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出来了,过了三点的原因是手机没话费了
WTF
为了避免沉迷网络,我没交网费
小说上传都是通过手机WIFI热点(流量不容易啊)
结果今天我写小说的时候,手机没话费了
(╯‵□′)╯︵┻━┻
我让人帮我充值,结果充了以后还是用不起WIFI热点
我:????
朋友:WIFI热点,这个停机以后好像要隔一天才能用
我:!!!
QAQ怎么办啊,没有上不了网,我会被骂死的。
朋友:别急啊,你老公呢
我:老公加班睡办公室呢
朋友:你有没有偷过楼上楼下左右邻居的WIFI
我:……死相!不是偷,密码是邻居告诉我的!
朋友:你傻啊!
!你瓜娃子的,你用数据线从电脑导手机,在手上上传啊
傻蹦蹦的
这么简单的事儿,打扰老娘睡觉,老娘明天当不了美少女都怪你!!!
我:……你睡再多也不是美少女
朋友:滚!(╯‵□′)╯︵┻━┻绝交!
我:火锅
朋友:绝交!
我:海鲜
朋友:绝交!没得话说!老娘这么关心你,牺牲皮肤的睡眠BLABLABLA
我:……好吧,绝交
朋友:你敢跟我绝交!!!!!!!!!!!!
我:……
这世上会不会真的有神佛?
劳初曼这话刚一落地便看到崔浩瞬间变得惨白的脸, 白中透青, 这是惊吓后才会有的神色。
同时劳初曼也在崔浩的猛然放大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惊骇,并不比崔浩好上多少, 或者说此时的她更显狼狈, 毕竟劳初曼自己都不知道,她竟然在不自觉的颤抖。
要知道,就在夜里,他们对着谢知非用尽手段才弄死这人。
劳初曼一个冷颤, 对强做冷静的崔浩低声道:“死而复生都有, 为何不能有神佛。”
子不语怪力乱神。
倘若这世间真的有神佛, 为何为坐视人间诸苦难。
可见这世间是没有神佛的, 有的只有踏破虚空后去更厉害的世界。
在不少魔门的人心里, 这便是他们内心所想:无神无佛。
在今日之前,崔浩也不相信这世间有佛,他甚至连崔浩口中的神仙也不信。
平日这时候听到这样的话, 崔浩八层是将人骂得怀疑人生,然而今日崔浩只张了张嘴, 茫然的将嘴角牵扯出一个苦笑的弧度:“这只不过是那和尚哄人的把戏!”
“对,骗人的把戏。”
大一点声的附和自己,崔浩像是在证明自己是对的一样,崔浩不断的说:“只是伪装得更好,好到我一时没看出来他是怎么做到的。”
像是自己证明自己一样,没说话一句话,崔浩都觉得自己的可信度多一分, 只是心里另个声音却告诉他那和尚没有作假。
他亲自动的手,没有给那和尚半点机会。
真的?假的?
崔浩只觉头疼得快裂开了。
见崔浩还要强撑,劳初曼苦笑一声:“你知道这不是作假。”
“不管那道实和尚是真成佛还是假成佛,他现在活了,由死而生的活了。关于我们的合作……”
崔浩站在那里,瞥着劳初曼冷笑:“你待如何?”
“换个目标吧崔浩。”在劳初曼与崔浩的合作中,阴葵派的弟子会逐渐参与进来。
除了如今已在天部大人身边的玉儿,接下来他们还会降箐箐推到拓跋焘后宫的,只不过如今这个计划,劳初曼却打起了退堂鼓:“这和尚太邪门,我不想拉着阴葵派淌这水,你也自求多福。”
说罢,劳初曼飘然离去,几下便消失不见。
崔浩:“……”
这个时间,崔浩也说不出他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想继续推动自己的计划,可在崔浩脑中,佛祖法身降临,道实和尚涅槃重生的画面挥之不去。
原本崔浩最厌佛门,然而这下,心里却对其充满了一丝惧怕、
有惧怕便有了顾虑,而人一旦有了顾虑,就会被束手束脚。
即便是聪明人也不列外,他们只会想更多,然后被这顾虑绑了个结实。
对于崔浩和劳初曼而言,今晚没发生好事,然而对于其他人而言,不管是死人复生,还是证道成佛,都是让人侧耳倾听的话题。
总有人听这说,听那说,分明日出才发生的事,到了午间的时候,整个平城尽数知晓,只怕半月以后,长江南北都会知道有人证果位成佛了。
作为如今真佛下榻的地方,须弥山殿内内外外挤满了人,挤得进去的垫着脚想在人山人海中看到道实大师的身影,挤不进去的人索性在须弥山殿的寺庙外点了香辣,就地拜了起来。
须弥山殿这么多人,按理说须弥山殿的方丈应该站出来主持持续,然而此时得见有人证道,须弥山殿方丈哪还有心思主持次序。
谁不知道道实大师此次来平城是为了佛试,观摩法显大师的佛经,现在道实大师考试过了经书看了,据说明日就要启程南下回嵩山,须弥山殿方丈恨不得自己同师贤的身份调换下!
