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长安赛跑(1 / 1)

长安无月 可可纳特 2061 字 2023-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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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长安最繁华的街市也变得灯火阑珊,只剩下一两家酒肆还有食客徘徊,侧边侍酒的娇儿无力地打着哈气,有一搭没一搭地调笑着。

那个暗影,嗖嗖地在巷子里穿梭,秋天清冷的夜晚,乌鸦哇哇叫着争先恐后回窝避寒,而这个黑影却如被一团火烤着一样,汗流浃背,脚底发软。身后的陆乘风也边跑边喘着粗气,几次差点就追上了,那黑影又一个激灵加快速度,绕进了不知道哪个胡同。

陆乘风心想:小样,不使出点绝活,你是不知道小爷这长安第一脚的称号。

于是深吸一口气,脚步突变,一脚向前跳起,另一只脚像车轮一样旋转起来,跃上房顶仔细一探,便如弓箭一样射了出去,双脚好像离地、腾云驾雾一般,更稀奇的是,如此快的动作却没有大响动,只惊起了巷子口的一片槐树叶。

不出一会儿功夫,陆乘风就追上了暗影,藏在了他前方的棚子下。黑影边跑边回头张望,见身后没有了响动,便放慢了脚步,手扶着墙,似是松了一口气一样开始踱步起来。

咣的一声,好像是撞在了什么柱子上,摸了摸又感觉触感不对,抬头一看,暗影大惊,这哪是柱子哎,分明是刚刚追自己的毛头小子。“妈耶!”他大叫一声转身又要溜,却一把被乘风固定在身前,面前的黑面罩也被唰的一下扯了下来。

“小毛贼,偷了我们酒楼什么,赶紧交出来。”陆乘风捏着他的下巴抬起了他的脸,仔细打量了起来。眼前的男子眼里写着满满的惊恐,面部被乘风挤压的有点变形,但也丝毫没有遮掩这俊美的面容,双眼湿漉漉的扑扇着,似乎有水珠从微卷的睫毛上滑落,因为紧张,红润的双唇一颤一颤的,微微露出如贝壳一样洁白的牙齿。

“哎我说你这人,你哭什么啊,我陆小爷才不会因为一个男人哭心软的……”向来在女孩子哭时不知所措的陆乘风第一次见到,一个大男人还会哭哭啼啼的。有点惊讶的乘风只好放松了语气:“好啦好啦,求求你别哭啦,偷个东西不会绞刑的,顶多打几大板子……”

听到要打板子,男人甚至委屈的抽泣起来。陆乘风见到这一幕,不禁无奈地皱起眉毛:这人真会挑软肋,知道小爷我吃软不吃硬。于是道:“你不知道要打板子?算了算了,一看你就是初犯,不过倒是跑的挺快的。以后好好读书考个功名,或去找个高人拜师学学武艺,找个能养活自己的营生,把东西交出来,我就不给你送官了。”

听到不会送官,男人眼里泛过了一丝狡黠,于是鞠了一躬,说了声感谢,就又打算撒腿就溜。

幸好陆乘风眼疾手快,立刻就控制住了他的双手,说道:“好你个小子,记吃不记打,在爷爷面前耍花招,你怕是太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疼啊疼啊,轻点啊,快放开我”男子因手腕被钳住,痛苦地又哭出声。“哥哥,你若送我去公堂,我便给官老爷看我这伤,再添油加醋讲讲哥哥是怎么英勇无敌、武艺高强把我擒住,想来哥哥苦心隐藏武功的心血就要付诸东流了……”

听到这,陆乘风对眼前之人又惊又气,这小子不仅知道自己会武功,还知道自己的武功不想让人知道,居然还想用这个来要挟自己,实在是让人气愤,想着,双颊开始涨红,遍身的肌肉也开始紧绷起来,支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嘟囔道:“那好歹把东西还我。”

男人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呵呵呵,你可真是有趣,其实这东西,一来不是你的,二来也跟你没什么关系,我给你看看倒是无妨,不过东西还望哥哥许我带回去”。说着便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纸,上面写着一个“眉”字,陆乘风立刻抢过来,前后左右翻了几遍,也没有看出什么特别。

见乘风苦苦思索,男人愈发觉得有趣,便道:“我此次来只是为了取这一个字,径直回去复命即可,这纸只是个凭证,你若对这有兴趣,便先由你保管罢,我五日后回来取,可好?”

“可,可是这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呀,若不是我的,肯定是我们酒楼里人的,可这代表着什么呢?”

男人看到乘风开始挠头思考,又觉得可爱无比,于是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如星的眼眸笑成了两条弯弯的月“好好好,我们五日后在这条巷子的第二棵槐树下相见,彼时我定与你讲这个字的含义!”

看到男人温柔地笑起来,乘风突然开始感到心安,全然忘了刚刚是谁在跟自己耍滑头。“好,那我们一言为定,你可一定要来哦!”他双手紧紧捏着这张纸,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一脸诚挚地看着男人。

男人嘴角微微勾起了弧度,重又拉起黑色的面罩,握住了乘风的双手。“你一定帮我保管好这张纸啊。”他又紧紧捏了捏乘风的手,那力量通过指尖穿过了乘风的经脉,直通他的内心。说罢,男人便转身离去了,鬓角的散发被风轻轻撩起,留给陆乘风一个孤寂的背影。

“哎,等等!我叫陆乘风,你叫什么啊!”乘风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声喊了出来。

“我行走江湖,四海为家,无名无姓,你愿意叫什么,便叫什么罢……”

陆乘风留在原地,呆呆地站着,他想不到一个小哭包怎么又隐藏着这么多秘密,如果不是手中还攥着那张泛黄的纸,他简直以为这是一个奇怪的梦。

滴答,滴答,小巷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槐树叶子被打湿在地上,挣扎着爬不起来,空气中的寒意更加浓重了,男子紧了紧自己的夜行衣,将手伸进内襟,滑润的手感,正是刚刚得手的玉玦,他扯动着嘴角冷笑了一声,又在夜幕中穿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