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崎城评定间,松平家和织田义信的家臣们分两边就坐,安静的等待着松平家康和织田义信的到来。不久之后,随着一阵脚步声,织田义信就和松平家康缓缓走了进来。
众人弯腰低头施着礼,可等他们坐起身来,忽然发现一直坐在首位上的织田义信,如今却变成了松平家康。而织田义信,则坐在了原来松平家康的位置上。
见状,众人虽然没有议论纷纷,但表情或多或少有些不一样。毕竟,一直以来,平定一向一揆的总大将都是织田义信,虽然说他的许多决定都让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毫无疑问,如今三河的局面变得明朗起来,功劳绝对要记在织田义信的头上。
而如今,松平家康坐在首位,显然是代表着他将成为总大将。嘛……在这种时候,怎么想,似乎都有那么一点不对啊。
松平家康自然是看到了众人的反应,老实说,在织田义信说出让他担任大将的时候,松平家康虽然自己脑补了一些片段,但他却并没有真的将这件事情看得有多严重。毕竟那些降将虽然暂时不服,但以后自然还有很多时间让他们服。
只是如今看来……“还好父亲大人有先见之明,将总大将的位置让给了我。不然如果父亲大人就这么直接平定了三河,恐怕三河一半以上的豪族,就算明面上归顺于我,暗地里估计也不会将我放在眼里。”松平家康暗想着,随后干咳了两声,转头看向织田义信。
“父亲大人,还请您先说两句吧……”松平家康一脸恭敬的说道。
“嗯?说两句?”织田义信古怪的看着松平家康,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他明明已经将总大将的位置交给了松平家康啊,怎么如今松平家康还让自己先说两句?不过在看到下面诸人的表情后,织田义信终于反应了过来。
“咳咳,诸位……”织田义信干咳了两声,看着诸人缓缓说道,“介于如今局势已经明朗,所以我决定将总大将的位置让给家康来担任,毕竟三河是他的地盘嘛~”
织田义信不痛不痒的说道,随后就闭嘴装死了。好吧,虽然这个理由有些坑爹,不过总比没有好是吧?而且织田义信自己都没意见,其他人还能说什么呢?
评定很快就在松平家康的主持下展开了,只是和织田义信担任大将时玩一言堂不同,松平家康显然是更加善于倾听家臣意见的主,这种情况本来是很好的,只是当意见多了,而你却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那就是一个相当坑爹的事情了。嘛,针对这种情况,还有一个专有的名词,叫做优柔寡断。
于是,评定间很快就陷入了一片争论,或许是因为织田义信在场,所以倒也没有人直接吵起来,但显然,这种情况和之前织田义信召开评定时一片安静的模样,可是大为不同的说。呃……织田义信来到三河似乎就开了一次评定而已吧?而且那次也是直截了当的告诉众人去做什么就散会了。
不过,前田庆次等人并没有和他们去争论什么,事实上松平家康还有那些松平家的家臣从头到尾都直接无视了前田庆次等人。没办法,你能让他们去做什么呢?毕竟是织田义信的家臣,危险的,难保织田义信会有意见。没啥难度的,或许人家还会认为你看不起他。那么最好的方式,显然就是无视了。
这种争论,足足持续了两天,谁都无法说服的了谁。以酒井忠次为首的一边,觉得应该继续集合大军,一个个将敌军的城砦扫平。而如大久保忠世等比较激进的武士则认为,如今最大的敌人不过四大寺和东三河的吉良义昭而已,四大寺呆在寺院内完全不出来,东三河一时间也打不到。既然如此,不如直接分兵进攻,先将西三河彻底平定了再说。
清州城。
“原来如此~哈哈,义信那小子干得可真是漂亮啊!”织田信长听着本多忠胜的汇报,大笑着说道。
话说,自从得到六角家内乱的消息后,织田信长就准备和浅井家联系,让他帮忙牵制斋藤家,自己好腾出手来去处理三河的破事。可还没等他想好和浅井家谈判的条件,这边织田义信竟然真的只凭借那么点人打开了局面,这让他如何不高兴呢?
