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又进锦衣卫诏狱(二更)(1 / 1)

乔子诺觉得乔老太爷怪怪的,他有心想多问几句,但是乔老太爷已经步履蹒跚地离开乔子诺这儿。

乔子诺按下心头的疑问,决定打算明早起来再好好问问乔老太爷。

第二天一早,乔子诺先是去上了早朝,等他回到乔家想问乔老太爷发生什么事时,下人说乔老太爷已经出门了。

章平帝正在批阅奏折,听到太监禀报说乔老太爷求见。虽然不知道乔老太爷找他做什么,但章平帝还是打算见见人。

乔老太爷从进御书房起,大约过了有半个时辰,乔老太爷就被章平帝关进锦衣卫的诏狱,除了李泉在现场,谁也不知道他和乔老太爷说了什么。

消息传到乔家,乔家举家震惊。

乔伊灵和祁云得到消息时,也有些傻了。

“祖父到底说了什么?皇祖父能气到将人关进锦衣卫的诏狱?”乔伊灵想不通啊。

祁云也想不通,“我去问问皇祖父。”

很快,不止是祁云去了,乔伊灵也跟着一起去了,是章平帝派人宣祁云和乔伊灵。

念在乔伊灵有孕,章平帝让人给乔伊灵安排了一张椅子,“坐下吧。”

乔伊灵谢过乔老太爷后坐下。

“你们两个是不是很好奇,朕为何要将乔方正关进锦衣卫的诏狱?”

祁云和乔伊灵对视一眼,齐齐点头,他们的确是很好奇。

“你们知道乔方正今日找朕说了什么吗?”

乔伊灵在心里嘀咕,他们怎么可能知道。

章平帝也没卖多久的关子,嘴角明明带着笑意,但是眼底的温度冷得吓死人,“乔方正今日求见朕,他居然跟朕说,除夕宴会上的刺客是他安排的。”

乔伊灵和祁云的眼睛齐齐睁大,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一切。乔伊灵甚至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隐隐能看到她粉红的舌头。

章平帝看到祁云和乔伊灵惊讶的模样,心情好了不少,他当时听乔方正说的时候,整个人也不好了。这会儿有人跟他一样。别提,这感觉很是不错啊!

“是不是很惊讶啊。朕当时听乔方正这么说,朕也很惊讶啊。”

祁云将心头的震惊压下,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开口,“皇祖父,乔老爷子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章平帝对祁云的话不置可否,只是看向乔伊灵,“云儿媳妇,你是如何想的。说给朕听听。”

乔伊灵这会儿还震惊着呢!就乔老太爷那个方正的不能再方正,几乎方正到刻板的人,他能安排人在除夕宴会上杀人?怎么想怎么不可能。这会儿听到章平帝的问话,乔伊灵收起心头的震惊,讷讷说了一句,“不可能吧。我祖父他——我实在是看不出我祖父能做这种事。”

“是啊。朕也不相信啊。朕一听乔方正的话,当时还以为乔方正是不是中邪了,要不然能说出这样的蠢话?可结果朕连着问了他三次,乔方正还是一样的回答。朕气急了,不想再问,直接将乔方正给关进诏狱。不过你放心,乔方正这次进锦衣卫诏狱,跟他第一次去的牢房一样,也就是环境差了一点,其他没什么。”

乔伊灵放心了,乔老太爷之前还大病过一次,锦衣卫诏狱的环境那么差,乔老太爷在那儿,身子怕是受不住。

“喊你们来,就是想你们好好去劝劝乔方正。也不知道乔方正的脑子哪里出问题了,为什么要掩护真正的凶手。桥方针既然敢替人认罪,那他肯定就知道真凶是谁。可无论朕怎么问,乔方正就是不说。朕也不好对乔方正用刑,好说歹说,他不听,那就由你们来吧。”章平帝这会儿是恨透了乔老太爷的固执,不知变通。

乔伊灵和祁云回到东宫,这会儿他们两个还有点晕晕乎乎的。

“我祖父这是要掩护谁?谁值得我祖父掩护,连命都不要的掩护?”乔伊灵想不通啊,乔老太爷平时虽说固执地有些叫人头痛,但他脑子是没问题的。这次为何做出这样的蠢事。

“亲人?除了自己的亲人,我是想不到你祖父还能为了谁承担这样大的罪过。”

“亲人?你不会说我父亲吧。这怎么可能!我父亲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二叔远在安阳,他的手伸不了那么长。我三叔——我三叔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打死我也不信。没打死更不信。四叔——四叔在岭南!五叔也在安阳!我三个姑姑,我大姑姑怎么看也不像有那么大本事的人。二姑姑——二姑姑更别提,如今人还在庵堂待着呢。三姑姑——三姑姑整个一没长大!这些年是光长年纪不长脑子。再说底下的,年纪不到吧,也不可能有这样大的本事。我祖父要掩护包庇,他掩护包庇谁啊!”