没办法同师贤那样成为大师弟子,跟随大师身边聆听授佛,须弥山殿方丈本有遗憾却没强求。
只是当无数善男信女涌入须弥山殿后,方丈的心思活络起来了。
就算他没办法跟在道实大师身后,可以请大师讲佛啊!
于是乎,须弥山殿方丈也不管急匆匆回宫去禀告拓跋焘的天部大人,带着须弥山殿各大长老前往谢知非所在,诚心相邀,想请谢知非于今日下午在须弥山殿大殿广场将佛。
然而当须弥山殿方丈一到,便发现,谢知非在那里磨墨写经。
到底是自己算计了须弥山殿,整个皇家寺院的藏经被焚了个干净。
谢知非过意不去便想多留宿一夜,将重要的佛经抄出撰写一份留给须弥山殿,否则今日谢知非已经带着少林的人离开这里回平城去了。
见方丈带着须弥山殿的长老们过来,谢知非笔下行云流水,一页页经文写出:“方丈来得正好,经阁焚毁经书泯灭,幸贫僧还记得所阅经书,正好在离开前默了来交予方丈。”
“如此…这…那便有劳大师了。”须弥山殿方丈顿时将请谢知非讲佛的事放到一边。
道实大师看阅看经书那是从下往下,也就是说道实大师最后看的都是最珍贵的经卷,须弥山殿方丈真的很心疼经阁里那些独一无二的孤本!
这时候的平城已经炸开了锅:
听说了吗,须弥山殿的大师死了!
你那消息已经过期了,我这里有最新的消息,须弥山殿有大师成佛了!
嗨你们都不知道,我跟你们说,如来佛主法身亲临平城!
……
平城说书的都是人精,见众人都在议论这件事,立刻将自己能收集到的消息汇在一起,随后将整个事件断断续续的串联起来,编了个故事。
说书的人摸准了听的人想听什么不想听什么,魔门之人折磨大师这件事一句话带过,道实大师死而复生这件事就必须大说特说,小到地上的尘埃大道天象的奇异,蛛丝马迹,分毫不漏。
只是谢知非使用轮回决的时候,他们几乎没人在现场,能收集的消息也很零碎,串联起来后便会有不少差异。
这边的酒楼说书先生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诸人寻得道实大师尸体时心中悲痛,须弥山殿大钟无风自动长鸣不绝,昔日的经阁骤然万丈霞光。原是佛祖显灵,但看得佛祖端坐云间,一手指下……”
“……佛祖笑道‘痴儿还不醒来’,那枯尸顿时获得新生……”
出酒楼走几步,换个茶肆,同一个故事不同的说法。
众人聚在一起,胡吹海聊:“就在道实大师涅槃困难的死后,佛光四射,竟是佛祖法身亲临助阵。只看见地上猛的冒出一朵巨大的莲花,如来佛祖的金身端坐其上,悲悯微笑隔空点了点枯尸……须弥山殿天花乱坠地涌金莲……旱苗得雨枯树生花,便看到那一具焦骨站立而其,竟是起死回骸……”
……
一事有千面,千人说不同。
偏偏听也就罢了,众人最喜欢的便是往自己的故事里填一些辅料。
就算最初消息是怎么发生怎么传,却没什么听。
大家喜欢听的,他们要听的是佛祖是涅槃,要霞光四射异象频频,怎么华丽怎么来。
以至于传着传着,竟有人信誓旦旦的说自己看到了满天神佛来助阵!
