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阿蓝黛娃在水中挣扎的动作有停止迹象,方圆抬起了采着她头发的右手。
已经踏进鬼门关的黛娃小姐,顿时就看到了刺破黑暗的光明,张大嘴巴:“啊--”
阿蓝黛娃从没有想到,空气竟然是这样的宝贵,哪怕带有淡淡的血腥气息,只想就此大张着嘴巴呼吸个痛快。
很可惜,那个决心要折磨她的恶魔,却不会这样仁慈:她仅仅呼了一口气,就被重新摁进了水里面。
然后,她像一条翻浪的大白蛇那样,开始了新一轮的翻滚,水花四溅的哗哗有声,直到重新一步步走进鬼门关后,才再次被提了出来。
“恶魔,我要杀了你!”
这次,阿蓝黛娃接连呼吸了两口空气,就嘶声喊叫。
方圆懒得跟这种脑子肯定进水了的蠢女人说什么,只是猛地低头,跟她额头对着额头,眼睛对着眼睛的笑了下,就第三次把她摁到了水中。
这条大白蛇,开始了第三次翻滚。
毫无疑问的是,男人在折磨一个像阿蓝黛娃这样的美女时,会上瘾,就像她这次挣扎的力气,相比起前两次来说要小了很多。
让阿蓝黛娃又一次品尝到了死亡的味道后,方圆第四次把她提出了水面。
“混蛋,我跟你势不两--”
阿蓝黛娃嘶声叫到这儿后,再吐出来的话就变成了泡泡,从水里咕噜咕噜的翻了上来。
也不知道第几次后,阿蓝黛娃被提上水面后,已经不敢再骂了,换成了哭泣的哀求,就是我再也不敢骂你,威胁你了,你就放过我吧!
方圆真是个变态,阿蓝黛娃骂他,他会把人家摁在水下面;人家哀求他,他还是理也不理的,就像热衷于玩这种游戏的小孩子那样,仍旧把她按了下去。
如是者再三……不,是七八次后,阿蓝黛娃的倔强、勇气、愤怒,还有自信心都被折磨殆尽了,目光变得呆滞起来,被拎出水面后,只是大张着嘴巴呼吸。
本能的呼吸。
在她的潜意识内,以为方圆就是要弄死她。
之所以在她快被淹死时就把她提留出来,只是为了好玩。
嗯,就像猫儿抓住老鼠那样。
等猫儿玩够了后,老鼠就该被它一口咬死,大块朵颐了。
至于老鼠的抗拒,哀求,它统统一概不理睬。
既然这样,阿蓝黛娃除了痛苦的等死外,还有什么说的?
很出乎阿蓝黛娃的意料,就在她呆愣足足三分钟,因缺氧窒息而狂跳的心脏,慢慢地平静下来,双目中也有了丝丝生命的光泽后,方圆还没有动作,只是坐在浴缸缸沿上,一只脚也踏在上面,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吸烟。
“你、你到底想把、把我怎么样?”
阿蓝黛娃缓缓抬起头,看着方圆的眼睛哑声问道。
她以为,她在问出这句话时,还是像敢于跟恶势力作斗争的勇士那样,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其实却不知道她现在每一个细胞,都在释放着唯一的信息:恐惧。
“你说呢?”
方圆身子后仰,脑袋倚在了墙上淡淡的反问道。
“我、我不知道。”
艰难的咽了口吐沫后,阿蓝黛娃猛地举起双手捂住了脸,呜咽着泣哭了起来:“我、我不知道你想让我做什么,我现在非常害怕--请你放过我吧,无论你让我为你做什么,我都会乖乖照办的。”
俄罗斯姑娘就这一点好,特诚实,心里是怎么想得就怎么说,才不像某些人那样,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总是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方圆最不喜欢女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了,这让他有些心烦,眉头皱起淡淡的说:“别哭了。”
“我--哦。”
阿蓝黛娃马上就停止了哭泣。
方圆又说:“擦干泪。”
黛娃小姐赶紧双手在脸上抹划了起来,只是本身就跪坐在浴缸内,水珠总是从头发上往下淌,所以无论她怎么抹,也擦不干净脸上的水渍。
赶紧把滴水的长发,用双手拢在脑后,又抬手抓过旁边的浴巾,狠狠擦了几把脸后,才自觉地以为差不多达到方圆的要求了。
方圆拿出一颗烟,递了过来。
阿蓝黛娃刚要拒绝(我现在哪有心情吸烟啊),却又担心会惹怒这个恶魔,赶紧张嘴,叼住了烟卷。
那烟卷,还在不住的哆嗦。
啪哒一声,方圆点燃打火机,凑了过去。
她迟疑了下,慢慢抬手夹、住烟卷,点燃。
不得不说,香烟这害人的东西,有着一定的安神作用,接连深吸了几口后,阿蓝黛娃身子不再发颤了,眼眸中的光泽更亮了一些。
“这才是你该有的女孩子气质。像你这种大有本钱的女孩子嘛,应该穿上最有品位的衣服,像个高高在上的女王那样,做女王该做的事才对,哪能像你以前那样,穿的那样暴露,去大街上的卖骚?那样,人家会看轻你的。”
就像个数量晚辈该怎么做人的嘴碎老太婆那样,方圆喋喋不休的说:“就算不做那种高傲的女王,不喜欢当形象气质俱佳的大家闺秀,甚至懒得向小家碧玉看齐,可也该做个正经女子才行。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
阿蓝黛娃敢说不对吗,当然得用力点头,表示已经牢记住了方先生金玉良言般的苦劝。
方圆又说:“当然了,假如你喜欢走性感路线,那也随你。但你必须得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穿着太性感的女人,一般都太容易得到下属发自内心的敬畏。人家只会在看到你后,假装很惧怕你,实则眼珠子在你身上滚来滚去的,心里在琢磨跟你上床时的滋味,会不会像神仙那样了,对不对?”
