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站着康母和薇薇。
康母穿着一袭红色的旗袍,喜气洋洋的,催着康景逸去招呼客人。
陈曦朝薇薇伸手,小丫头乖乖的站到她面前,笑着叫了声“妈妈。”那模样,早没了昨晚打电话时的抱怨生气。
母女坐在一块儿,康母看着,越看越欢喜,“真漂亮。”可越看,越发奇怪了。她俩穿着同款婚纱,发型也差不多,那样儿,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不过是一大一小罢了。
康母没多少时间去细思量,赶紧去招呼客人了,怕陈曦无聊,将薇薇留下陪着。
陈曦怎么会无聊呢?康母走后,陆陆续续的就有人过来啦,先是彭丹丹,她瞧瞧陈曦,哼了声,酸酸的说:“刚刚我在楼下见到景逸,那春风简单的样儿… …嗬,你现在又是一副含羞带怯的新嫁娘样子,哎,我说结婚有那么好吗?”
陈曦宛然一笑,“羡慕就赶紧嫁了!”
“去,”丹丹撇撇嘴,毫不淑女的坐在沙发上,“我才没你那么傻,放着一大片森林不要,去吊在一颗树上终老。”嘴上说说,可手里却提着陈曦的婚纱左看看右瞧瞧的,心里着实羡慕。
“你嘴巴再硬,”陈曦说,“见着云庭不也乖乖投降?”
“别跟我提他!”丹丹故意皱了眉,“提他我跟你绝交!”她说来参加陈曦的婚礼,那个男人硬跟着到首都来了… …
陈曦了解她,她越是这样,说明越在乎云庭… …看表面丹丹外向奔放,甚至会给人放荡的感觉,可陈曦知道,实际上的丹丹骨子里小女人得很,这么多年,除了云庭外,她还没见过丹丹跟其他男人真正那个。
陈曦在心里不免为云庭感叹,看样子,丹丹暂时还不打算定下来呢,于是故意将她一军,“哎,你这样吊着也不是办法,既然不要他,就明明白白跟人说,别总这样犹豫不决的,耽误了人家… …哦,如果你不要他,给我说声,我有几个表妹还未婚呢。”
丹丹抿抿唇,没接话,看见坐在不远处理着小婚纱裙的薇薇,她突然问:“那小丫头长得越来越像你了。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她是你生的… …”
陈曦回头,看了看薇薇,浅浅一笑,“是不是我生的不重要… …丹丹,我是真的喜欢她。”
“去!”丹丹白她一眼,“你这是爱屋及乌,还是母爱泛滥?”
这会儿,谷家女孩们又陆陆续续来了,围着陈曦叽叽喳喳的,陈曦将她们介绍给丹丹时,刻意说了句:“我的表妹们,都还是单身着。”
看着那花样年华般的女孩们,丹丹嘟嘟嘴,没作声。
吴欢欢也来了,半年不见,她的皮肤已经不复往日的白皙细滑,脸颊上,微微的有些高原红。她的眼神里,有些落漠,但看见陈曦,眼底却是一抹笑意。
陈曦很意外,她还以为欢欢不会来了,不过,套房里人渐渐多起来,她有心问她,却没机会开口。
十二点的时候,宾客已经到齐了,座无虚席,婚礼交响乐也跟着响起来。
陈曦手里拿着捧花离开套房,周围陪同她的是一群伴娘还有花童。在走廊上时,遇见了莫萧和莫婧雅。
莫萧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妈妈、舅舅。”跟在陈曦身边的薇薇叫了声。
莫婧雅看着女儿,又轻轻拥抱陈曦,低语:“小曦,你今天真漂亮!”然后帮她理了理婚纱,打趣道:“去吧,六哥可等不及了。”
陈曦走后,莫婧雅回头,发现莫萧正怔怔的望着陈曦的背影出神,她伸手晃了晃,“哎……”
莫萧回过神来。
“别想了。”莫婧雅说,“她已经结婚,你没机会了……”
莫萧不以为然的扬扬眉,“结了婚还可以离婚… …”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我不介意做**。”
“呸!”莫婧雅嘻笑着拍他肩膀,“想得美,小心六哥知道了收拾你。”
“别六哥六哥的叫这么亲热,他只是你前夫,“莫萧几丝嘲笑的意味,打量着姐姐,“倒是你,前夫结婚,你打扮这么漂亮,给谁看啊。”
“你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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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首长已经等在宴会厅的门口了,一身剪裁得当的西服,更衬得他多了几分儒雅,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不少。
陈曦走过去时,神色紧张,挽着他的胳膊。
朱首长安抚性的拍拍她手,陈曦原本紧张的心稍稍缓解,她深呼一口气,露出一个笑容。
“有请新娘入场。”司仪的声音传来,宴会厅的门缓缓打开,如雷的掌声迎面而来。
陈曦挽着朱首长进去,薇薇跟在她身边,新郎就站在红毯另一头,一身黑色挺阔的礼服,眼底是温柔与深情。
薇薇的出现,引起了在座宾馆的窃窃私语。
“长得真像母女。”
“她是莫局长女儿生的… …”
“真奇怪,太像了。”
听着周围宾客的议论,这席上的莫婧雅脸色不大好,莫萧倒是悄悄打趣道:“姐,薇薇明明是你生的,怎么长得像她?难道被你偷偷换了?”