待晚上消息传回谢知非那里的时候,听了各种故事的谢知非已无力吐槽。
满天神佛都来助阵?
玉皇大帝、如来佛祖都没这资格,这分明是照着鸿运合道的排场来说啊!
如果这时候有人问:“你说得这么好,难道道实大师成佛的那天,你在场不成?”
那说的人多半会羞射的先回答自己不在,然后开始解释自己消息来源多么诚实可信:“小生不在场,不过小的七姨妈的堂弟的表姐的侄儿,从小便在须弥山殿出家为沙弥,他当时在,小生也是从他那里得知的。”
“隔壁家的刚好在场……”
“失散多年的哥哥同我说……”
这话传得当真是各有其路,无一言中。
只不过比起普通百姓来说,总有的人能听到第一手的消息,还是没有任何删减的正确消息。
比如说拓跋焘。
听到须弥山殿经阁焚毁,道实大师被魔门之人所害,拓跋焘可惜了几下,毕竟和他口味的大师当真不多。
这也是为何拓跋焘派了天部大人来调查这件事,只不过等天部大人将经阁发生的一切告诉拓拓跋焘,拓跋焘只后悔为什么他没有亲自去:这样的奇迹,莫说他这辈子,翻翻史书也没见得有谁看到过!
绯雨初晴,远山朦胧。
御书房里,从须弥山殿御马赶回来的天部大人已将自己看到的开会第二遍复述,而御书房中上至天子下至宫女均露出向往,听得入迷,一点也不嫌弃天部大人讲故事不会润色,听得如醉。
催着天部大人将自己所见两遍说完后,拓跋焘掩饰不住自己的激动,但抑制住了听第三道的**。
焦骨在佛光中变作完好的一个人,只是听听便能想到那场景是何等震撼,拓跋焘骨子里不信佛那是因为他没看到过佛,就如同他没见识寇谦之本事之前不信道一样。
此时拓跋焘双眼发亮,不断询问:“当真是佛祖法身亲临须弥山殿点化道实大师,这才使得大师得道?”
没有证据的事,天不有谁敢说知:“臣不敢欺蒙陛下!”
每个聪明的臣子在汇报任务的时候都回尽量避免填入自己的感想,避免日后出了麻烦,即便天部大人心里认同,此时也只会沉声道:“佛祖法身现身时仅以微笑示人并不曾言语,是否点化道实大师臣不敢妄加揣测,然臣亲眼见到道实法师是一具焦骨,却在佛祖法身的佛光中涅槃重生。”
重生、长生。
总能让人心神摇曳,尤其是手握重权呼风唤雨的人。
即便被道实大师之言与佛无缘,然而拓跋焘依旧会向往:“如此说来,那道实大师岂不是当世活佛?”
天部大人立刻又软了:“这臣便不知晓。”
拓跋焘陷入沉默,似有犹豫的模样:“……”
御书房中众人面面相觑,全然不知拓跋焘为何如此。
倒是一边的内监眼溜子一转,恭喜的话自然而然顺出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拓跋焘依旧木着个脸:“喜从何来?”
内监见谢知非并没有立刻发作他,可见至少拓跋焘不讨厌他则么说。
当下见惯了人脸色的内监便笑道:“寇天师、道实大师均是世来罕见的得道之人,如今陛下初登基便有寇天师下山,又有道实大师出山,可见陛下是天命之选,何故而不喜!”
这下拓跋焘终于点头笑了:“只可惜道实大师不愿留在平城。”
闻言,先前冷着脸的天部大人面上露出了好笑的神情。
这个硬汉的浅笑立刻被身边的同僚看,顿呼惊奇:“天部大人可是想到了什么趣事?”
天部大人能在这时候想的,自然是同谢知非有关的是。
当凡想到道实大师说收师贤为徒时,须弥山殿方丈那申请,恨不得自己的名字叫师贤。
一位德道老人居然羡慕小沙弥,怎能不让天部大人笑容自抑:“臣想到了,须弥山殿方丈。”
“须弥山殿方丈也是有道高僧,何故让天部大人如此。”
天部大人笑了笑,不再说。
众人见此忙去看拓跋焘,而拓跋焘面上似喜非喜,是在让人摸不得头脑!
