什么都做的出来,只是做着些,都是为了一己私欲罢了。”
帘外的风更加喧嚣,沈烈想了想,问道:“一己私欲?此话怎讲?”
崔月却是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搭理沈烈了。
沈烈没有说话,只是带着笑斟了杯酒,笑嘻嘻地捧到崔月面前:“崔姑娘,为了咱们的合作,赏个脸吧。”
崔月的酒量,在她还叫独步春的时候,早已经在王公贵族的周旋之间,练就了一个好酒量,这沈烈端过来的酒,寡淡无味,清淡的很,实在没法让崔月,有那么一点重视的心思。
看着崔月一对朱唇将那杯酒点滴不剩的饮下,沈烈眼底的笑意浓烈了几分,更加殷勤地倒了杯酒,崔月冷冷看了他一眼,还是拿过来喝下。
“崔姑娘好酒量,海量啊!真是巾帼红颜,不让须眉。”沈烈不遗余力的吹捧着,给崔月灌下更多的酒。
沈烈自己却是滴酒不沾,他自己虽然爱玩乐,可这酒量着实是不好,为了他的计划,他也不想把自己先给灌醉了。
看着崔月的脸色渐渐酡红了起来,沈烈手伸过去,轻轻捏住了崔月的柔弱无骨的手。
崔月略微挣扎了两下,却好似浑身无力一般,没有挣脱,继而整个人晕晕乎乎地,倒在了桌子上。
沈烈立刻凑了过来,将崔月的青丝捻起来一缕,放到鼻子下细嗅,笑道:“混合着血腥的女人香,果真是了不得啊,这花儿再难采,闻到酒香,也不得醉倒了?真是没糟蹋我的这千年醉……”
说着就要将崔月抱起来,那柔弱无骨的身子,此时却好似有千斤重,沈烈试着抬了抬,却仍是没有抬动,紧接着,一双柔弱无骨,却有着千钧之力的手,捏到了沈烈的脖子上。
明明已经醉倒了的崔月,站起身子,一手捏着沈烈的脖子,一手已经摸出了沈烈腰间的佩刀,刀刃冷光闪烁,正抵在沈烈的肚子上。
沈烈的冷汗流了下来:“崔姑娘,这是做什么?咱们有话好好说,你看这不是伤了和气?”
崔月眼中寒光毕现,手中劲头更加足了几分,直掐的沈烈面色潮红,喉头发出“翯翯”的声音,连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
“你最好管好你自己,我不是你能拿捏在手里的,若不是瞧着你上头的面子,我早就要了你的命了。”
沈烈只是拼了命的喘气,不住地点着头,他清楚地感觉到,一股极为阴冷寒毒的内力,顺着崔月的手,传了过来。
看着沈烈顺从了些许,崔月这才松了手,沈烈立刻跌倒地上,剧烈咳嗽了许多声,捂着嗓子不住喘息,眼中带着难以言说的恐惧。
半晌缓了过来,才颤抖着对着崔月道:“你……你这是修炼了什么?你……你修炼了毒功!!你的内力这么寒毒……你这是在自我毁灭!!!”
崔月冷冷一笑:“你现在绝对不是我的对手,我只要动一动手指,就可以要了你的小命,你现在可以好好思考一下,该怎样跟我说话!”
沈烈挣扎着坐了起来,沉默了许久才道:“你……你说过,会站在我这边。”
崔月眼里现出一丝挣扎,最终石沉大海:“是,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我想现在,你该让我见见礼王殿下了。”
沈烈道:“很快,就该改口叫皇上了。”
龙炎,京都,九月初四。
“殿下,今日礼部尚书上奏,请殿下继位了。”
沈千战对着南宫梵道,面上虽然带着礼数,可骨子里没有一点尊敬的意思。
南宫梵看了沈千战一眼,心知自己现在拗不过他,便装作顺从的样子点点头:“舅舅说的是,侄儿自当遵从,这……这日子,不知该定到何时比较好?”
沈千战自去寻了一个绣花软凳坐了下来,两条腿长长一伸展,挑了个颇为舒服的姿势。
沈妃见自己哥哥如此霸道,略微有些不满,咳嗽了几声,沈千战却似乎没有听到一样,依旧我行我素。
“我看看……唔,想来这登基大典,筹备起来,三日也就够了吧,正好,三日之后,九月初七,是个好日子,不如就定到这时吧。”
南宫梵点头:“舅舅说的极是。”
沈妃看了沈千战一眼,对着小太监吩咐道:“那边传令下去吧,先将明德殿正殿垂了帘,这几日,就差礼部着手收拾梵儿登基的事吧。”
沈千战却伸手道:“烈儿还在邺城,还没回来,想来你这表兄登基,他不能不回来吧。”
南宫梵难为地说:“可是……可是表弟他,他是在驻守当地,如何能贸然退兵呢?”
沈千战冷笑一声,拿出了长辈教训晚辈的姿态,颇为傲气地对着南宫梵道:“你还年轻,不懂事,如何知道这战场上的关窍,你又不曾带兵打仗,烈儿这是在告诉华国,就是我们的皇帝死了,一样可以打的他们节节败退。”
沈妃又重重地咳嗽了几声,沈千战冷哼了一声,却是继续说道:“前几日,烈儿传了战报回来,说是已经杀死了羌州城的城守,那个叫齐安的老家伙。这已经是超出了我的预想,羌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他能杀了此人,已经算得上是十分的功勋了,我不指望他能拿下羌州城。既然你要登基了,我这边让兵部发报,让他赶紧赶回来,也算的上是咱们沈家人,为你撑一撑腰!”
南宫梵面上还挂着虚假的笑容,暗地里却是把这自大狂妄的沈千战不知道骂了多少回,却又因着他手中的兵权,不得的虚与委蛇。
沈妃看出了儿子的不忿,却没有办法,她也没法说自己的哥哥如何如何,只好不住地咳嗽,希望能提醒到沈千战。
“这是咱们小厨房刚做成的点心,枣花糕,这不刚出锅,柔伽这就给您拿过来了殿下……哟……沈大人也在,贱妾见过沈大人了。”从房外响起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南宫梵眉头皱了皱,就见自己新纳的侍妾,端着点心闯了进来。
“你看看你府中的人,都是要当皇上的人了,还是这么不知礼数!”见了这叫柔伽的侍妾,沈千战发起了脾气。
柔伽自知理亏,当即跪到了下来,不住磕头道:“贱妾这是一时心急,失了礼数,还请沈大人开恩……”
南宫梵开口道:“柔伽,你先起来,本王不怪罪……”
话到一半,却被沈千战骤然打断:“成何体统?!不知礼数,就该拖下去,乱棍打死!!!”
那叫柔伽的侍妾登时花容失色,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好惹的。
急忙叩起了头,不住哀求。
南宫梵心中不忍,便道;“这是我的爱妾,舅舅能否……”
却不料沈千战冷着脸,道:“小礼推及大礼,你是要拿天下的人,需知其中轻重!”
柔伽见自己性命不保,急忙跪着爬向沈妃,哭到:“沈妃娘娘,沈妃娘娘,贱妾腹中已经有了殿下的骨肉,还请娘娘看在孩子的面上,饶贱妾一条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