祁云见乔伊灵急了,于是安抚道,“这不都是我的猜测嘛!你先别急,咱们慢慢来。你说的有礼,我也不信你的亲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排除一下,真的是没人。你祖父到底是谁在掩护包庇谁,咱们一时间没头绪,先找你父亲问问吧。”

乔伊灵点头。乔子诺这里正着急上火呢,他真不知道乔老太爷是做了什么,居然就把自己坑到锦衣卫诏狱了。心烦意乱间,皇太孙派人来了。乔子诺整理了一下心情去了东宫。

这一刻,乔子诺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乔老太爷竟然跑去章平帝的面前承认是他安排杀手在除夕宴会上杀人!哪怕再震惊,也从来不会向外泄露情绪的乔子诺,第一次惊讶得目瞪口呆。

乔伊灵看着乔子诺震惊的模样,难得苦中作乐地欣赏了一会儿,她真是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这样,别提,真是蛮稀罕的。

乔子诺恢复得倒是快,他义正言辞地开口,“不可能!你祖父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我敢以自己的向上人头担保!”

“父亲您别急,我也信祖父!祖父不可能做这样的事。就连皇祖父也不相信祖父会做那样的事。可问题是祖父不知道怎么回事,跑去皇祖父面前信誓旦旦地说一切都是他做的。皇祖父连着问了好多遍,祖父还是不改口。父亲,您说祖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子诺闻言沉默,脑海中又浮现出乔老太爷昨日奇怪的模样。

“其实你祖父还真是有些怪怪的。昨日你祖父找我说了一堆奇怪的话,什么让我以后照顾好你几个叔叔和姑姑,还有孝敬你的祖母,就连老张姨娘都说了。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你祖父的话——像是在交代遗言!”

乔伊灵和祁云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

“祖父是昨天这样,还是有一段时间了?”

“这我不太清楚。最近因为内阁的事情,我已经很久没有关心你祖父了,这些我知道的的确是不多。这点该多问问你的祖母。”

乔伊灵心里暗暗盘算将乔老夫人喊来问问。

祁云这时开口,“岳父先去见见乔老爷子吧。说不准,他见到您,会说出真相呢。”

祁云今日也忙,乔伊灵劝他先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你先去忙你的事情。我祖父的事情你在这里再忙活,怕是也忙活不出什么。我召祖母问问,说不准能问出点什么。”

“别太累了。你肚子里可有两个宝贝儿呢!累到你,我可是会心疼的。”祁云满目柔情地说道理。

乔伊灵笑了,“我哪里能累到,也就是问几句话罢了。放心,对我来说,一切先以肚子里的孩子为主。这点轻重缓急我还是能分得清的。你先忙去吧。”

乔伊灵很快便召见了乔老夫人。

乔老夫人比乔子诺要差远了,乔子诺在得知乔老太爷被关进锦衣卫诏狱,虽然急,但好歹稳得住。乔老夫人则真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都快要哭了。

“太孙妃,你祖父到底是犯什么事了?皇上怎么会突然将他关进诏狱呢!你祖父这么大年纪了,他前段时间还大病了一场,他怎么能进诏狱呢!”

乔伊灵将乔老太爷做的事一一告诉了乔老夫人,很快乔伊灵在乔老夫人的脸上看到了熟悉的表情。

“这怎么可能!老爷不可能做这样的事!太孙妃,你祖父他一定是糊涂了!我——我虽然不知道你祖父到底怎么了,为何会说出这样糊涂的话,但是我确定你祖父是绝对不可能指使人在除夕晚宴上杀人。”乔老夫人说得太急,连连咳嗽起来。

“祖母你别急。我当然知道祖父是什么样的人。我不信祖父会做出这样的事。祖母您跟祖父呆的时间比较长,我父亲平时还要忙着朝堂的事,可能有时候没注意到祖父有什么不对劲儿的。祖母您好好想想,祖父最近有没有哪儿不对头。”乔伊灵忙劝道。

乔老夫人咳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停下来,凝眉沉思,“你祖父说真的没什么不对头的。自从他病了一场,能下床后,他便辞官了。辞官以后,你祖父是失落了一段日子,但很快他就恢复正常了。平时不是待在家里,就是跟他几个老朋友赏赏字画,喝喝酒。没什么不一样的。就是昨晚——”

说到最后,乔老夫人的语气有些迟疑,乔伊灵听到昨晚,就想到乔子诺说的。

“祖父昨晚是不是跟您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乔老夫人一惊,“太孙妃是如何知道的?”