拓跋焘在想佛门,佛门的发家史。
佛教在传入神州一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小众教派,东汉的佛门在一干小教派中泯然众人,完全不能同当时的道门相媲美。
按照这个发展,佛门要发展壮大少说也得几百年,然而百姓不幸佛门大幸的是,持续两百年的战乱,让长江南北百姓在现实中见不到太平日子的时候极度渴望来生。
如此一来,佛门便在整个东土如冬后春草一般疯长,因为乱世中的百姓需要一个美好的寄托!
此时佛拱门膨胀到现在已是百尺竿头,若想要再进一步,不是一步登天便是从竿头落下。
而近日道实大师的成佛,显然激励了这些高僧大德,只怕以后的日子还会更麻烦。
灭佛是一把悬挂在佛门头顶的锋利兵刃。
烈火焚油,火尽油冷,灭佛,时时刻刻都有可能掉下来。
不管其他人如何作响,当谢知非将自己看完的经书抄了一遍,也不管须弥山殿方丈他们如何惊呼谢知非这奇迹一样的翻译速度,等他们反应过来取讨问的时候,谢知非已带着少林的人南下往嵩山回去。
谢知非不知道是灭佛的最大推动者的崔浩自己出了问题,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崔浩依旧非常讨厌佛门,只是崔浩对于佛门的厌恶不在同以前那样明显,但还是讨厌,灭佛还在进行,只是速度很慢,慢到许多年后谢知非才知道。
在回到嵩山后的时间里,崔浩通过各种方法让拓跋焘疏远佛门,却远没有达到心中所想的预期、
只是崔浩不动手,佛门却因谢知非的缘故,以更可怕的方式在发展壮大。
有谢知非这个死而复生,年复一年不曾衰老的佛门响当当金子招牌在,佛门的确做到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然而一片生机勃勃之下的危机也越来越大。
不久前谢知非甚至得到了来自寇谦之的信,在这封信里,寇谦之直言若谢知非再不约束佛门,只怕灭顶之灾不出五年便会到来。
寇谦之的信上满满皆是担忧,谢知非能想到,当寇谦之看着佛门愈发糜烂的是如何坐立不安。
诚然如寇谦之说的那样,谢知非这些年借着活佛的名头,不断的教诫众僧:修佛修心,变着法来约束人。
然而正真修佛的人会听谢知非这些话,那些原本便不是为了修佛而成为沙弥的人则会全然不听,然后以佛名义继续赶着与佛不同甚至相勃的事情来。
将寇谦之的信丢到空间,谢知非想到山下那些打着他名头的僧侣就头疼。
“师傅何以叹息?”
二十来岁的师贤大步而来,此时的师贤已经长开。因有谢知非曾经给他的内力帮助其打好武学的底子,师贤不但佛法是佛门翘楚,连武功在江湖中也是难得的好手。
谢知非:“为该叹息者叹息,为该叹息事而叹息。你为何而来?”
师贤了然而笑,似对谢知非的话有所感悟:“师傅还请起身,陛下的御驾已上嵩山。”
此时已是谢知非从平城回嵩山后的第十个年头。
十年的时间里,不断有僧人沙弥从四面八方而来,只为在少林寻一处地潜修。
更有络绎不绝上嵩山,以求瞻仰真佛的善男信女,如今连拓跋焘南下北归的时候,也绕道上了嵩山。
这十年对于谢知非来说,山林远世,一晃而过。
可是对于拓跋焘来说,却是年年有事,让人烦心。
即便拓跋焘自登基以来算得是顺风顺水,到底政务劳累,征伐亏损人。
即便保养得意,三十来岁的拓跋焘看起来比本身的年纪更为参老。
谢知非赶到拓跋焘那里的时候,这人正在少林寺大殿,站在泥塑佛像之前瞻仰。
三佛像,过去现在未来,每一座寺庙都会有的佛像。
拓跋焘站在那里,看着眼前泥塑的佛像微微出神。这些年佛家信众越来越多,平城的佛寺一座接一座修建,几乎每个有条件的人都单独奉养有僧人私寺私庙。
那些新修的佛像越来越精美,连寺庙也是,金碧辉煌不若皇宫尤有更甚。
拓跋焘看过不少华丽的佛像,或浇了金身,或本就是金铜铸造。
这些佛像身上穿着绫罗,手上捏着珍宝,端的是富丽堂皇。这次南下的时候拓跋焘随意进入了几家寺院,只是这几家寺院的僧人、佃户之多远不少于当地富户,其寺产也让拓跋焘结舌。
只不过富户需要交税,而寺庙和沙弥和尚们则不用。
那些寺庙里随处可见的富贵,晃得拓跋焘心里烦闷,只觉得看什么都不顺眼。
反倒是这里。
作为佛门如今精神领袖道实大师所在的少林。
这里的佛像却是拓跋焘见过之最为朴实,然而佛像的微笑却是最能让拓跋焘心安。
心内无事即禅定,心中无私是菩提。
拓跋焘正想得入神,便听得有人喊他,“陛下!”
