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答反问,语气中带着一抹犀利。
程一诺沉默,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她不觉得自己是他口中的不安份与没有学乖。
要怎么样才算是他口中的安份与学乖?
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没有一点自己的主意与思想,就要原地等着他,听着他的命令,他让怎么做就怎么做,如机械一般吗?
程一诺深吸一口气,长长的呼出,平复调整着自己的心情,尽量的平静冷静,对着殷聿问,“一切听从你的安排,听从你的决定,那算是学乖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尽量让自己做到。”
“尽量?”他冷冽的声音传来,语气中带着一抹隐隐的不悦。
“我一定能做到,这样可以吗?”程一诺强迫着自己说道。
没有什么比点点更重要,如果做一个机械般的木头人能让他满意,能让点点回到她的身边,她愿意。只要他不夺走她的点点就行,只要点点一切安好就足够。
传来敲门声。
程一诺转头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不明白这个时候会是谁来敲她的房门。
然后只听到耳边传来殷聿那一惯的冰冷没有感情的声音,“还不开门?”
什么?
开门?
难不成门口的是他?
可是,他不是每次都直接开门就进来的吗?什么时候他这么有礼貌的敲过门了?
但是听着他这话,话里话外都在告诉着她,门口就是他。
程一诺快速的下床,朝着房门走去,手里依旧是拿着手机,还贴在耳边。
然而,电话那头却是挂断了,她的耳边没有了他的声音,只有“嘟嘟”的忙音。
站于门后,程一诺的心情是复杂的,激动与喜悦并存,但是又夹杂着一抹淡淡的抗拒。
她的脑子里闪过的全都是下午的时候,他对她做的事情。
虽说他并没有做到最后,并没有彻底的进入。但,那进了一半的感觉,直到现在都还深深的印在她的脑子里,就像是刻进去一般,怎么都是抹不去。
他说了,她现在已经是他的人了,让她记住自己的身份。
程一诺不知道,一会开门,应该如何面对他。
她只觉得此刻,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掌心处在渗着汗渍,心跳在加速中。
“砰砰”的跳的很快,很重,就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般,她是这般清晰的能感觉到。
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抚着自己的胸口处,深吸一口气,平复着自己此刻的情绪。这才将房门打开。
不过,门口处站着的并不是殷聿,而是尹少宁。
他的手里抱着点点,点点已经睡着了,粉嫩的脸颊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弯弯的往上翘起,睡的很香甜的样子。
“不好意思,程小姐,我把孩子送回来有些晚了。在明婳那呆着,就没有时间了。孩子已经睡着了。”尹少宁浅笑着,略显的有些抱歉的说道。
程一诺有那么片刻的微怔,随即立马回过神来,对着尹少宁淡然一笑,“谢谢,把点点给我吧。”
尹少宁却并没有将点点交到她的手里,而是微微的偏侧了身子,对着程一诺笑盈盈的说道,“孩子已经睡着了,还是我把她抱到床上吧,省得把她吵醒了。”
程一诺倒也没有阻止,而是朝着他怡然一笑,往边上挪了挪自己的身份,缓声说道,“那麻烦你了。”
尹少宁没有说什么,只是抿唇一笑,抱着点点进房间,将她放于床上。
程一诺小心轻柔的脱去点点的鞋子,拉过被子盖好。
然而却发现尹少宁并没有离开,而且还站于一旁,似乎有话要跟她说的样子。
“尹少,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程一诺抬眸望着他,一脸静和的问道。
尹少宁一脸沉寂的打量着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确实美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完全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他见的女人也不算少,但是像程一诺这样美的像是画中人一般的,还真是没几个。
明婳算是一个。
但是,明婳的美与程一诺的美又不是一样的。
明婳是属于那种动态的,她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妖娆妩媚,就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而程一诺的美则是静态的,是那种清新淡雅又不失明媚的美,就像是一朵风中百合一般。
这样的女人,确实是最适合老三的。
他那一眨不眨的打量着自己的眼神,让程一诺有一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
往后退去两步,伸手拂了拂耳际的发丝,“点点……一晚上都在婳姐那吗?”
尹少宁回神,对于自己的失神略显的有些尴尬的样子,朝着程一诺淡然一笑,“算是吧。”
所以,点点并没有被那个冷面阎王带走,他只是借着这件事,在给她一个教训而已。在告诉她,要是再不听他的话,下一次,他会直接带走点点,再也不让她们母女见面。
如此一想,程一诺的心里又微微的缓和了一些。至少他真没有做到那般冷酷无情,也没有真要拆散她们母女。
“明天早上我会来接点点。”尹少宁说道。
程一诺的心猛的一揪,一脸紧张的看着他,“接点点?接点点做什么?她是我的女儿,你们不能强行把她带走的!”
尹少宁淡然一笑,“老三没跟你说吗?点点明天起去幼儿园。点点五岁了,也该是时候去幼儿园了。你一个人又是上班,又是带孩子的,会很辛苦的。放心,那幼儿园是市最好的幼儿园,点点去了不会被人欺负的。”
程一诺浮起一抹苦涩中带着一丝自嘲的浅笑,“看来,我最近是真的精神过于紧张了。那麻烦你了,学费我会还你的。”
“你帮了老三这么大一个忙,这么一点学费,就当是他给你的报酬了。那都还是他欠你的。放心吧,你就安安心心的在这里养身体,其他的不用担心。”尹少宁一脸温和的说道。
“那就欠着吧!”程一诺用着很轻的声音愤愤的嘀咕着,“最好一辈子都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