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主卧室里的呼吸重了、细碎的声响像是一道拒绝他人打搅的信号。
徐管家匆匆上来,在门口顿了顿,扬手轻轻敲门,“先生,金总来拜访御宁府,说是想见见夫人——”
不高不低的声音传到屋里二人耳朵里,唐翰年意犹未尽的亲了亲她,黑眸中满是不悦,“记住我说的话。”
“你说的话那么多,谁知道你说的那句。”
姜暮烟松开他瘪瘪嘴充满嘲讽的冷笑。
“好吧,要我再重复一遍是吧?”男人拉住她的手腕。
“又不关我的事,你那么操心?”
“但是事关我们这个国家安定团结你懂吗?女人?”
总统阁下眼底戾气一闪而过,眉眼一片冰凉,“我帮你梳头发算是……算是我求你,好吧?”
男人心里那本帐也算的很明白,求自己的女人总比求老爷子面子上过得去吧。
姜暮烟灿烂夺目的笑着,伸手勾了勾他下巴,“仆人,过来伺候!”
“好咧!”
徐总管很想贴在门上偷听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但是又担心这道门突然间打开,那就只剩尴尬了。
他没好气的拍拍自己的脸颊,都怪桃枝!
要不是每次看到她喜欢贴在别人门上偷听,他也不会以走到门口就潜意识指挥着自己的身躯靠近门扉。
他打了个冷战,面色酡红。
脚步生风。
金晴生候在花厅休憩室,看到徐总管很快下楼,面露微笑:“真是打扰您周末休息了,晴生真是很抱歉。”
“没关系,反正我也是几十年没有过周末,每天都是这个节奏。”
徐管家也不避嫌的吐露心声。
“噢,您真是厉害!对御宁府这么大的贡献,先生一定不会忘记您对所有人的照顾。尤其是银河。”
徐总管被夸得神色高昂了许多,笑脸微微低垂着。
“对了,怎么没看到银河?”
“银河跟他舅舅出去玩了。”
“噢……这样啊,我还真是特别喜欢这个宝贝。暮烟当年真是作对了这个决定,当年啊,我是极力劝她生下孩子,不管孩子爹地是谁——”
“您也知道银河少爷的事?”
金晴生点点头,抿唇冲他笑笑,“那可不,所以在我们的合力劝说下,暮烟才决定要这个孩子,您瞧,这个决定真是对极了。”
“对!”徐总管听到轻缓的脚步声传来,只是连连点头,立刻站在门口迎接。
金晴生看到唐翰年牵着姜暮烟的手走进来,赶紧起身。
“先生!周末还来御宁府打搅,真是十分抱歉!”转头又对姜暮烟陪着笑。
“暮烟,你在午睡吧?”
姜暮烟冷淡的瞥了眼他,在男人身边优雅落座。
明知故问。
他前一刻给彭俊打了电话,自然知道她在午睡。
“金晴生,我发现你最近但凡有困难就会跑来御宁府,对吧?”
“嘿嘿,暮烟,瞧你说得,谁没个困难的时候呢!”金晴生谨慎的看着她,生怕得罪了这位隐形大佬。
唐翰年做了个请的手势,“金总喝茶。”
“谢谢,今天我来主要是想拜托两位——我们汉朝集团……”
正厅里,徐总管示意小女佣们都退下,免得她们在这边咬耳朵。
听到金晴生为难的说出来意,姜暮烟极力化解着心底的怒气。
她不是一点儿都不想帮汉朝集团,但是一想到高奈月和她之间的僵持,她就不想帮他在外公面前说好听的话。
或是求情。
“暮烟,看在我们十几年的交情上,你——能不能帮帮我?”
“度过了这个天大的难关,我保证以后不会随随便便来打搅你的幸福生活!”像是说着很绝情的话一样。
“金晴生,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
“咳咳。”唐翰年在一旁轻轻磕着。
见过无数大场面小场面的金晴生一眼就看出了两人的默契配合,他不动声色的苦笑,“暮烟,我真的是——别无办法了。”金晴生像抓住了救命浮草,“暮烟,你放心,我跟你之间的友情不会受到月月的影响!”
“你什么意思?”
“我保证——会和月月分手!”
“你——”
“金晴生!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要逼迫你们分手?”姜暮烟极为震怒,愤然将手上的杯子扔掉。
幸好地上有厚厚的地毯,才不至于摔得粉碎,和刺耳的声音。
“暮烟,我知道你和月月之间的隔阂不是一点点时间就能解开,要不——我现在就给月月打电话说分手!”金晴生急急忙忙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来,哆哆嗦嗦的给人家打分手电话。
唐翰年:“你们汉朝集团是不是最近得罪了米港的人?”
额?“没有吧——但是最近也就和安家闹起来!但是安家这次您也知道吧,不是我们蓝星的错!”金晴生被唐翰年一转移话题,就忘了手上要打出去的电话。
姜暮烟倒想试试他。
“金晴生,你的分手电话怎么不打了?”
“要!”
金晴生瞧见对面女子仿佛不认识一样,那凉薄的表情令他胆颤。
唐翰年没好气的瞪了女人一眼,还真逼人家。
“喂——”
那端,高奈月还在超市里购物,接到金晴生的电话很开心,“晴生,你在哪儿?”
“我……”金晴生抬头望向直视着他的女子,一狠心就飚出了口,“月月,我们分手吧!我想过了现在的我根本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男人,比如像尹秘书那么喜欢你的男人!”
“晴生?你说什么话啊?”
“我是认真的,以后没什么事我不会再去你家找你——挂了!”
金晴生低着头,眼眶蓄满泪,却仰着脸,使劲逼着那些泪倒回去……
高奈月一下子摔倒在地,手上的手机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的犹犹豫豫终于让他受不了这样的相处。
他终于对她说了分手这两个字!
“呜呜呜……”她跌坐在地上,不管来来往往的人投来的异样目光,伤心欲绝的哭。
“这位小姐是不是失恋了唷?哭得这么伤心。”有个大妈问推着购物车的老公,她身旁的男人耸耸肩,看了眼高奈月,“不知道。”
行人有冷漠的,也有热情的。
有个姑娘很快看到了这一幕,快步都到她面前蹲下,柔声问,“姐姐,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