抬眼看去,从殿堂之后过来的谢知非穿的还是他们上次所见那身衣服,神情举止一模一样,时光仿佛在这人身上停顿了,十年的时间在这人身上或许只是十息。
拓跋焘:“大师……”
是了,大师已成佛,脱离轮回长生不老。
思及此,拓跋焘不禁想起十年前那次在皇宫,谢知非问他可愿意放下手中的权势,拓跋焘心知放不下。过了十年,拓跋焘更放不下了,只想拽在手里,至死方休。
见到被时间按了暂停键的道实大师站在身前合十作礼,拓跋焘笑道:“想当年听大师将佛的时候,朕同大师看起来年岁相仿,如今大师依如昔日,朕却不再年轻。”
谢知非:“……”
往往一个帝王感慨自己不再年轻的时候,多是想要长生不老了。
十年前那根预防针被谢知非重新捡起来,对着拓跋焘一针下去:“生老病死,也是苦海诸多苦难之一。”
拓跋焘点头道:“没错,因而朕身乐在苦海。”
看着眼前的僧人不卑不吭,既不会为了自己的期待迎合自己,也不会随意扯了谎言哄骗自己。
拓跋焘不禁疑问:到底是这人的如斯心境成了佛,还是因为成了佛后心境不曾变更?拓跋焘不清楚,他也不准备弄清楚为什么,拓跋焘需要清楚的是自己此次上嵩山是为了一件事:佛门。
佛门的发展不断的侵蚀着属于魏的东西:人口、土地、税收、律法。
初时拓跋焘手中有足够的时候还能忍受,因为他需要佛门的教化手下百姓,然而佛门的发展给魏的伤害打过好处的时候,拓跋焘便不得不正是佛门带来的麻烦。
因为谢知非的出现,佛门的发展远比谢知非来之前发展得快。
即便谢知非从平城回到嵩山后便再也没下过嵩山,一心一意经营少林教养徒弟,然而有句话是如何说的:
哥虽不在江湖中,江湖中却一直有哥的传说。
如今忙江湖都是谢知非的传说。
谢知非这个传说非常响亮,响亮到便见谢知非呆在嵩山也有无数人想要听他的话。
紧在平城,谢知非便通过寇谦之信件了解到,佛门的寺庙和富家人的私寺而在一起后,其占的土地竟占了有平城的一半。
这是何等可怕的数据,一棍子拍在了拓跋焘的头顶。
这时候的拓跋焘正值壮年,他信任的崔浩也没有使手段让拓跋焘发疯一样在北境灭佛。
拓跋焘心中对佛门有了不满,但是这不满还没有要将佛门在北境灭绝的想法“,拓跋焘想要那些挂靠在寺庙之外的佃户脱离出来,想要那些身在寺庙心在红尘的人出来。
这是这一切,都需要让眼前的人了解。
四周危机并未有完全消停,拓跋焘并不想为了这些事将长江以北的境地弄得人心惶惶:“大师还是同十年前一样,只是有许多事变了模样、”
万能的开场白,谢知非笑了声:“陛下请直言不讳。”
清冷的声线,总是能让人浮躁的心不由自主的沉静下来。
拓跋焘喜欢同谢知非面对面的说话,在拓跋焘看来,同真诚的人说话比同虚伪的人聊天更人让人舒坦,更何况道实大师那双睿智清澈的眼睛让人在看到后便有与之一述的欲|望。
拓跋焘是北魏的天子,没人能让他拐弯抹角,除非他自己。
而拓跋焘不是一个拐弯抹角的热,当下便对买东西的叔叔说道:“我来寻大师,是心中有一事拿不定主意,想听大师如何说。今年税收越发艰难,仅够朝廷运转;人越来越少,征兵越征难,不少人不想服兵役,剃了头发装沙弥外出化缘蒙混人眼。”
说道自己的窘迫。谢知非当真感受到了何为倒霉。
便听得三皇子一直不肯说话,现在肯说话了,两人又藏了袋子:“朕这两年为了人和钱,愁得头发掉了也没办法,什么都缺什么都不缺,大师可能告知朕该如何做?”
