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达康并未看出敏芝的失意,他半推半抱地把敏芝塞进后座中,又不管不顾地为她戴上那枚被她还回来的白金戒指。
“程达康,不是我说你,你让我这个摸不着头绪的人来给你俩做大媒,还真有点难为我。你应该知道,你妈可不会像你爸那样买我的面子。”瞟了眼在程达康怀里挣扎的敏芝,李萍不经意地撇了撇嘴,半真半假地发着牢骚。
“只要我爸点了头,我妈再折腾也没用……”程达康讪讪地看着李萍,脸上有些不太自在。
李萍也是个人精,她既不想傻了巴叽地为程达康做媒,又不想抹了他的面子。顺水推舟地走上一趟,于她来说也没什么太大的损失。
“达康,我好像听你说过你是去医院看望程秘书长时认识的敏芝。程秘书长住你家对门,你们又是本家亲戚,若是找他给你们做媒,你妈保准不会说不字。”
金敏芝愕然地盯着李萍,程达康却嘿嘿地挠着头,有些心虚地道:“实在过不了我妈那关,只能找程放哥保媒了。”
惶恐中又想起了那个诡异的梦,敏芝悲感地发现,这命运还真是个未知数,何去何从,根本不在她的掌控中。
想想肚子里的孩子,再想想程放的绝情,已经回不了头的敏芝终于坚定了嫁给程达康的信念。
林和居紧邻居区政府,是个半封闭的高档小区。住在这里的不是有钱人便是政府机关的公务人员。
进到程家前,敏芝下意识地看了看对面那扇紧闭着的房门。
程达康的家位于三四楼,是一个近二百平的楼中楼。装修豪华的客厅里,程守忠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喝茶看报,而程达康的母亲,那个体型微胖的中年女人从敏芝进门的那刻起就用刻薄而嫌恶的眼神不停地打量着她和紧随其后的李萍。
进程家前,李萍礼数周到地从后备厢中拿出两个礼盒,这是君放酒店的特色肉食,在青林地区很出名。
李萍是个很会讨巧的女人,这种借花送佛的绝佳机会她当然不会错过。
刘桂枝不咸不淡地接过李萍手中的礼品后连个谢字都不说。好在,李萍够机灵,她一边讨好地叫了声程镇长,一边同程达康一起把放不开手脚的敏芝拉进了客厅里。
程守忠只是淡淡地瞄了敏芝几眼,很随意地指了指沙发,示意李萍坐一会儿。李萍没有坐,也没有看依然冷着脸的刘桂枝,而是殷殷地客气了两句便优雅地告辞了。
李萍走了,刘桂枝并没把注意力转到危襟站在程达康身边的敏芝身上,而是气呼呼地道:“什么德性,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程达康干咳了一声,程守忠的目光却像剑一般直逼刘桂枝。
刘桂枝立时闭了嘴,脸由红而青,非常憋屈。
显然,刘桂枝是个既没有素质,又容易生疑的女人。
“爸……”许是为了打破僵局,程达康拉着敏芝的手,有些紧张地来到程守忠面前。“这是敏芝……”
人若是做了亏心事,哪怕再有傲骨,也有挺不直腰杆的时候。面对一身正气且不苟言笑的程守忠,敏芝突然萌生出离开这个家的念头。
“金护士?”程守忠目光威严地看着敏芝,突然开口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我……”
“爸,敏芝今年二十了!”
金敏芝意外地盯着程达康,她是个不会撒谎的人,如此一来,脸更白了。
“爸,敏芝只比我小两岁……”程守忠一瞪眼,程达康立马闭了嘴。
“对不起,我……”
“哪有那么多对不起,敏芝,我们俩可是你情我愿,没什么好怕的!”关键时刻,程达康居然很爷们。
刘桂枝从鼻孔里冷冷地哼了一声,敏芝一哆嗦,想离开这个家的念头越来越迫切。
“我出去走走!”程守忠从沙发上站起身子,不动声色地道:“今晚包饺子吧,让这姑娘吃了再走。对了,别忘了把晓文也叫过来……”
“爸,你同意我和敏芝的事儿了?”程达康兴奋地蹦了起来。
难不成这真是命?金敏芝瞬间傻了眼。
“达康,没见你爸烦着吗?”刘桂枝硬梆梆地说着,又极有情绪地拉下了脸。“晓文下午回了娘家,有本事你把程放叫来!哼,男人有权变坏……”
程守忠猛然回过头,刘桂枝乖乖地闭了嘴。眼见他不管不问地走了,憋屈异常的刘桂枝极为不甘地从柜子里拿出手包,愤愤地出了家门。
诺大的家只剩下程达康和金敏芝这个几乎吓破了胆子的小女人。
因为做了亏心事,刘桂枝最后那句话像刀子一样戳在敏芝那颗敏感的心上。如果她和程放的那点事被程家人发现,此时的她还真有脱了裤子推磨,转着圈的丢人的节奏。
“敏芝,只要爸爸放了话,妈妈也不敢太反对……”程达康喜不自禁地拉起敏芝的手,半拥半抱地把她推到了沙发上。“我爸那人特正经,对你印象也不错。就是我妈……”程达康嘿嘿一笑,“我妈就那脾气,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她再反对也没招……”
曾经,敏芝真的渴望能与程达康越早越好地把生米煮成熟饭,进到这个家后,曾有的那种念想便成了最直接的讽刺。她下意识地推开越贴越近的程达康,眼神惶惶地落在房门上。
敏芝的柔弱与无助愈发激起了程达康的保护欲与占有欲。乘着三分酒意,他就像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似的不管不顾地把敏芝扑在沙发上。
程达康半蜷着的长腿刚好顶在敏芝的小肚子上,为了保护肚子里的孩子,她放弃了徒劳的挣扎,带着哭腔央求道:“程达康,把腿挪开行吗?你压得我难受……”
“你只要乖乖的,我会很温柔……”说话间,程达康一边不能自控地狂吻着敏芝,一边把那只不安分的咸猪手伸进了她的底裤里。
世上就有这么撞巧的事儿,敏芝还未从程达康的突然袭击中回过神来,刚刚合上的房门嘭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