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话你都听到了?”他只不过想知道她心中有何感想,而她并未有任何举动。
叶漪兰见他脸色依旧苍白,不想再劝阻让他心烦。端起亲自煮的粥,吹了吹热气送到他嘴边:“我亲自煮了粥,你先喝口吧!”
听闻,他心中顿然欣喜。只有在他受伤时,叶漪兰才会如此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饭香融入嘴中,是她含留的香味,才会如此之香气。
沉重地凝色一直在她的脸上盘旋,他想要伸手触碰她的脸,可一动便会触及伤口,为了尽早康复他只能按住不安分的手。浅浅一笑:“若荀彧没有劝阻你,怕是你会阻止我这么做。”
她有想过阻止,但他是皇上,不能因一己之私而去害了她。这一次受伤,本就是欠了他,又怎能去违背他的意愿。
抬起眉眸,相视而对:“孰轻孰重我自有分寸,一切可否安然回宫再做决定?”
慕容灏宸默许了她,只为她能够安心罢了。见她端着粥,丝毫不曾有过想要喂自己举动,挑着眉心戏谑道:“你若在不喂我,我可要自己动手了。”
眼见他要伸出手,立刻阻止道:“你可千万别乱动。”
慕容灏宸嘴角的偷笑似宠溺般的笑意。看着她,脑海还中一直在凝思一件事。待她放下碗后,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冷意道:“你今日便回宫。”
“为何?”她的眸中尽显不解,迷茫地看着他。她要是回宫去,他该如何?“昨晚他们把我当诱饵来引诱你,才导致你受伤……”
“所以你是对我有所愧疚,才会留下照顾我?是不是。”冷厉地眼眸,更多的是无情。
他知道她想照顾自己,可若她不回宫,别人回如何说她。他不能因自己的私欲而害了她,所以她必须回宫。
“是。”叶漪兰无任何丝毫犹豫,直截了当地回答他。
对她来说,确实更多的照顾是因为愧疚。
也不知她如何触怒了他,令他如此偏激。
这个答案或许他不曾想过,也明白她心里并不是这样的想法,而是因自己的一番话激怒了她才会道出此话。可偏偏,他依然放入心坎,怒意的眸光怒视着她:“我不需要一个人女人来怜悯。”
“难道你不为自己伤考虑一下?”
她从未想过去怜悯他,只因他的伤口未愈才想要全心全意地照顾他。
她的眼眸如此的灵澈,一对视会令人不自觉地陷进去。此时此刻,他只能漠视着:“自会有人照顾。”
“是飞羽还是念卿?”
听闻,想必是知道真相了。
对于叶漪兰来说,他只会吩咐他们,去完成他所下达的事,她根本无法放心地交与他们。见他闭上眼眸,知道他肯定是累了。不知为何,见到他副模样,对他有种莫名的心疼。
躺在他肩上,言语尽显惆怅之意:“皇上做事都是一个人默默承受,你可累过?”
“叶漪兰,你……”瞬间睁眼,见她躺在自己肩上,他的心一下跌入湖底彻底软下来。想要伸手触碰她,听到她声音在身旁响起,停留在半空的手又收了回去。
“皇上若是觉得臣妾会扰乱你们的计划,直说便是。无需用这极端的手法,赶臣妾走。”
“今日我便回宫。”目光眺望远方,停滞着。不能让她一个人承受回宫的压力,他必须一起承担此事。抽出被压制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问道。“这样你可心安?”
他给了叶漪兰两个选择,就要让她从中抉择。可这回,他真的下定决心,今晚便动身回宫。
“皇上可是认真的?”瞧他那副严肃的脸,并不是玩笑。
“可是伤口又……”见他紧蹙的眉宇,便发觉定是伤口又碰到了。
“忍一忍就过去了。”
这一次,他并未说‘无碍’二字,怕是再怎么忍,也是无用。
叶漪兰担心他是否能下床,满是愧疚之意:“臣妾回去便是,皇上刚醒来,怕下床都有问题。”
“那我走给你看。”
逞能地想要下床给她看看,自己并不是连走路都走不了。
见况,立即阻止他:“皇上可否安分点。”
“不过是刺了一剑了。男人嘛,怕一点伤做什么。”他从来不会被打倒,也不会就此屈服。他暗地发誓,谁敢欺自己身边的人,定会让他们十倍奉还。
扣住她的头,轻放在自己的肩上,呢喃着:“兰儿,有些事真的不用你操心。昨晚的事,你也别往心里去。我爱你,自然会保护你。他们想要拿你来威胁我,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慕容灏宸,你可知这样做会让我多愧疚。你让我陷入了两难的绝境,该让我如何?