乔伊灵嘴角抽抽,“不是我怎么知道的。而是祖父也找过我父亲说了一堆奇怪的话。祖母,祖父昨晚跟您说什么了?”

“就是跟我说雨欣的婚事,还有留在安阳的老五,最后就是跟我说太孙妃你的父亲是个好的,我虽然是继母,但您父亲也不会亏待我。这话说的就跟——就跟——”

乔伊灵默默补充,“像交代遗言。昨晚,祖父也跟我父亲说了差不多的话。”

“我原本还在猜测你祖父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事,要不然好端端地谁会忽然说这个。可是谁能想到你祖父会找皇上认罪。我——我——你祖父到底是怎么了,这种罪是能随便认的嘛!你祖父昨儿个出去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

“等等——祖母您说祖父出去前好好的,回来后就出问题了?”

乔老夫人心慌意乱地点头,“嗯。你祖父出去前还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一回来就跟三魂七魄少了一半似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祖父昨天出去做什么了?”乔伊灵问道。

“没做什么啊,就是出去跟他的老朋友赏字画。他的那些老朋友我都是认识的,都是之前经常来往的,应该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乔伊灵又细问了乔老夫人,乔老太爷的那些朋友是谁,昨儿个他又是在哪里赏的字画。这些事情可以好好查查。

把该问的都问了,乔伊灵就劝乔老夫人,“祖母您还是放宽心。皇祖父也不信祖父会做那样的事。只要祖父说出真相,他便很快能回来。”

乔老夫人瞬间有想哭的冲动,“太孙妃还不了解您祖父吗?您祖父是什么样的人,想来太孙妃心里也很清楚吧。您祖父最是一个固执不过的人,他认定的事情就是十匹马也拉不回来,他会改口?我——我真是不敢想。”

凡是跟乔老太爷亲近的人,一般都挺了解他的性格。

一时间,乔伊灵也不知该如何劝了。

乔伊灵这里颇有点相顾无言之感,乔子诺那儿也很头痛。

乔子诺原以为他见到乔老太爷会有很多话想问,但是在真正见到乔老太爷后,他才发现他居然找不到话问,这是不是很讽刺?

乔子诺打量了一下乔老太爷所在的牢房,正是上一次他们呆的牢房,环境还好,跟之前没什么变化。乔老太爷待在这儿,乔子诺总算是能放一点心。

好一会儿,乔子诺才张开有些干涩的嘴唇,“父亲,您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乔老太爷背对着乔子诺,后者看不到乔老太爷脸上的表情,“什么为什么。”

“父亲不要装傻。我只想知道您为什么要这么做!父亲我真的想不明白,您好端端地跑去皇上面前说您是在除夕宴会上指使舞女杀人的幕后凶手,您——您到底是怎么想的。是谁威胁您了,还是您要包庇掩护谁。您跟我说啊!我是您儿子,您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

乔老太爷的背脊微微一颤,整个人露出一种颓废的沧桑,使他看起来无助又可怜,“就是我做的。我也没什么要跟你说的。要说的,昨晚我都说了。以后家里就靠你照顾了。老大,终究是我这个当父亲的拖累你了。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祖父。”

“父亲!您的话就连皇上都不信!父亲,你到底是在包庇谁!您替人顶罪,您一定知道在除夕宴会上指使舞女杀人的幕后真凶是谁!父亲您说出来啊!那背后之人肯定在酝酿极大的阴谋,指不定还会威胁到天启的江山社稷,父亲,您从小就教导我们几个兄弟要忠君爱国。难道这些您全都忘记了嘛!父亲!”

“够了!我说了,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没有被谁威胁,也没有包庇谁。老大,如果你还当我是父亲,你就不要问了。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父亲,你就去跟皇上说,我乔方正什么都不求,只求一死。”

“父亲!您疯了不成!您求死求得心满意足了,那我们呢?子欲养而亲不在,您想过我们这些孩子吗?您想过我们的心会有多痛嘛!父亲,难道在你心里,我们这些孩子还比不过您要包庇的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