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变故,围追堵截?
南宫玄点点头,将风苓乐从马背上轻轻抱下来:“感觉如何?”
风苓乐通晓医理,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身体的好坏,只道:“取些温水来,扶我到阴凉处去,这天气热,一不小心,便中了暑气了。”
南宫玄紧张道:“要不要请大夫过来?”
风苓乐有些虚弱地出冷汗,却仍是不忘记调侃:“你见过比我好的大夫?”
南宫玄无奈地笑了,摸了摸风苓乐的额头:“你是厉害,我没见过比你好的大夫,可你从来不注意自己的身体,这就不如其他大夫了。”
冯顺取了冰块回来,南宫玄伸手接过,捏碎了裹在绸袋中敷在风苓乐的额头上,却见冯顺在一旁扭扭捏捏,似乎有什么想说的事。
“怎么?有事便说罢。”
冯顺这才道:“方才接到消息,宫中这几日有件大事。”
南宫玄将多余的冰块放在一旁太阳晒不到的地方,颇有些漫不经心地说:“能有什么大事,左不过,便是礼王篡位了,嗯?”
冯顺道:“倒也不是,不过此事是与礼王有关,皇上为礼王定了三门亲,急匆匆就过门了。”
南宫玄一边帮着风苓乐轻轻按压太阳穴,一边道:“他也年纪不小了,是该娶亲,只是父皇急了些,一次性给他安排了三个。都是哪三家的?”
冯顺道:“正妃是吏部尚书孟靖之的次女,孟梓萱。”
南宫玄眯眼道:“礼部尚书,和稀泥的老狐狸,从来不站派别,看来这门亲事是沈妃说的了,也不知道孟靖之到底有没有站到他那一边。”
冯顺低着头道:“女儿都嫁过去了,八九不离十了,两个侧妃,一个是西藩国的涵影公主,一个是兵部侍郎沈启芳的小女儿,叫做沈珮。”
南宫玄还未说话,就听风苓乐闭着眼睛开口了:“涵影公主?可是那个指名道姓要嫁给你的西藩公主?”
南宫玄道:“乐儿,你听我解释,我与她只有一面之缘,并未有什么过节。”
风苓乐笑道:“我自然知道,你也不必急着解释,你父皇肯将这外来的公主许配给南宫梵,看来对于南宫梵如今,也是上了心的。”
南宫玄点头道:“太子之位看来如今非他莫属了,只是兵部侍郎沈启芳,我记着,他是南宫麟的人吧。”
“树倒猢狲散,他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太后出事都没有把他扳倒,这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他不会不懂吧。”风苓乐虽然中了暑气,脑子仍旧十分清晰。
南宫玄一边将化掉的冰块换下来,一边对着冯顺说道:“本王记得,你小叔叔与沈启芳是同科进士,有些交情,沈启芳这个老狐狸我是知道的,让你小叔叔,去探探他的口风。待乐儿缓过这暑气,本王便要启程了。”
冯顺应了,有些担心地看着风苓乐道:“王妃还是先回千机楼去吧,这中了暑气就不宜走动了。微臣去叫辆马车。”
南宫玄因为两人身份特殊,便用轻纱遮了风苓乐的脸,这才上了马车,摇摇晃晃往千机楼去。
一路闹市熙熙攘攘,南宫玄却是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风苓乐看在眼里,知道他是在担心南宫梵,担心南宫梵借着联姻,与朝中大臣拉帮结派。
“如今我们远在天边,自然与朝中诸人扯不上什么关系,届时南宫梵若是再以‘叛贼’的名目苦苦相逼,我们也只能受着了,如今朝廷风向自然是倒向他的,只是,得民心者得天下,南宫梵他还差点火候。”
“这么看来,我的乐儿是有什么新的想法了?”南宫玄的眉头舒展开来,看向风苓乐。
马车摇摇晃晃走了一段时间,冯顺掀起马车的一角看了一眼,才对南宫玄道:“王爷,快到了。”
南宫玄点点头,却见冯顺又掀起一条细缝,向外看。
“等等,先停下!”