或许,我是你们之间的一堵墙,一个阻碍。
莺莺金郁浮沉怜,昔念一面思切音。
花丛一抹朱砂现,群芳争艳尽折腰。
艳阳高照,秋风习习,凉意的风掠过她们的脸颊。一丝寒意的微冷,坐在亭楼观望下面的风景。
素影提着裙儒上来,将自己打探来的消息一一告知:“娘娘,宫里来报。皇上昨晚与宸昭仪出宫,至今未归。说是皇上今日体恤民情去了。”
长孙莞霁的身旁,有一位身着一身粉蓝色纱衣。绣着星星点点的浅紫色花瓣,里面衬着乳白色银丝轻纱衫。腰间系一浅紫色腰带加以修饰。凸显出修长匀称的身姿。头发随意的用一根银色发带扎在身后,刘海微微翘起。看上去灵动无比。弯弯的柳眉儿极其的迷人。
冯家是宣都城最有钱的商富,世世代代都不曾入宫为官。这一次,慕容灏宸特指冯家,就是为了补缺国库的危机。
冯家有一女——冯婷虞
她的才华与叶漪兰不分伯仲,论知书达理依然是比不上她。
在进宫前,特意了解了一番叶漪兰的事情。
这样的才女,她是该好好的讨教一下。
昨日进宫,慕容灏宸将那些所谓的妃子个个安排了妥当。
冯婷虞则为冯嫔,虽与叶漪兰同为五品,依然高她一等。后居毓秀殿。
“或许,皇上带着宸昭仪真的去体恤民情了也说不定。”一副阿谀奉承的模样,向长孙莞霁讨教着。“是不是,皇后娘娘?”
“叶漪兰不在沁兰殿,也不在皇宫中,除了与皇上一起,她还能与谁一起。”
她万万不曾想到,他竟然会独自带着叶漪兰晚上出宫。他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抛下朝中大事不管。
要是他不是皇上,想必此刻应该与叶漪兰活得像对鸳鸯。
“皇上这么做也太过任性了。这与先前北汉的刘皓轩与那南宫雅凝有何区别。”传言他们的佳话堪比世间最美好的帝皇之爱,这番动人的情意绵绵怎能不让世人羡慕。极为轻声地讲道。“皇后娘娘,你说皇上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刘皓轩。”
极为不屑地哼道:“本宫绝不会让皇上如此糊涂。”
世上的情爱都是骗人的,再这怎么美好,终究会破碎。
“冯嫔,在后宫中,所有的妃子只有你才肯跟本宫一同。”长孙莞霁对于她完全不甚了解。冯家是财富虽能比得上皇宫,但身为天子的慕容灏宸岂会让冯家独自强大。富可强国,岂能让人站稳脚步。
见冯婷虞纵使有一身的才华,可依旧不过灵敏。有些人尽可能避而远之,她竟然能如此不避嫌。看来,彼此都有私欲的念想。
“臣妾与那些不同,眼光还是放的长远些为好。”
对冯婷虞来说,她从未见过慕容灏宸,也从未情窦初开过。她不知爱是如何滋味。听那些说书人,往往将那些关于情爱之意,都是甜甜的感觉。或许她没经历过,不曾有那样的感觉。
她选择跟随长孙莞霁,只因她的皇后。
冯婷虞本就不是一个心善之人,若她不顺眼的东西便可立即毁掉,不会留念。
她站起身,向长孙莞霁指了指前方:“皇后可是看见了下面的那片花海。”
“有什么好看的?”未起身的她,不屑地随意撇了一眼,继续端起面前的茶悠哉地品尝着。
“皇后都知道越显眼的花胜过其余的花,不过是它身边的一个陪衬。想要摘取显眼的花很简单,轻轻摘取即可。若是人太过显眼,就该抓住她的软肋,才能除去。”她知道长孙莞霁无心一看,依然耐心地讲解着。“皇后觉得,臣妾说的可有道理?”
越显眼,越该除去?
她说的并无道理,越显眼越招惹红眼红的人,是该一一除去。
可她的身旁,无时无刻都有一个慕容灏宸,岂能动手。
她的软肋,恐怕只有慕容灏隶。此事,她不敢轻举妄动,也不知他何事才能回宫。
“冯嫔娘娘,有些事即使说得再有理,要去实现它怕是难上加难。”这些事的风量素影还是懂些,她不能因冯嫔的一句话,而彻底害了皇后。
听闻,素影说的也无道理。
“冯嫔时辰也不早了,本宫先回去了。”
“臣妾恭送娘娘。”
待皇后离开后,崔萍见娘娘如此做法难免不安心,问道:“娘娘,我们刻意拉拢皇后,会不会太明显?”
“越明显,皇后才能知道谁是与她站在同一线上的人。冯家家大业大,岂会怕长孙家。”
冯家从不怕任何人,与朝中人并无来往,也是为何世代皇上都信任冯家。
趾高气昂地看着长孙莞霁的背影,轻蔑地一笑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