还能如何做,自然是将佛门如今腐烂的那一部分腐肉割掉。
如果说佛门是一个正在成长的人,那么佛门中一部分人的行事便如同生在人升上的毒瘤和腐肉,看着似乎并不大,然而最容易要人命。
谢知非唯一庆幸的便是此时的拓跋焘还是那个英明神武的君王,而不是往年不愿面对老去害怕死亡,整个人息怒无常的暴君。
为佛门剔除这些腐肉和烂肉只会让佛门更加符合当今的修行环境。
谢知非能做的,是护住真正修佛的人。
而拓跋焘如今提前着手佛门的事,自比拓跋焘昏庸了听了崔浩的话进行暴力灭佛的强。
这样的结果,谢知非已非常满意:“陛下心里既然清楚了是否对错、该如何做,便去做。”
谢知非很满意,因为拓跋焘来询问他的意见便不会对佛门格杀勿论。
拓跋焘也很满意,魏还有许多事需要他去做,只要佛门精神领袖的道实大师不反对他那便是支持,如此一来他的诸多行事也不会给魏带来什么破绽让其他人有机可乘。
两个人相谈甚欢,直至未时,拓跋焘这才下山。
拓跋焘的御驾走到山下,便听到嵩山上传来钟声。
不同的撞钟有不同的意义。拓跋焘对佛知晓不少,凝神一听顿时愣住了。
一名侍卫从队列之后匆匆赶来,对着御撵道:“陛下,道实方丈召见弟子后留下法身,已往净土。”
许久后,御撵中的拓跋焘挥挥手:“……走吧。”
拓跋焘不清楚道实大师这时候选择离开是支持他还是反对他,但在他准备从佛门嘴里扣食的时候,道实大师的离去只会打击道佛门,对他有好处。
坏处也会有,那就是或许会被人冤枉,然而那会是很多年后才有的冤枉。
嵩山上丧钟的声音还在飘荡。
拓跋焘从御撵中伸出一只手,撩起一片帘幕,在帘幕之后的眼睛看向渐行渐远的嵩山。随后拓跋焘收回随后,在御撵中坐得端正。
大师的意思,朕已明白,无论他日发生何事,也不会扰了少林一方净土。
而另一边等等拓跋焘御架离开后,谢知非便在大殿里盘腿做好,将少林僧人尽数喊来。
谢知非盘腿坐好,待人尽数来齐以后,这才缓缓道:“贫僧自成佛后本该离开次方,只是贫僧尘缘未了因而一直未离开,如今尘缘尽断,是贫僧离去的时候了。不”
玄高他们顿时愣了,在玄高他们看来,谢知非成佛证道从此没有生老病死。
然而他们却忘了,成佛成仙的人本不该待在这里,此时猛的一听谢知非话的意思,玄高他们顿时晓得谢知非这是准备离开,一时间着急声在大殿里不约而同的响起:“方丈!”
