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芬看有这么一桌好饭菜,便想着贾羽一定还没有吃晚饭。雅芬说:这些菜我吃不下了,你舀碗鸡汤给我喝了就可以。好久没有喝鸡汤了,闻着都是这么香。
贾羽盛了碗鸡汤,一口一口喂给雅芬喝。雅芬实在太虚弱了,连喝鸡汤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心里是想喝的。但喝了几口,便摇头,说喝不进去了。
雅芬内脏有严重内伤。肝肾功能几乎都衰竭了。雅芬强装微笑,说:羽哥哥,你吃饭吧,我看着你吃,你吃得香一点,我就有食欲了。
贾羽用枕头替雅芬垫在后背,说:好的。我吃。你休息一会,看着我吃。我吃好了,你有了食欲,我再喂给你吃。
贾羽心情难过,虽然也没有什么胃口,但为了让雅芬有食欲,他故意做着吃得很香的样子,把几样菜吃了大半。
雅芬微笑着看着贾羽吃饭的样子。她想起当初自己包饺子,贾羽吃得非常香的样子。那段光景是多么美好啊!每天的日子都是那么快快乐乐的。自己从来不觉得什么是累、什么是烦恼。就感觉和贾羽在一起,天天都像是新的一样。如今,这情景又回来了,雅芬倍感欣慰。她仿佛回到了从前的光景。
贾羽吃好饭了,问雅芬胃口开了吗?想吃点什么?雅芬为了让贾羽高兴,便说:我现在是想吃东西的,你再喂我点鸡汤喝吧……
贾羽舀来一碗鸡汤,一勺子、一勺子小心翼翼喂着雅芬吃。雅芬含着甜蜜的微笑,一口一口吞咽着。喝过半碗时,雅芬实在喝不下去了,便说:好了。我吃的差不多了,让我歇口气吧,我有些累了呢。
雅芬的确非常累了。连把一碗鸡汤喝完的力气都没有了。雅芬说她想休息一会,让贾羽挨着她坐下,然后用手无力地握住贾羽的手,生怕贾羽走掉了一样。
雅芬安静休息了一会,便努力睁开眼睛。她不想就此睡着了,怕自己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雅芬恋恋不舍地望着贾羽。她这样依恋的眼神,只有病人在即将离世的时候,才会出现的这种神情。
雅芬的眼里,怀着对人生的无限眷恋。尤其是舍不得离开贾羽。这个让她梦萦魂牵的男人。心底善良的男人。他的好来,会让雅芬牵念一辈子。即使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里,雅芬还是会这般想念的。
雅芬让贾羽搂抱住她。这一夜雅芬要回到从前的日子,她要依偎在贾羽的怀里,安静入睡。
可是雅芬睡不着觉的。她时而清醒,时而昏睡,气息呼吸的不是那么匀净。到了夜半,忽然有一阵子,雅芬特别清醒而精神。她紧紧拥抱着贾羽,说:羽哥哥,我这身子一直都是干净的。这都是为你留着的。即使雅芬被迫结过婚了,身子也没有让任何男人碰过的。现在我就将身子给了你,也了却了我们一场缘分。好吗?
雅芬说这话,是几近哀求的口吻了。她是真心的。
贾羽的眼泪流泻了出来。贾羽摇了摇头,说:不,雅芬妹妹,我不配占有你的身体。现在这种状况,我若是顺从了你的心愿,那是会玷污了你的。我还是希望看见你保持着干干净净的身子,先把病情养好了再说……
雅芬不着声了。她的眼泪不停地从眼角流淌出来。温热的泪水,贾羽用手不停地韦雅芬擦拭去泪水。这个可爱的清纯人儿,贾羽怎么舍得她离去。
过了一会,雅芬有气无力地说:羽哥哥,我的头发和身子都腻腻的了,你能烧点热水来,替我洗一洗吗?
贾羽看见雅芬头发凌乱,心里也想着要为雅芬清洁一下,说:好的。我这就去烧热水去。你先休息着,等着我啊。
不多时,贾羽从雅芬叔父家烧了两大桶热水进来,替雅芬把头发清洗干净了。然后用干布擦干,梳理好。雅芬的头发虽然没有以往那样乌黑油亮了,但仍然有光泽度,很美的一头乌发。
贾羽接着为雅芬清洁洗了身体。雅芬也不在乎这些了,从心里面说,自己的身体早就属于贾羽的了,只是没有付诸实现。现在有贾羽替她清洗身体,也算把自己的所有秘密,给予了贾羽。
贾羽清洗得很细心。把雅芬细腻洁白的肌肤,清洁干干净净的。并为雅芬换上了新的内衣裤。雅芬可是好久没有这样彻底清洁身体了。经过贾羽的静心护理,身体顿时觉得轻松多了、温暖多了。
到了三更天色。昏睡中雅芬,忽然浑身颤抖着,她呼喊着贾羽的名字,在贾羽怀里拼命挣扎着。手紧紧攥住贾羽的胳臂。
贾羽惊慌了,他用手抚摸着雅芬的脸庞,不住地呼唤雅芬名字,说:雅芬、雅芬,你醒醒呀!你是怎么啦?你别吓着我了。你可不能就这样走了呀……雅芬!雅芬啊……
雅芬似乎听见了贾羽的呼喊声,身体渐渐平息下来。雅芬从昏睡的梦中醒来。她睁开模糊的泪眼盯着贾羽看了好一阵子,认定了自己还在贾羽的怀抱里,心情这才安静下来。
雅芬平稳了一下情绪,与贾羽说她做了一个好生奇怪的梦。梦见一群身着白裙子的天女,手捧着鲜花,来到一片山坡上。
雅芬穿着水蓝的裙子,也站立在山坡上。其中有一个个子高挑的天女,笑盈盈地拿着一个花环走到雅芬的面前,没有言语,将花环戴在雅芬的头上。
雅芬戴上花环,感觉身体飘飘欲仙了。那天女冲着雅芬莞尔一笑,说:雅芬,你现在是第十三个仙女了,你的凡尘缘分已经熬到头了,该跟着我们回去了。
雅芬执意不肯,说:我的凡尘缘分还没有竭尽呢。我的羽哥哥从遥远的江申城来接我了。明天天色一亮,我就要跟他回去了。我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呢,我不会跟你们走的。
天女道:唉,事到如今,你别有什么非分的妄想了。你那羽哥哥是个凡尘浊物,是沾染不得你这仙姑的身子的。你们今生是有缘无结果的。再说,那浑浊的世间有什么好留恋的?你受得苦累还不算多么?还是想开些,看破红尘,跟了我们去,我们带你去的地方,才是你的极乐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