“对,对。”
阿蓝黛娃再次用力点头后,忽然听出方圆这番话中,貌似带有别的意思。
她没有猜错,方圆坐直了身子,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下,满脸仁慈的叹了口气:“唉,没爹没娘的孩子,就是缺乏正确的教导啊。也就是我心善,看你可怜,才跟你说这些做人的道理。换做是别人,我还懒得管。”
“对,对。”
阿蓝黛娃本能的接连点头,满脸都是茫然之色,实在搞不懂方圆究竟想玩什么。
“好了,该说的呢,我都说的差不多了,至于能领悟多少,那可得看你的造化了。”
方圆站起身,也扯过一条浴巾在脸上随便擦了两下,转身走向了浴室门口。
“你、你要去做什么?”
阿蓝黛娃本能的脱口问道。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自然是要走了。”
方圆停步回头问道:“咋,你还有事?还是,舍不得我就这样走了?”
“啊,没,没,舍得,舍得!”
阿蓝黛娃慌忙摇头。
“我们老祖宗说过这样一句话,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啊。咳,那个啥,我知道刚才教导你的动作,可能或许粗暴了那么一点点,不过我也是为你好。唯有让你品尝到死亡的味道,才能把你那些浅薄的幼稚缺陷打磨掉。”
方圆吸了下鼻子,说:“这样,你以后执掌吸血蝙蝠后,无论做什么才会懂得从各方面去考虑。须知道,你身居高位后,你看似很随意的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一个眼神,就能改变别人的命运。所以呢,我希望你以后无论做什么,都要慎重考虑过后,再下决断,免得再引发家破人亡的流血事件。”
懵了,阿蓝黛娃彻底地懵了。
尽管刚才,她也隐隐猜到方圆那番话中的意思,可真心不敢相信,这个恶魔会就此放过她不说,还会‘支持’她子承父业,成为吸血蝙蝠的新一任老大。
他该明白,阿蓝黛娃得有多么的恨他。
就算暂时的屈服,也正是迫于他无法抗拒的淫威。
他更该明白,吸血蝙蝠自身的实力得有多大,一旦消除内部隐患,拧成一股绳后,无论想做什么(或者干脆说想把方圆,以及他身边的人干掉),都会变得轻而易举。
毕竟吸血蝙蝠存世已经数百上千年,当前势利庞大到让俄罗斯政府最高层,都不敢轻易有铲除它的决心。
相信方圆也该明白吸血蝙蝠的可怕之处,可他怎么就没有趁机干掉阿蓝黛娃,以绝后患呢?
难道他天真的以为,方圆就此放过阿蓝黛娃,又代替休戈维奇传授给了她重要的一课后,她就会忘记杀父之仇,忘记他带给她的耻辱?
“别胡思乱想了,跟你说一句实话,你爸不是我杀的,我也从没有升起过要杀你爸的心思。我自身麻烦就已经够多了,实在没必要招惹你们。”
方圆好像知道阿蓝黛娃此时心中在想什么,不屑的笑了下后,淡淡的说。
“你胡说!”
阿蓝黛娃哗的一声从浴缸内站起来,瞪眼脱口吼出这句话后,才意识到可千万不能再激怒方圆,赶紧低头,语气放缓,喃喃的说:“不、不是你杀了我爸,那是谁?你做了做了,为什么不承认?外面的墙上,还留有你的名字。”
方圆在拖着阿蓝黛娃走进浴室内后,才看到墙上那行字。
不过他没有在意,现在听阿蓝黛娃这样问后,才冷笑着回答:“呵呵,如果那行字真是我留下的,你觉得我会放过你?”
“我--”
阿蓝黛娃其实不傻,相反智商还很高,以前跋扈惯了才很少动脑。
这两天接连遭遇打击后,不但她的心智迅速成熟了起来,智商也有了可喜的变化,稍楞片刻后,就意识到人家方圆没必要撒谎了。
要想掩盖事实真相的方式,有很多种。
最简单的一种呢,就是杀人灭口:只要干掉阿蓝黛娃,任由吸血蝙蝠内部各大势利为争取老大位置火并,变成一团乱麻,有谁还会在意休戈维奇父女是怎么死的?
说不定,后来登上老大位置的那个人,还要在心里感激杀人凶手呢。
“想明白了?”
看到阿蓝黛娃垂首久久的不语,方圆问道。
阿蓝黛娃用力抿了嘴角,抬头问道:“杀死我爸的,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