“胡说!”莫婧雅低斥,可那心里,分明微微的揪紧。
… …
当司仪问:“朱文曦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康景逸先生为妻……”
“我愿意。”陈曦回答。
… …
当新郎低头亲吻新娘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有羡慕的,有祝福的。
台上甜蜜幸福,而台上,却有一些怨偶。
比如,叶媛媛和庆恒。
经过昨晚那一茬,两人都没谁搭理谁。不过,当着双方父母的面,还是勉强坐在一起。
叶媛媛拨弄着调羹,眼皮都没抬,庆恒跟旁边的宾客说着话,也没理她。
康母想缓和他们的关系,却无奈她太忙,有心无力。
景悦用手肘碰碰媛媛,示意她跟庆恒说话。媛媛噘了嘴,没说话,碍于这个场合,即使心里生气也不敢发作,后来,没办法,她借口上洗手间出来了。
她在洗手间磨蹭着,昨晚,她始终睡不着,没犟过任远的央求,还是去酒店见他了… …去之前,她抱着跟他一定说清楚的心态去的,可无奈,任远有意勾引,她心里余情未了,这一来,天雷勾地火的,又缠到一块儿去了。
早上醒来后,任远看着她,眼底是浓情蜜意,可她又忐忑了,皱眉悔不当初,突然觉得很失落,逃也似的离开酒店。
媛媛走出洗手间,却见庆恒正倚着走廊看她,她心虚,慌了神。
“还生气?”庆恒看她,叹了一口气,终是过来拉她。
媛媛心烦意乱,皱眉推他。
“昨晚是我不好,我不该勉强你… …以后你不答应,我绝不碰你,好不好?”庆恒哄着她,“别生气了,我还不知道你,表面生我气,心底其实早就原谅我了… …”
“庆恒!”媛媛皱眉,推开他,往后退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她深呼吸之后抬头看他,“我想… …我们先冷静一段时间… …”
“你什么意思?”庆恒脸色不大好。
媛媛心一横,“我想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爱你,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 …冷静的想想,我们是否还要在一起?”
庆恒皱眉,这段时间,她态度变了很多,可他以为,那只是她的婚前恐惧,或者是偶尔的大小姐脾气,却没想到… …“我们已经定了婚期了。”
“可我并没有想好要不要嫁给你——”
“你现在说没想好,那过年的时候父母商量婚期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庆恒生气了。
“对不起!”媛媛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你老实告诉我,你现在做这个决定,是不是认真的?”庆恒皱眉问。
媛媛点头。
“那好,”庆恒极生气,脸色冰冷,“不用冷静了,我们分手。”说罢,深深的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看着他绝决的背影,瞬间,媛媛心如刀割般难受,想要叫他,却始终叫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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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刚开始时,欢欢就离席了,走出宴会厅外,她好像感应到什么,往走廊望去,只见长青坐着轮椅在那儿,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
他消瘦了许多,精神劲儿也不大好,原本身材很高大身体强健的人,这一刻,却坐在轮椅上,那眼底,是清晰的痛楚与渴望。
蓦的,就一瞬间,欢欢胸口微微窒息,心疼一阵阵的袭来,她鼻子一酸,眼底湿湿的,转身就走。
“欢欢。”长青滑着轮椅,想要追她。
转身间,他熟悉的声音,让欢欢落泪了,她没有丝毫停留,电梯刚好到这儿,门正开着,她大步走了进去。
“欢欢!”红地毯卡进长青的轮椅里,滑不动了,他险些摔倒。
欢欢心一疼,别过头,关了电梯,那泪,大颗大颗的滑落。一张手帕递给她,她微怔,抬头,泪眼汪汪,视线有些模糊。
章沛远将手帕又递了递,欢欢接过,擦着泪,“谢谢。”她嗓音沙哑,电梯到了一楼,沛远先走了。
当他已经走出酒店大门,欢欢才想起他的手帕,追了出去,却早已经不见他的身影了。她低头,这是一方灰色的男士手帕,很普通,不过,现在已经被她的泪浸湿了,有了些许褶皱。
现在,用手帕的人已经不多了。而这么干净的手帕,想来,那个人的教养应该是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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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里,婚礼正进行到**时,酒店门口,朱润惠被拦住了。
嫁女儿,朱首长原本想低调,可当元首知道了后,立刻反对,这会儿,金字塔尖尖上的人物都在这座酒店里,自然,今天酒店也是禁严,有便装的武警把守,除了持有请柬的宾客外,任何人不得入内。
被拦在外,朱润惠胡言乱语的,一会儿说:“今天我儿子结婚”,一会儿又说,“我要去见润泽。”
很快,张凡接到通知出来了,见了朱润惠,他也大吃一惊,立刻安排人将她送回疗养院。朱润惠却不走,反而拉着张凡,“表兄妹怎么能结婚?”“润泽不能害了我儿子”。
张凡立刻给了旁边人脸色,朱润惠被两个人架着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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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没人敢劝朱首长喝酒,趁着他今天嫁女儿高兴,那些人在元首的纵勇下也就大着胆子劝酒了,这没多久,首长就醉了。
张凡将这事告诉他时,他虽然醉了,可思绪却清晰,说,“严查!”他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他女儿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