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梓安刚要解释,凌浅欣突然嘤嘤婴的哭起来,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眼睛含羞带怯,又掺杂了一丝惶恐的看着叶梓安,好似隐藏许久的秘密被发现了一样,慌张得不知所措。
凌老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叶梓安,“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是……”
“爷爷,不关姐夫的事,都是我的错。”凌浅欣打断他的话,言语间的维护却更加让人起疑,“我太喜欢姐夫了,所以才会……才会……”
欲说还休的,更是让人想入非非。
“你……你们……你们……”凌老一口气没上来,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爷爷……”
“凌老……”
叶家一时间慌作一团,凌浅欣也没想到,爷爷居然会被气的晕过去。
想过去帮忙,却被叶梓安抓着胳膊直接甩开,“在我回来之前,自动消失。”
“姐夫……”凌浅欣被吓白了脸。
她本来只是听到叶梓安回来的声音,所以想穿着性感睡衣来勾引他一下,毕竟他这个年纪血气方刚,凌浅沫和他闹离婚这段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同房。男人憋得久了是会有需求的,所以她认为这是她的机会,而她必须要把握这样的机会。
只是没想到,爷爷和叶老会突然出现,她当时也是昏了头了,以为可以借机让他们误会,再要挟让叶梓安给她一个名分。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凌老本就为凌浅沫的事情忧心伤神,再被这么一刺激,就直接犯病了。
凌老被火速送到医院,医生抢救检查之后,告知他们一个噩耗。
凌老得了急性骨髓癌,而且是晚期。
短时间内不进行换髓手术的话,恐怕撑不过一个月。
可是找相同配型的骨髓,哪有那么简单。
***
车子在向恒家楼下挺稳,凌浅沫准备推门下去,手腕忽然被人抓住。
“要不要我陪你上去?”
“不用,我自己上去就好。只是拜托他一点事情,不会很久。”
凌浅沫推门下车,进了小区单元楼,进电梯之前回头看过来,发现江铭昊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便用力挽唇笑了笑。
电梯门关上,江铭昊收回目光,吸了口气准备下车抽支烟。
刚把烟掏出来,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不过他直觉并非骚扰电话,于是接起来。
“浅浅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凌浅沫从向恒家出来,刚走出楼梯,就看见江铭昊一脸焦灼的迎上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小沫,你爷爷突然晕倒了,现在在医院。”
轰隆!
天边一道惊雷炸响,闪电撕裂,大雨倾盆而下。
凌浅沫只觉得这雨像是下在了她的心里,泛滥成灾了一样。
赶到医院的时候,一眼就看见病房门口坐着的男人。
白色的衬衣,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烦躁又疲倦的姿态,看目光落在跟在她身后的男人身上,嗓音很冷静,“你来了,爷爷在里面,去看看吧。”
凌浅沫点点头,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现在不是追问原因的时候。
“你有话要跟我说?”看着她进去,反手把门关上,江铭昊才看向叶梓安,笑了笑。
男人显得很平静,心平气和的模样,“你一直和她在一起?”
“是又怎么样?”
“她现在需要人陪,有你在,很好。”
江铭昊挑了下眉,有些不置信,“太阳还真是打西边出来了,你不威胁我找我打一架,反而感谢我。”
“不想要的话我可以收回。”
话音刚落,凌浅沫就开门出来,听到这句话时眼睫颤了一下,不过旋即恢复了正常,“爷爷为什么会晕倒,医生怎么说?”
“急性骨髓癌,晚期,如果找不到合适的骨髓,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凌浅沫的身子重重一晃,趔趄几步,抓着门框才不至于摔倒,“怎么……怎么会这样!”
“小沫……”江铭昊上前扶着她,轻声安抚,“你先别急,我们还有希望不是吗?”
若无其事的将手收回来,“我已经知会医院,抓紧寻找适合的骨髓。”
“万一……万一……”万一什么,凌浅沫不敢去想,暗淡无光的眼睛忽然亮了亮,一把抓着他的袖子,“也可能是误诊啊,你不是要请美国最专业的医疗团队吗,让他们来给爷爷治疗好不好?”
也梓安看着她充满希冀的大眼睛,很想点头,可他知道误诊的几率连千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浅浅,你冷静一点。”
“你不愿意?”凌浅沫咬了下唇,“是因为他们是你请来治疗夏雪樱的,如果兼顾其他的病人会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吗?”
“浅浅……”
凌浅沫一把将他推开,指甲狠狠的掐入掌心,她的指甲一向修剪整齐,可如今却依旧将掌心掐的血肉模糊,“好,很好。叶梓安,你够狠!”
“浅浅,你听……”
打开他伸过来的手,凌浅沫快速往后退了两步,“你别碰我。”冷意自眼角眉梢沁出来,“叶梓安,你还想要这个孩子吗?”
男人的脸一瞬间阴沉如黑夜,“你什么意思?”
“尽快找到适合的骨髓,否则……”深吸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冷冽的决绝,“我会拿掉这个孩子,掐断和你所有的关联。”
其实她知道,要在短时间内找到合适的骨髓配型,无异于大海捞针。
可是她没有其他办法,只能依靠他。
威胁她,是她现在所能想到的,唯一可以正大光明依靠他的办法。
沉默。
死寂一般的沉默。
许久后,她才听到叶梓安漠然到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好。”
那一瞬间,像是有一块大石头突然压了下来一样,凌浅沫的身体晃了晃,如果不是江铭昊扶着,恐怕就要叠在地上了。
叶梓安说完那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挺拔而冷漠的背影,走得头也不回。
暴雨的天里,风带着刺骨的寒意,从走廊尽头的窗户吹进来,撩起她的长发,吹出一种脆弱的凌乱。
“小沫,你没事吧?”她的样子,让江铭昊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