拓跋焘来告知谢知非这事,谢知非便明白他该恰当的离开。
因为只要谢知非不离开,依谢知非在众人心中的神佛形象会使得拓跋焘的诸多针对佛门的事施展不起,走到最后,依旧会将拓跋焘推到彻彻底底的的对立面。
谢知非对师贤招手笑道:“师贤,你过来。”
因为谢知非一直坚定的讲究缘分,即便十年过去,少林的弟子依旧也有翻阅三百大关、
说罢,谢知非将腰间的挂件木鱼递给了师贤:“需多年,我佛门会有一劫,然此劫非,尔等若是潜心修行之人,必不会遇劫。从今以后,师贤便是少林第二任方丈,需以身作则,清静法身。”
得知谢知非离开时去净土,师贤并无担忧,心里反道替谢知非欢喜:“是,师傅。”
玄高等人立刻起身,同谢知非告别又向师贤行礼。
在见到众人对师贤行礼之后,谢知非这才闭上眼,回到系统空间。
原本十三个道门,此时只剩下两道。
谢知非看后感慨不已,物是人非,内心又觉凄凉。
伤感才刚开了个头,许久不曾出声的系统猛的响了起来【好兄弟,看信么】
谢知非:“你怎么如此执着?”
话已出口,谢知非这才回神就差不对:系统这话,怎么听都像是有猫腻在其中!
系统【职责所在而已】
谢知非琢磨了下,任务都已经完成了,那信看不看也无所谓,因为是已经无法完成的任务,只是系统这话,当真是令人玩味:“你这么催着我看,难不成想看我见信后的悔恨的样子?”
等着看谢知非悔恨不迭最好是痛哭流涕的系统大大方方承认【没错,看吗?】
谢知非笑了笑:“看!”
什么大风大浪他没见过,还会为了一封信后悔不成?
拉开邮件,曾经的一封未读邮件如今变成了三封。依着顺序,谢知非顺手点开了最下面那封。
随着视线往下,谢知非嘴角淡定的微笑慢慢的变得僵硬。
古佛心中坐,青灯伴香前。六代弟子谢知非亲启:
诸行无常,众生皆苦。遁我空门者六根清净、五蕴皆空,当除一切凡尘之事。
我禅宗弟子,宜乘为炯戒勿忽,守戒学禅,知众相非相,以做物相修行。
少林方丈·玄正
谢知非瞅了瞅顺序。
没错,这应该就是玄正给他的第一封信!
然而别的门派第一封信里都是对他有各种要求,简单一些的如五毒只要他将苗家人安顿好不用千里徒迁便可,难一些的像陆危楼要他建国明教,像玄正这样第一封信里就提了个禅宗弟子当如是的要求,别的什么都没有倒是怪了。
到底前面有个陆危楼做铺垫,谢知非不太相信玄正如此淡看一切,顿了顿又想:难不成玄正的要求在接下来的两封信里?
这个可能性很大!
当下,谢知非将第二封信打开,看完后面色沉了几分,心里渐渐有了不好的预感,似乎已经预测到了第三封的内容以及系统待会儿的狂笑声。
少林弟子道实亲启:
世人性本自净,万法在自性。如是一切法,尽在自性。
日月常明,只为云覆盖,上明下暗,不能得见日月星辰。忽遇惠风吹散,卷尽云雾,万像森罗,一时皆现。世人性净犹如清天,慧如日智如月,智慧常明于外著境,妄念如浮云盖覆,自性方不能明。故遇善知识,开真□□,吹却迷妄,内外明彻,于自性中,万法皆见,一切法在自性,名为清净法身。
少林方丈·玄正
看到谢知非变色,系统心里顿时万般舒坦
【还剩一封了】
谢知非:“我知道!”
道实大师亲启:
无明智慧等无异,观身与佛不差别。
我心自有佛,自佛是真佛。佛是自性作,莫向身外求。
少林方丈·玄正
谢知非还能说什:“……”
若时光能倒流,他一定回去劝自己:别人都能皇家来到佛门了,你干嘛非揪着别人出身不放呢。
就算时光不能倒流,要是有后悔药,谢知非肯定也要给自己吃上大大的一瓶!
然而时光不能倒流,后悔药也没人炼制。
淡定自若的谢知非关掉玄正的最后一封信。
——不冷静不行,他绝对不要被系统笑话!
因为谢知非不看信,很长一段时间日子不好过的系统此时只觉漆黑的空间里艳阳高照。
嗯,墨色的艳阳高照!
