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钰被台上了推车,然后紧急的送到了住院部,拉上帘子,医生又问了她一遍:“是现在动手术,还是保守治疗。”
疼痛过去,她稍稍有些清醒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安钰才知道,最近一直隐隐作痛,还会出血,原来并不是先兆流产,是宫外孕。
对于宫外孕,她了解的并不多,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拉住医生的手:“那,孩子呢?”
“这个时候,还关心什么孩子呀,宫外孕的小孩本来就不能要的,你都拖那么长时间了,要不然也不会等破裂了才发现啊。”
听到这样的回答,她感觉到心里隐隐的作痛。
已经做好准备留下孩子,为什么还会这样。
何子扬忙进忙出的,医生还夸奖:“你老公不错,这个时候最能够看出一个人人品了。”
她苦笑:“他不是,只是朋友。”
医生没有再说话,她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她。
何子扬走进来问:“我已经跟医生说好了,半个小时以后动手术,需不需要通知谢宸风,我叫他过来。”
安钰犹豫,她还是点了点头:“我现在好一点了,我打电话跟他说。”
电话拨过去,接听的却是林百沫,她声音温柔:“宸风在洗澡,请问有什么事?”
安钰感觉到一股血气涌了上来,她闷闷的回答:“告诉谢宸风,我已经把孩子打掉了,我不会再妨碍到你们什么了。”
她躺在病床上,感觉到周围的色彩一点一点的变化,然后变成了黑色。
半个小时以后,安钰被推到了手术室,下推车的那一瞬间,她忽然感觉到自己好像是断片了,做了一个梦。
那种感觉很奇妙,再度醒来,她还躺在那里,麻药师很温柔的把麻药推进了她的胳膊里:“睡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浑浑噩噩的睡着,仿佛看见一个可爱的小宝宝,慢慢的朝着自己走来,安钰对它招了招手,又走了。
醒来的时候,回到了病房,那苍白的天花板,让人感觉到无比的冷。
“小钰,你可吓死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曲姝儿眼圈红红的,她感觉要哭了。
安钰躺在那里,她想要伸手去摸曲姝儿的脸,可是,麻药刚过,小腹那里便传来了像针刺一般的疼痛的感觉。
吊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的落进她的身体里,她感觉到了无比的疼痛。
“怎么会是宫外孕呢,我听说,可吓人了,你醒来之前,真是吓死我了。”
“别怕,也没什么。”
“小钰,我跟你说,男人都不是个东西,以后不要再那么傻了。”
安钰没有明白,曲姝儿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她很快就知道了。
悬挂在墙上的电视,忽然亮了起来,那盛大的场面,让人为之动容。
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电视机,伤口的疼,比不上心里的疼。
谁会知道,就在她疼的死去活来的时候,就在她绝望无助的时候,谢宸风居然正在和林百沫举行婚礼。
这是一种怎样的讽刺,她忽然有些庆幸,孩子没有了。
曲姝儿看见安钰的模样,她是吓坏了,紧紧的抓住安钰的手:“你怎么了,该死的,谁把电视打开的,小钰你别吓我。”
……
婚礼结束,谢宸风的亲朋好友们却还要闹新房,可是这个新郎,看上去脸色并不好。
他谢绝了所有的亲朋好友,然后回到了家。
不是两家早已准备好的婚房,而是他一直和安钰居住的那个小小的别墅。
推门进去,灯是漆黑的,以前每次晚回来的时候,安钰总会让寒渔桃亮一盏小小的壁灯。
他摸着黑走进去,却绊倒了什么东西,直接摔倒在地上。
熟悉了黑暗的环境以后,谢宸风发现,原来是一张小凳子,安钰怀孕以后,怕她站着穿鞋不方便,就特意让人准备了很多换鞋凳,可是却没有派上用场。
想到那个让他爱的要命,如今却恨得咬牙切齿的女人,谢宸风恨不得把她撕成了碎片。
“见异思迁的女人,攀上了何子扬,你居然真的狠心的连孩子都不要了,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谢宸风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喝的他很头疼,意志却很清醒。
要不是那个女人忽然间把孩子打了,他也不可能为了报复她,匆匆的就和林百沫结婚了。
谢宸风是故意想让安钰看看,抛弃了他,舍弃了他们的孩子,最后会是怎么样的结果。
然而,痛的大概只有自己。
清晨的阳光斜斜的洒了进来,他是第一次喝的酩酊大醉,身上的礼服都没有脱,他原本就有强烈的洁癖,那紧紧穿在身上的衣服让谢宸风感觉到难受。
佣人拿来了热毛巾和脸盆,还有换洗的衣服。
“先生,昨天是我疏忽了,我以为新婚夜,你不可能过来的,所以我们都没有听见。”寒渔桃站在一边,她显然是害怕极了,这样的失误,真的是第一次发生。
她们谁都没有想到,谢宸风的新婚夜,居然会在这里度过。
谢宸风摆了摆手:“忙自己的去,我自己来。”
寒渔桃怯怯的问:“刚刚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先生今天晚上是住在这里吗?”
他想也没想,点头:“对,我还是住在这里,一切照常。”
她还想问,安钰的东西要不要扔掉,可是看谢宸风那黑着的一张脸,她根本就不敢开口说。
洗漱完毕,早饭都没有吃,他就匆匆回了公司。
在公司楼下,被谢晋安和林百沫劫了个正着。
林百沫的气色很不好,眼眶红肿,看样子好像是哭了一整夜。
而谢晋安,他看见谢宸风走过来,手里的拐杖就重重的往他的身上砸去:“宸风,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百沫慌忙的拉住了敲下去的拐杖:“爷爷,不要打了,宸风昨天是有事,所以才没有回来。”
“新婚夜,居然丢下妻子出去,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不孝的孙子。”
谢宸风抬起头,目光冰冷:“是你叫我娶她的,我现在做到了,还想怎样?”
“你你你!”谢晋安是气的要命,“你的意思,是我逼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