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这个天气空气里的水分特别受煎熬，仿佛多呆一分钟就会被蒸发掉，如同不曾存在过。叶世风和余芳芳又在一起在饭堂吃午饭了。其他教官议论纷纷，本来警官大学里面，关于他们两个人是情侣的绯闻已经炒得沸沸扬扬了。

“有没有觉得她们都在看我？果然我魅力不可挡吧，哈哈。”叶世风夹着一块肉就咬着，嚼着含糊不清地说。

余芳芳就知道他们胡说八道，不过因为别人的流言蜚语而不跟他共餐吗？她还不觉得传言影响到她正常生活，她甚至觉得这个传言还挺好的，替她挡下了一部分追求者的干扰。她吃着豆腐，说：“你在病房里面有没有给其他惹麻烦？”

想到了妹妹步幼京被冤枉的那案子，叶世风果断地摇了摇头。

“没有啊。”

“我就不信了，之前朵昔还跟我说，你老外跑。”

“哦，你还向朵昔打听我啊，看来真的好喜欢我呢。”

气氛忽然僵了下来，余芳芳不打算回答他。叶世风本来还以为她会生气地反驳他呢，没想到几天不见了，忽然温柔了几分？他还真的不习惯。

“还被你发现了啊。是啊，我去找了个护士当妹妹，还招惹了一个贤惠的女医生，还有认识了一个那什么富三代女病人。”

余芳芳嚼着饭菜就有点食不知味了，瞪着他就像是之前一样地大骂：“你这个混蛋还调戏我，你去调戏其他美女啊，还护士妹妹？恶心！什么医生什么病人都招惹，你真是一分钟都停不下来！”

叶世风嬉皮笑脸地看着她大骂，心里倒是踏实了几分，她会骂他就还正常。

两个人吃过午餐就分开了，叶世风要回公寓睡个午觉，余芳芳要往校医那里走过去。听到叶世风对这个新校医的评价是：让人不放心。余芳芳对于身边危险的人，总是要去靠近的，因为她不能让她的学生备受折磨。

“你好啊，小芳芳。”白千古一看到余芳芳就笑着说。可是，白千古的笑，一向都阴森森的，让人看了心里毛毛的。

坐在凳子上的张攀看到了余芳芳，连忙用手遮着受伤的眼，不敢看余芳芳。

余芳芳差点以为她看错了，颤抖着的双唇说：“千古？”他不是已经壮烈牺牲了吗？他当年不是战死在敌人的地下室里吗？但是他现在居然还一身女人打扮，还留了长发。以前她就觉得他身材有些纤细，如果是女人，那一定很漂亮。

“啊，是我。很吃惊吧，我活下来了。是你无法想象的煎熬。”白千古耸耸肩，一脸漠然说。“就是你看到的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

不。

余芳芳的单调世界里，只有千古的名字绝对不会是让她开心的名字。看来，他变成女人了，不知道是该说不幸中的万幸，还是该替男人默哀。余芳芳非常了解他的性格，他是个恶魔。以前他就是她的特警教官，千古。千古折磨过的女孩不可计数，而她也不例外，只不过对她，他还算是比较仁慈了。因为她以前年少无知，第一个暗恋的对象就是千古。当时她不会告白，因为他跟她不可能。

“你长大了呢。来来，让我抱一个。”白千古说完，向她伸开了双手。

余芳芳不想靠近白千古，但是她还是走向她了，因为她知道如果她不靠近她，她会有什么后果。

白千古拥抱着余芳芳的这一幕让张攀看到了，只不过是像姐妹一样的拥抱，但是于他们而言，却是不同意义的。

白千古感受到余芳芳的身躯微微的颤抖，凑着她的耳朵低声说：“你这么漂亮真好啊，有没有男朋友？不过有我在这里，谁也当不了你的男友，你说是吧？”

这样一听，不熟悉白千古的人一定会以为白千古喜欢余芳芳，但是余芳芳懂他，就知道他的城府极深。千古很久以前就擅长说这类听起来痴情的话，魅惑无知少女。余芳芳有点艰难地开口问：“这次你的任务又是什么？”

以他的能力，活下来了，肯定是要做任务的。余芳芳才不会天真地认为，他会为儿女私情而来到她的身边。

“嗯哼，不愧是我栽培过的人才。是啊。我要是成功了，我就发大财可以娶你了。等我吧，不准让其他男人住进了你的心房。”白千古还是阴森森地笑着说。

余芳芳很想说，你都变成女人的模样了，还想娶她？这不是折磨人吗？她苦笑了一下，应该不会有人知道，她现在那暴躁的脾气就是以前让千古折磨出来的。很久以前，她承受着父母的宠爱，即便是面对苛刻严肃的父亲，她也还是个听话乖巧的温柔女孩子。