【好看吗】
好看到想哭的谢知非合十,姿态优雅神情自然:“玄正方丈是当世高人啊,贫僧甚是向往。”
系统心中呵呵两声冷笑,将一根华光流溢的法杖虚空投影在谢知非面前:
【玄正方丈当真是得道高人,一个要求都没提,偏偏给了不少东西。佛祖之言想必你没什么兴趣,趁着你去下个世界前,我们先把曾经的礼物看了来】
【毕竟,马上就要还回去的东西,再不看怕是连看的机会都没了】
谢知非:“……”
感觉他与系统之间,已经达成了“死敌”的成就。
投影在虚空的法杖在谢知诶面前晃荡了一下,咻~的消失,随后出现一堆卷轴。
【第一封的时候,有个伏魔法杖,有禅宗各位大师的公案……】
随后卷轴全方位像谢知非展示了它的有没,又是咻~的一声不见,两掌大的紫钵出现。
【第二封信的时候,我看下,好东西啊!玄奘法师当年用过的紫金钵,国宝级文物……】
谢知非这下终于镇不住嘴角的淡笑了:“你别说了。”
他的心都在滴血好吗!
他原本可以轻轻松松逛一圈当休闲,完了还能拿奖励,结果他却失之交臂。
系统声音带着如愿以偿的笑意【还有一封,你难道不想还看看最后一封回送什么】
谢知非斩钉截铁:“不!”
从没有那一刻,谢知非期待自己能直接倒下,是那种被自己蠢死的倒下:“我心脏不好,还想多活几天,谢谢!”
想想他这样一个半路出家的人都知道佛最讲平常心,为何自己会抽风的以为玄正和陆危楼一个脑回路?
陆危楼那种朝廷不认同我那我就反朝廷,反到朝廷认同我为止的人绝对是十三大门派的中可以直接入恶人的奇葩,玄正大师这样的有道高僧只会劝人出苦海,怎会劝人跳到苦海里扑腾扑腾的瞎折腾!
“我的人生在这一刻……”谢知非郁闷的掩面:比咸鱼还不如。
蠢爆炸了!
【是呢,都是好东西,如今白白的都要还给人家,啧啧。你看着抚摸着,你看着紫金钵……】
【可惜,这些东西差点就是你的了】
谢知非:“……”
抹把脸,吸口气,正直可信。
谢知非觉得他应该和系统谈谈,毕竟接下来还有两个世界,作为合作伙伴的他们应该有职业操守,绝对不能继续这样互相伤害:“系统,你我悲欢与共,当真要如此?”
沉默只有两息,接下来系统像是别了几百年没说话一样,一堆话滔滔不绝的说出来
【不听系统言,吃亏在眼前】
【人不怕不知,就怕愚昧还不肯知】
……
很好,谈判失败。
听着系统各种碎碎念,谢知非边走边咬牙:“……下个世界!”
有了谢知非的命令,系统赶紧将话顿主。
随后,系统发出最后一声智者般叹息【所以人呐,要听劝啊】
谢知非已经不想听了,他直接推开了眼前这扇门。
门后桀骜不驯的青年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青年穿着普通的麻布衣紧身衣,泯如大众的打扮让人看不出这个青年是何门派出身,只不过青年的身后背着的一长一短两把刀则使得青年所在的门派昭然若揭。
霸刀!
谢知非咽了咽口水,曾经挖坑的日子实在是太遥远了,遥远到谢知非连最后一个文坑是什么也记不清楚。
然而看到这个青年的数年,谢知非却知道了一件事:“我们遇到麻烦了!”
【什么麻烦】
“……该怎么说”谢知非有些喜新厌旧的坏毛病,这让谢知非手中的账号只要还在用的时候,就一定会去冲当个赛季的副本和战场,争取副本战场双毕业,一不用了就永远打入冷宫。
然而作为谢知非最新的账号,霸刀身上穿的却不是门派套装,而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江湖游侠装扮。
这衣服是升级的时候任务送的衣服,领了后直接穿,升两级直接卖,连耐久度都不会有人管的任务蓝装。
也就是说,这个作为谢知非被系统抓来填坑时的新宠霸刀号,还是个在校生!
系统和谢知非沉默的盯着这个年轻的霸刀账号,坑得一脸血。
也不知道他现在弄来《撩妹一百零八式》、《如何挽回妻子的心》给柳惊涛,能不能让对方大喜之下送他一颗郭大仙亲手炼制的‘火箭丹’,使得他可以直接秒升到八十九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