而且最让他开心的是,这一战织田义信终于表现出了一个名将应有的潜质,无论是夜袭打破一向4万大军,还是随后趁着一向军疲于战事后瞬间平定半个西三河。种种的一切,都让织田信长非常的满意。
“很好!你们回去告诉义信那小子,我在清州等他回来过年!”织田信长大笑着说道,可这番话却让本多忠胜三人瞬间就变成了苦瓜脸。可他们又不是织田义信,对于织田信长的话,他们除了低头应是之外,没有其他的选择。
说完,织田信长没等本多忠胜三人说话,又再次说道,“铁炮队你们也带回去吧,这小子,我好心将铁炮队借给他,他竟然一个弹丸都不放就给我送回来了?简直岂有此理嘛!”织田信长说着,还露出了一脸不爽的表情,仿佛被织田义信小瞧了一般。
对此,本多忠胜三人自然不敢多言,而且他们还巴不得织田信长再多派点兵过来了,毕竟距离年底,可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本多忠胜三人领命而去后,浓姬就从里屋缓缓走了出来,“吉法师,你这样是不是给义信太大的压力了?毕竟三河的局面才刚刚打开,却要求他在年前平定……”浓姬轻声说着,缓缓靠在了织田信长的怀中。
“嘿嘿,那小子你还不知道?不给点压力的话,天知道他要在三河待多久。”织田信长怪笑道。
“你倒是有理了呢~”浓姬轻轻的掐了一下织田信长,顺便按住了在自己身上作怪的大手。
“吉乃呢?”织田信长忽然问道。
“正带着奇妙丸他们读书呢。”浓姬随口应着,扭了扭身子,试图找一个更加舒服的方式。说起来,虽然浓姬一直想给织田信长生个男孩,但因为之前生吉的时候,那模样实在吓坏了织田信长,而且医师也再三叮嘱浓姬不再适合生育。所以到如今,吉乃先后生下了奇妙丸和茶筅丸,直子也生下了胜,就连织田信长新纳的妾室阪氏也生下来三七,但浓姬依然只有吉这么一个女儿。
不过现在,在织田信长的宽慰,以及吉越来越出色的情况下,浓姬倒也是看来了。虽然织田信长对于浓姬一直将吉当作男孩在养这件事情颇有微辞,可在浓姬的淫威下,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哦?”织田信长闻言,眼神中顿时露出了古怪的光芒,一边轻抚着浓姬的身体一边低声说着,“我们似乎很久没亲热了呢~”
“亲热什么啊,都老夫老妻了,也不害臊!”浓姬娇嗔着,可身体却又往织田信长的怀中蹭了蹭。
“嘿嘿,老夫老妻也要多亲热才是嘛~”织田信长坏笑着说道。
冈崎城。
“请父亲大人指点迷津!”松平家康跪在织田义信的面前恭声说道,似乎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的叔母正衣衫不整的被织田义信搂在怀中。
“我说家康,你小子真是越混越回去了啊……”织田义信无奈的摇着头说道,他最近不知道为啥,一直觉得眼前的松平家康已经不是游戏中全能力90+的神将,和历史上那位最后开创幕府的枭雄了。反而……有些像一个渣渣武将一般,不管什么事情都无法解决,只会跑来问自己。
“孩儿愚钝,孩儿知错!”松平家康拜伏在地,说着织田义信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的话。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织田义信是织田信长那种性格的话,看到松平家康如此,肯定直接一脚就踹了过去,紧接着就是一套连招,对松平家康造成成吨的伤害了。而织田义信显然不是那种人,对于松平家康如此模样,织田义信心中除了得意之外,还是得意。
“唉~真是拿你没办法啊……”织田义信叹息着说道,随后正准备提点两句,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就听到本多忠胜那小子的大嗓门,“主公,属下等回来了!”
“嗯?”织田义信闻声,古怪的看向门外,片刻后,本多忠胜三个小子就毛毛躁躁的走了进来。
“啊!属下无礼,还请主公和松平大人原谅。”一进门,看到屋内的场面,本多忠胜三人原本那兴奋的模样瞬间就被一脸悲催所取代。显然,松平家康正在和织田义信商议着什么事情,而此时他们这么直接闯进来,就算不被织田义信责罚,一顿骂显然也是少不了的。
而松平家康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他脑子转了转,正考虑要不要帮这三人少年武士求情的时候,却听到织田义信那懒洋洋的声音,“算了,说吧,主公都说些什么了?”织田义信一边吃着碓井送到嘴边的水果,一边随意的问道。
“啊?是!”本多忠胜三人闻言,连忙进屋拜伏在地恭声说道,“殿下说了,对于主公在三河做出的成绩很满意,还说……还说……”本多忠胜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冒出来这么一句,“还说等主公回来之后,一定会好好奖赏主公的!”
“就这样?没别的?”织田义信随口问着。
“是!殿下还说了,会在清州等主公回来一起过年。”本多忠胜听到织田义信这话,顿时飞快的说道,说完之后,脑袋贴着地面怎么也不敢抬起头来,而榊原康政和上泉秀元也是一个模样。显然在他们看来,听到织田信长这种强人所难的要求后,织田义信肯定会发脾气的。
而另外一边,松平家康听到这个消息后直接就两眼一黑,险些晕了过去。“天啊,1个多月平定整个三河?臣妾做不到啊!”松平家康心中在咆哮着。
只是,听到织田信长的命令后,织田义信完全没有像诸人想得那般大怒或者闹什么情绪,反而直接大笑起来,“哈哈~我就知道兄长那家伙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放过我的嘛~忠胜,兄长说回去会好好奖赏我的事,也是你编的吧?”
“呃……请主公赎罪!”闻言,本多忠胜连忙说道。
“主公,忠胜也是无心的,而且以主公在三河立下的功劳,殿下奖赏主公也是肯定的事情啊。”看到这种情况,一旁的榊原康政和上泉秀元连忙出来打掩护。
“行了,你们这三个臭小子,小小年纪就学会互相打掩护了?”织田义信笑骂着,随后就在三人恐慌的注视下挥了挥手说道,“下去休息吧,估计在过年前,你们是别想休息了。”
闻言,本多忠胜三人也来不及细想,直接应了一声后就直接离开了。只是他们是离开了,还呆在房间里的松平家康可不想也这么直接离开。“父亲大人,如今殿下定下了时间,这可……这可如何是好啊!?”松平家康一脸苦逼的说道。
“行了,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嘛~至于不?”织田义信没好气的说道,随后看到松平家康还想要说些什么,顿时挥了挥手下了逐客令,“好了好了,你先回去,让我好好想想。”
闻言,松平家康顿时不敢多言,恭敬的退了出去,没走两步,却听到织田义信的房间内又传出了一阵诱人的呻吟声。顿时松平家康的脸色就变得更加凄苦了,可他又不敢再去打扰,无奈,只能垂头丧气的离开宅邸,准备出去转转散散心。
“主公!”
当松平家康刚刚走出宅邸时,却看到酒井忠次正往自己这边走来。
“走,陪我去喝两杯。”松平家康说着,不由分说就拉着酒井忠次往外走。
“主公?”酒井忠次疑惑的看着表情很是阴沉的松平家康,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主公是如此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