“哦，好久不见，我送个见面礼给你。”白千古放开了余芳芳，就指着张攀身边的一条蜜蜡色的狗，接着说。“记得以前你很喜欢狗，特地给你准备的。”

余芳芳看到这只大狗，脸色就不好了，好一会儿才说：“不会是公狗吧？”她很久以前就不喜欢狗，尤其是公狗。

“是公狗啊。我训练过的，你放心，它很聪明的，除了喂养它的主人，其他人都会咬。”白千古一脸无害地说。换句话来理解危险的意思，就是如果她忘记喂养它，它说不定会咬她了。

“嗯？不喜欢吗？不喜欢。那我就卖给狗肉店吧……”

余芳芳连忙回答说：“喜欢，喜欢。”她虽然怕狗咬，但是她不吃狗肉，看到狗那忠诚的眼睛，她会觉得它很可怜。她一个人住公寓，养只狗也没关系了。她这样安慰着自己想。

张攀看着余芳芳一脸复杂地把狗带走，忍不住哈哈大笑地说：“她怎么看到你就像便秘一样，哈哈，那只狗是她的债主吗？她那个小心翼翼的眼神。没想到脾气暴躁的她也有这一面啊。”

“你笑够了没有。”白千古被他笑着心里烦躁，伸出一只手指按着他的伤口，说。“我们感情很好。”

张攀马上就憋着笑，说什么感情好，他才不信，她刚才那眼神根本就是不想看到白千古。

余芳芳把那只长毛狗安顿在公寓里，叹了一口气，才摸摸它的脑袋，它就亲昵地舔了舔她的脸。逗得余芳芳脸有点痒，哈哈大笑了。

“好，我就叫你风狗好不好？风狗。哈哈。”余芳芳已经想象到叶世风如果听到她这样唤它，一定会愤怒地问她是不是骂他是狗。全世界那么多个叫风的名字，何况大自然也有风啊，她看到它的毛长，叫它风狗不行吗？她还是咬定了就叫它风狗。

余芳芳洗了一把脸，然后才去教学楼上课了。她还特地把那拐杖带过去了，把拐杖还给了李半城。看着那有点旧了的拐杖，李半城抚摸着拐杖上雕刻的纹路，说：“这个我送出去，就不会要回来了。”

“那我也用不着了。还给你吧，难道你希望我下次再受伤再用吗？”余芳芳的公寓里非常简单，不用的东西不是丢掉就是送人，她从来不留下纪念品。这个干练的风格，也是千古逼出来的。以前她整理房间，总是还剩下一大堆的东西，看起来很乱，千古是她父亲信任的特警教官，他进入了她的房间，就一把她的东西都摔到了地上。

“把有用的留下来，不用的都丢掉。舍不得丢掉就送人。你不干净利落一点，你会很累。我们特警都要轻装上阵，你这样子，还没等你完成任务，你就会嫌包袱重。”

当时，余芳芳还特别苦恼，犹豫着哪些有用，哪些没有用，哪些舍得，哪些舍不得。

“有用也分对你现在有用的和对你以后有用的。不管舍不舍得，没用都要放下。包袱越少越好，决战的时候不是演电视剧戏里死了戏外活得好好的，就是拼个你死我活。谁背得包袱最重，谁就先死。”连教她收拾房间都要联系到战斗心理去，这就是千古。

她都那样子说了，李半城没办法，也只能收下了。

看到林朵昔的座位空着的，余芳芳问了一句：“林朵昔无故缺席吗？旷课？”

郑展鸿皱了皱眉，看向身边的萧乐宫，说：“她上午来上课了吗？”

萧乐宫同时回答郑展鸿和余芳芳，面不改色地说：“上午，鸿哥请假了。她上午来了，下午她没有请假。”

郑展鸿就不高兴了，他来上课，她就不来？跟他玩躲猫猫吗？昨晚他为了她一夜都没睡，一直在用手机网上联系其他人帮忙找她，她呢，回来了也不跟他说一声。而且他实在太困了就睡了一个上午，他没上课，她也不会关心一下他。

余芳芳继续转过身，在黑板上板书，她心想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一起吃饭吗？怎么忽然就旷课，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想着什么时候找个时间，跟叶世风聊聊林朵昔这个学生到底怎么了。在她的记忆中，林朵昔一向都是个好学生，她的课程，她从来都没有无故缺席过。今天下午，林朵昔还是第一次旷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