冯顺对着赶车的马夫叫道。
“怎么了?”南宫玄问道。
“千机楼外的暗哨不见了,多了些士兵在转悠,看来是出什么事了。王爷您先别下车,咱们这个角落比较隐蔽,那些个士兵暂时看不到这边。”
“我猜,是那沈烈查出不对劲,找上门来了吧。”风苓乐徐徐开口,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马车目标太大,也不安全,我们出去,寻个隐蔽处再细细查看。”
冯顺正要下车,却听到两声划破空气的声音,南宫玄拎住冯顺的后领衣服,一把将冯顺拽了回来,两枚铁梅花镖赫然钉在冯顺方才所在的位置。
“什么人?”冯顺吓出了一声冷汗,却仍是厉声道。
风苓乐对冯顺的评价不由得更加好了一层,须知冯顺身无武功,而对方发暗器的手法一看就是高手,面临这样的高手能临危不惧,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来说绝非易事。
“哟~小冯公子这就不认得我了。”一个人摇着扇子,从巷角拐了出来。
“你是唐增辉?”冯顺不由得皱眉,他上午还与他的哥哥唐夺辉做了桩生意,这一转眼竟然就被唐家的小魔头缠上了。
“听说我那个废物哥哥今儿还跟你做了桩生意,真是蠢货,将家里的粮食都卖出去,不卖给官府?还好我与沈将军有交情,不然,还都被你们蒙在鼓里了,沈将军已经包围了你们千机楼,就是私自集粮这一条,也够治你的罪的。”
“你都知道了?你倒是没你哥哥的眼光,还不知道哪家是能得罪的,哪家是不能得罪的了。”冯顺眯起眼,活脱脱一个小狐狸,冯顺这话一出口,那唐增辉就有些变了脸色。
见人面色一郁,冯顺这才走出马车,拉好马车车帘子,从兜里摸出一枚印章来,用拇指反复擦着上面的雕刻,仔细地看着上面的纹路,忽然笑开来,冷声道,“你可认得这印章?你哥为了这桩生意,连印章都给了我,呵,你算唐家的哪根葱,前几日还被你哥打了一顿,如今长本事了,借着沈将军的风,都敢来看我千机楼的戏了,真是长脸了!”
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唐增辉笑道:“沈将军说了,你们千机楼,上次抓到的那个叛贼本就是个逃犯,却在你们千机楼待了那么久,一定脱不了干系。”
冯顺听到对方倨傲的声音侧首看去,见那前日还被唐夺辉打得鼻青脸肿的唐增辉正昂首挺胸地站在一个高大身影的身后,不是沈烈却是谁。
心下嗤笑一声,低头行了个礼,漫不经心地应道,“沈将军来了,正巧,我有件事要和您说。”
“怎么?本将军还没有问过你私藏逃犯的事,你便要问本将军的不对了?这人可不是这么做的!”
冯顺转身正对二人,却见唐增辉因自己这动作竟打了个哆嗦,心中顿觉可笑,抬头高声答道,“千机楼向以诚信著称,在官府也有报备,千机楼迎来送往,就是有逃犯住在这里,我们也不好去问客人的身份,即使是问了,他们也不会告诉我真实身份吧。沈将军,将心比心,我年纪不大,我小叔叔又已经年老,我们父子俩操持着千机楼已经十分吃力了,哪有精力去做其他的事,至于这位唐公子所说私集粮食一事,更是荒谬可笑,我冯家都是生意人,这粮食买来又不是做什么不法之事,只是正常的往来而已。”
说着,冯顺微微侧首,抬起眼皮看了唐增辉一眼,厉声喝道,“唐增辉,你用了什么什么伎俩蒙骗你哥哥,打的什么主意,你自己都清楚,你自己清楚,若是此事我告知你哥哥,你会怎么样,还需我多说么。”
见那唐增辉瞬时瞪大双眼,腿痉挛似的抖起来,冯顺满意的弯了弯嘴角,朗声道,“沈将军,我性子直,咱们也是有交情的,所以我有什么说什么。这唐增辉心里想什么,大家都清楚。我虽然年纪不大,却明白大家的所作所为无非是能在这安身,因而希望沈将军事事能秉公处理,未有偏颇。”冯顺抬起头紧紧盯着唐增辉,瞧着对方色厉内苒的样子,倏地抿唇一笑,大声问道,“对于此事,唐公子可有建议?”
那唐增辉的扇子扇的也没有那么风流了,只是结结巴巴地道:“那,那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是个误会了,小冯公子,咱们……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这点小事,就没必要知会我哥哥了吧……”说着摇着扇子转身溜走了。
沈烈站在原地没动,只是拿眼睛盯着马车:“不知道车上坐的是什么人,能让小冯公子亲自赶车?”
冯顺带着笑:“没什么人,无足轻重的人罢了。”额头上却是流下汗来,神情也紧张起来。
沈烈一步一步走近,看着冯顺的眼睛:“我看不见得吧,小冯公子莫不是在马车里藏了个美人儿,不愿意拿出来见人啊?”
一步一步邻近马车,冯顺的情绪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或者,在马车内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就在这时,马车被掀开了一道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