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姜演看了许多遍，看一次笑一次，似乎并没有特别的绝望，总算还有个盼头，他内心的火没有熄灭，即便是这样的寒冬和下贱的日子也没要让他想过放弃。

但是为了保命，为了活着，他必须装做颓废，必须装作放弃，否则，那些人不会罢休。

有人推门进来，灌进一场刺骨的冷风，本来就不温暖的屋子更加寒冷。

是两个内侍，端出来一碗腊八粥放在桌上，里面有红枣杏仁之类的东西。

内侍尖细着嗓子说道：“皇上有旨，赐庶人姜演腊八粥一碗，姜演，还不谢恩。”

他跪在地上恭恭敬敬：“草民，叩谢皇恩。”

内侍趾高气昂的出去，姜演瞧着那碗粥，许久不敢去碰。

不管再怎么饿，他都不能去拿，多少人想要害他，他宁愿饿着，宁愿喝没盐稀粥，也不能去拿。

内侍在外面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姜渊和后妃一起喝了粥之后就回勤政殿批折子了，去送粥的内侍回来。

“他喝了吗？”

“回皇上的话，没喝，碰也没去碰一下。”

姜渊心里有些悲凉，苦笑起来：“如此，也好。”

一次被害，什么都没有了，他现在就是惊弓之鸟，眼看着那碗腊八粥凉了也没去摸一下。

到了午后，肚子里的粥早就没有了作用，腹内空空，一阵接一阵的肚子叫，姜演裹在被子里，背对着那碗粥。

又有人推门进来，姜演只听脚步声就能知道是谁，依旧被动，但整个人都紧张起来，浑身紧绷。

姜泽打量了一番屋内笑道：“啧啧啧，这种地方，没有父皇专门为你修的东宫舒服吧，瞧瞧这地方，冷风四灌，幸好四弟赶走了李雪华，否则岂不是要拖累人家和你一起在这里吃苦受罪了？”

姜演没搭理他，姜泽看看他，又瞧见了桌上的热粥，不动声色的从袖中滑出一只小竹管，将里面的粉末洒在粥里。

还不忘说：“今日喝粥时，父皇突然想起你，把自己桌上的热粥赏了给你，送来的是父皇心腹内侍，你这样凉着不喝，岂不是辜负了父皇了一片心意？”

姜泽把小竹筒收好，走开两步说道：“四弟啊，你我兄弟一场，你也别怪三哥害你，若不是你自己出了纰漏，让人抓住把柄，怎么会落到如此下场？

你不知道吧，萧简从和他爹受了重刑也没把留给你的那些人供出来，三哥给你个机会，只要你告诉三哥，萧全给你留的那些人叫什么名字，有多少，三哥一定放了你。”

姜演这才开口：“三哥莫不是真拿我做傻子了？”

姜泽笑了笑：“呵，四弟啊，都落到这个地步了，难不成你觉得自己还能出去？那些人就藏在朝堂里，玉临笙就是其中一个是不是？”

姜演坐起来看着他：“那我告诉三哥，即便玉临笙不是我的人，他也会对付你。”

姜泽弯腰看着他：“既然四弟这样说，那我可不会对玉临笙客气，宁可错杀一千，也绝对不能放过一个，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等哪天，我亲自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