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要回南宁,胡坤没有挽留我,也没有再和我谈及夏云或者李文彬的事。
不知是不是被淋雨的原因,还是因为我这几天一直没怎么睡的缘故,我感到有些累,很想倒在床上,好好地睡上一觉。
于是,我跟胡坤道别,在一个路口下车,又另外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秋雨依然淅沥沥地下着,下了出租车后我突然觉得有些冷,看来冬天确实要来了。
家里空无一人,这个时候他们应该都在上班,我回到自己的房间,脱掉湿淋淋的衣服,拉开衣柜想找干净的睡衣换上。
忽然看到一张熟悉的床单,静静地放在衣柜里,那朵鲜艳的嫣红依旧刺目。
我怔怔地望着那张床单,良久,最终默默地关上衣柜。
似乎已经累得没力气洗澡了,我套上干净的睡衣,躺在床上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
我太累了,我要好好休息。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做了很多梦,但是当我意识稍微清醒的时候,却把梦境忘得一干二净。
脑袋有些昏沉,口干舌燥,而且眼皮好像灌了铅似的,很沉重,我用力地睁开眼,想要爬起来的时候却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晕眩,而且还觉得很冷。
顿时,我意识到自己生病了,像上次一样。
连续两天淋雨,尤其今天在马路上淋了很久,加上心情因素,确实是生病了。
房间里黑漆漆一片,窗外有依稀的灯光,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我坐在床边休息了一会,然后找出一件衣服穿上,慢慢地走出房门,想要去找水喝。
客厅里亮着灯,卢姗姗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见我走出来,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像以前一样没什么表情,只简单地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我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朝她笑了笑,扶着路过的家具走到饮水机旁倒水。
“生病了?”卢姗姗突然问道,应该是发现了我的异常。
“嗯。”我点点头。
“感冒还是发烧?”
“不知道。”说着,我拿着水杯往房间走去。
“不上医院看看吗?”
“不用,我有药。”
上次生病时,苏雅陪我去买的药还没吃完。
我朝卢姗姗又笑了笑,慢慢走回房间,从床头柜里找出那些药,吃过药就倒头继续躺在床上。
昏昏沉沉地,我睡得很难受,没多久再次醒来,发现自己除了没气力之外,还很饿。
看来走出去吃东西会很辛苦,我只能拿过手机定了个外卖。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应该是外卖到了,我急忙下床走出客厅。
卢姗姗替我拿了外卖,关上门后把外卖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说:“快过来吃饭吧,生病了就要多吃点东西。”
“谢谢。”我笑了笑,往前走的时候却突然腿一软,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倾。
我急忙攀住身前的沙发靠背,才勉强支撑住身体不至于倒下。
卢姗姗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看着我,急声说:“天啊,你怎么了?还是快点上医院吧?”
“没事,应该是发烧而已,就是头很晕。”
我若无其事地笑了笑,继续慢慢走到沙发旁坐下,拿过茶几上的食物。
记得上次发烧的时候,我也是全身疲软发力,但那时有苏雅照顾我。
现在,苏雅走了,夏云也离我而去,从今往后就只有我自己了。
呵呵,其实一个人挺好,没事就跟覃川去南国街喝喝酒,唱唱歌。
就像现在,吃饭问题一个外卖就解决了,多简单。
一边自嘲,一边吃着东西,卢姗姗没有再叫我上医院,但她一直紧张地看着我,像是怕我突然倒地身亡一样。
我若无其事地笑着让她放松点,勉强吃了点东西填肚子,把剩下的食物收拾好之后便回到房间,继续躺在床上睡觉。
一觉睡到天亮,我醒来时仍然觉得头痛眼花,裹着被子仍有些冷,显然还没退烧。
拿过手机,看到好几个未接来电,不是夏云打来的,而是方菲。
打开微信,看到罗小贝和程人杰的信息,还有方菲的,他们都问我有没有受伤,昨天在宇飞门口的事,肯定传到了她们耳中。
我一一给她们回了信息,告诉她们我没事,让她们别担心,然后又用手机订了个外卖。
吃过外卖,我没有理会微信,又吃了一次药之后便继续裹好被子睡觉。
不知睡了多久,浑浑噩噩中我突然感觉额头一片冰冷,很舒服,片刻后又感觉到有人把手放在我额头上,很柔软的手。
我蓦然惊醒,用力地睁开眼皮,模糊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甜美且充满关切。
苏雅!
是做梦吗?她怎么会在我身边?她不是去横店了吗?
“沈涛,你醒啦?”苏雅高兴地说着,把欣喜的脸凑到我面前。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说不出话。
“沈涛你怎么了?说话啊?”苏雅的脸色突然变得焦急起来。
我回过神来,张张嘴:“苏雅……你怎么会在这里?”
见我开口,苏雅松了一口气,一边把凉凉的毛巾敷在我额头,一边说:“昨天晚上,姗姗打电话给我说你生病了,还说你都晕倒了,我急忙跟导演请了一天假,今天早上赶回来的。”
她说得很平静,但我心里却不由一阵感动,明知我爱的是别人,她却依然对我那么好,依然那么关心我。
就在我无言之时,她站起来,甜甜地对我笑,说:“沈涛,你都睡了一整天了,肯定饿了吧,我煮了粥,这就去给你端过来。”
我依然无言,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离开,心里的感动渐渐地变成愧疚,越来越强烈。
没多久,苏雅端着一碗粥走进来,坐在我床边,用勺子舀起一勺粥,凑到嘴边轻轻地吹着。
“苏雅,我自己来吧。”看到这,我终于忍不住费劲地坐起来。
对她已经够愧疚的了,还让她给我喂粥的话,恐怕我承受不起。
苏雅没有反对,急忙把粥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扶住我,一边轻声让我慢点。
片刻,我坐了起来,她把那碗粥递给我,突然又问道:
“对了,沈涛。”她突然问,“夏总呢?你病得这么严重,她不来看看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