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气氛很融洽,谁也没提扫兴的事儿,要说正事,都是趁着去洗手间时私下谈,宴暮夕去了两次,一次跟秦观潮‘偶遇’,一次是东方将白。
何逸川跟宴鸣赫互相调侃着对方相亲的事儿。
楚长歌最活跃,这么长时间不回来,在国外憋得够呛,又有个坑货妹妹,他满心的苦没法对外说,今天借着喝了几杯酒,就嬉闹上了,打趣这个,调侃那个,嘴巴一直贫个不停,最后被秦观潮给拉着出去醒酒。
柳泊箫和庄静好玩儿,吃的差不多时,又带她去楼下找云峥,三个女人一台戏,即便她和庄静好都不是话多八卦的人,可有云峥在,一样聊得热火朝天。
庄静好脸上的笑都灿烂了许多。
十点钟,聚会才散了。
东方将白送庄静好回学校。
柳泊箫则上了宴暮夕的车,跟他回了公司。
俩人也就周六会在一起,其他时候,柳泊箫都是住在学校,周五回珑湖苑,所以,对这一晚,都是无比珍惜,哪怕上车时,东方将白的眼神十分有杀伤力,宴暮夕也装傻无视了。
他就被后宫等着帝王反派的宫妃一样,好不容易盼到了,让他放弃?绝无可能,这么想想,他都觉得自己活的特别不容易,于是,一上车,就委屈幽怨的讨要福利。
邱冰知趣的升起挡板。
柳泊箫红着脸,任由他占尽便宜,好在,还知道停在最后一步上。
气氛旖旎时,一个电话打进来,破坏了宴暮夕的好心情,这个时候,不是紧要的事儿,谁也不会自讨没趣的给他打电话,因为那是找骂。
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宴暮夕皱了下眉头,不耐的接起来,“又有什么事儿?”
上回是告诉他东方然住院,这次又是什们跟他八杆子打不着的事儿?
宴云山听起来,情绪有些低落,“暮夕,东方冉小产了。”
柳泊箫就在旁边,对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自然也会听到,一时楞了下,算算时间,东方冉怀孕也该有八个多月了吧,再有月余,就能瓜熟蒂落,可现在生下来……她想到那句老话,七活八不活,心里不由沉下去。
而宴暮夕,语气淡淡,像是没什么意外,“孩子呢?”
宴云山哑声道,“孩子,没了。”
果然……
柳泊箫戳戳宴暮夕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追问下去。
看她好奇,宴暮夕这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上次,你不是说住院了?”
宴云山叹道,“是住院了,住了好几天,医生说没什么大事儿,谁知道,出院的时候,她被人撞了,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然后就,小产了。”
闻言,柳泊箫直觉就是个阴谋。
宴暮夕已经替她问了,“是意外还是人为设计?”
“我也不太清楚,我问子安,他说这事他会处理,本想找医院的监控看,可能拍到那边的监控恰好坏了,一大群人谁也说不清楚,是东方冉自己踩空了,还是被人推的,当时,正巧医院有帮人在病房楼前闹,闹着闹着,就撕扯起来,也可能是东方冉倒霉吧,唉,偏偏就让她碰上了,那些人打急了眼,哪还会看到有孕妇在?”
听到这里,柳泊箫已经不再怀疑这是不是个阴谋了。
宴暮夕冷笑,“那些闹事的人呢?”
“人太多,法不责众,只控制了几个,可他们都说不是自己推的,个个都有理直气壮,暂时关押了,可四十八小时找不到确切证据,也只能放了。”宴云山语气有些疲惫,事情发展到这样,是他没想到的,他虽说并不多期待这个孩子,可到底是宴家的血脉,是他的亲孙子,就这么没了,心里还是有点不好受的。
“东方冉呢?”
“这时候,肯定在医院啊,小产跟生个孩子差不多,说是还得坐月子,咱家谁能去照顾她啊,我就让老詹给找了个月嫂……”
宴暮夕打断他的絮叨,“我是问,她的情绪。”
“情绪?肯定不好啊,当时我不在场,事后我知道去了时,她已经转到病房里,脸色惨白惨白的,眼睛红肿,一看就知道哭过了,秦可卿出了那样的事儿,也没法去看她,听说她妹妹变卖了家里的产业,去了国外,唉,她也是挺惨的,半点好处没落下,还没了孩子……”
“栾红颜去了吗?”
“……去了,到底是她婆婆,这种时候不露面说不过去,不过,我没跟她说话,我就在那里待了几分钟,毕竟是儿媳,我在不方便,嘱咐了子安几句,就走了。”
宴暮夕无所谓的“嗯”了声。
宴云山小心翼翼的问,“暮夕,依你看,这事是意外还是人为?”
“我说的你信?”
“咳咳,我有什么好不信的?你还能故意下套坑我不成?你说!”
宴暮夕哼笑,“我懒得坑你,但你想给我下套也没那么容易。”
“暮夕……”宴云山吃了一惊。
“行了,不用解释,你不就是想从我这里套话吗?宴子安找不到证据,所以就打我的主意了?怎么?难道怀疑是我让人干的?”
宴云山急切的道,“当然不是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子安也没怀疑你,就是我好奇,我想不通,想听听你的意见,你不是聪明吗,从来算无遗策,所以我才问的……”
宴暮夕信他才怪了,不过,也没再戳穿什么,懒懒的道,“问我没用,东方冉的事儿我没兴趣去查,想知道是意外还是人为,让宴子安自己想办法。”
说完,不顾那边还想解释,直接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