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不去死?!”我冲她低吼,把她吓得倒退一步,捂住嘴巴嘤嘤呜呜哭起来。
“咳唔!”那边秦璐向我示警了,暗示我声音过大。
我狠狠咬着牙根忍气,深呼吸两口后极力压低声音喝止她,“不许哭!坐进车里!”说完我拉开车门坐进去,她战战兢兢地也钻了进来坐到我身边。
“你说,谁告诉你我姐死了的?”我冷眼睨着她逼问。
钟琴连忙两下抹掉眼泪,抽噎着交待,“是,是顾桂花找到这来探视我,把阿宝是怎样被人杀死的事说了,她说已经通知你了,可你迟迟不肯回国,她没办法了才找到我这来签字同意火化阿宝!”
原来当年顾桂花都找到这来了!走程序走得挺周全周密的!怪不得我姐能那么快就被火化掉!
“阿宝的案子这么久还没破啊?”钟琴涩涩开口问道。
一声冷嗤,稍稍回复理智的我摇摇头,冷漠地说,“我姐的事儿一向是堂表姑和她老公去打点的,三年多前他们俩前后脚死了,我就没去理这种破事,手上一大堆生意等我去做呢!”
钟琴听了,怔愣看着我,分明是被我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给搞懵了,我却懒得理她,降下点车窗喊秦璐和专属司机上车。
趁着他们走回来的当口,我冷眼盯着钟琴警告,“到我家之后,你少给我添乱,不该你说的话不要说,不该管的事你别管,否则我把你丢出去睡天桥底!”
钟琴慌忙拼命点头,我管她要释放通知书,给已经上了车的专属司机看相应的公安机关名称,方便他准确导航,秦璐坐在前头的副驾驶座,她回过头来跟我交换眼神,暗示我后面有人盯梢。
盯就盯,我带他一日游就是!
幸好钟琴身份证还没过期,秦璐到网上购票及时为她抢了张同我们班次的站票,但是找到那个公安机关的时候已花了大半个小时,我冷着脸陪钟琴去办好户籍登记再出来时,快到十二点。
我们预订的票是15:12的,所以连午饭都顾不上吃急往回赶,到了高铁站后我给专属司机塞了一叠钱当酬金,他死活不肯要,叮嘱了几句就驾车回公司复命。
瞅着还有点时间,我们三个到综合车站下面的商铺找吃的,有家羊肉汤粉店看着不错就去点了餐坐下来吃。
钟琴随我们这样来回一走动,褪去了刚出狱时的怯意,吃汤粉的时候也不顾仪态了,估量着秦璐是我跟班,吃完了一碗竟然大喇喇指使秦璐再去给她买。
我想骂她,秦璐猛打眼色意思是左右有食客在别跟她计较,我才忍着气,由得秦璐去柜台再给她买,但是我看看没人注意我们了,便凑近钟琴警告道,“你别给我摆谱!璐璐是我姐妹,你敢给她受一点委屈我就把你丢在这!”
钟琴惊愕的看着我眼睛,像是要看我是不是来真的,到发现我不是在开玩笑,她咽了咽口水,低下头抠指甲。
吃好了之后过安检到入站口排队下站台登列车,一路高速赶广州方向赶。
钟琴那张是站票,我和秦璐都是年轻女孩子不好眼睁睁看她站着不让座,可她倒好,屁股粘到座位后窝着呼呼大睡,还占去了两个连座的大半位置,完全没想过人家秦璐是把座位让给她的!真是自私自利不管人死活到底了她!
我和秦璐轮流着坐,我俩不方便说话,于是我登录qq给秦璐留言:你呀不必看我脸面的,那女人吃硬不吃软,你不给她个下马威,以后我们家可要开锅了!
秦璐看了勾唇笑,回应:知道了,我看出来了,你放心吧!
翻看陈洁儿发来的最新动态打发时间,凌伊龙开派对的地点在番禺那边的自建别墅里,请的宾客不多,但官商两道都有,大多是跟胡家容家有密切来往的。
回到广州南站是八点四十五分,我找电话问准了专属司机在哪,直接带着秦璐和钟琴去坐上车,钟琴被奢华的宾利车给迷了眼,到处摸着真皮座椅和坐垫、抱枕等等,拼命砸着舌,两眼发光,也没看我脸色不悦,一叠连声问这车是不是我的,真让我觉得丢脸死了,忍无可忍呵斥她坐好,闭嘴,她才晓得规矩点。
车子过了广州大桥,我手机震动,见是薛远胜的号码就接起,可我还没开口,那边他已大喊道,“宁宁!淑芬她、她动了胎气要提前生了,现在我们坐急救车去市医院!”
我头皮一阵发麻,何淑芬怀孕才七个月多一点啊,提前这么多生孩子很危险的!
凌晨朗的声音紧接着透过来,“远胜!我来跟她说!”果然一秒后换了他来跟我讲,“宁宁!你听我说,你们兵分两路,你赶来市医院这,秦璐带你妈回家去——”
“好,好!孩子呢?小腾骏呢?”我慌乱地问道。
“就是因为小腾骏还在家里,我才要你们兵分两路让个能坐镇的人回去!虽然让保姆阿姨和你公司那两个员工看着你家,可总是不放心的!”凌晨朗沉声解释。
对!他说得对!我应了声马上挂了,喊专属司机靠边停下,急急把薛远胜和凌晨朗说的情况告诉了秦璐,吩咐她坐车带钟琴先回家去,我自己下了车另外打的士车赶去市医院!
途中我又给凌晨朗打去电话,捏紧手机急声问他,“芬姐怀孕后的情况一向都好,怎会突然间提前胎动?”
那边的背景声是v5v5急救车开路报警器发出的,凌晨朗磁性嗓音里的笃定却抚平了一些我的躁火,“你别着急,我都告诉你,碧婷带了女特护又来你家找你,说想跟你谈谈,远胜夫妻俩告诉她你不在家,可她不信偏要等着,远胜烦了就打电话给我希望我带她走,可我赶到去的时候又见范水丽已在你们家门口大吵大闹,远胜的老婆受不了那个刺激一激动就变成这样了。”
薛碧婷加范水丽!她们真是双剑齐出来搅局啊!
我深呼吸两口,恨声又问,“现在你的薛碧婷呢?!她搞得芬姐早产了还赖在我家吗?!”
“没,当时我就让苏豪把她和特护带走了,范水丽也让小区的保安给驱赶出去了!”凌晨朗交待道。
我一指戳在挂断键上,才发现自己的手指抖得不像话,心里反复默念,老天爷啊你睁睁眼,你要保佑芬姐母子平安啊!
到了市医院,我把红钞一塞也不要找零了,推门下地就跑去急救室,远远看到室门前薛远胜在捏着双手走来走去,凌晨朗站在一边陪着。
听到脚步声,他们一同望过来,我来不及到他们跟前,就扬声问,“怎样了?”
“刚推进里面动手术!出差刚回来的麦振豪医生听到消息也赶着过来了!”薛远胜隔空回应我。
跑了过去我叉腰急喘着气,凌晨朗默默给我递来包纸巾,我拿过来抽了张擦着汗,不忘又问薛远胜事情经过的细节。
当事人薛远胜当然有一肚子的话需要倾诉,他不停嘴地说,“我和阿芬吃完饭带了小腾骏在庭院里草地上走走消食,薛碧婷带了特护来了,我知道她难缠赶紧让阿芬和保姆带孩子上楼去,可薛碧婷非拉着阿芬说话,我和阿芬拗不过就请她进屋里坐,她问你在不在家,我回应说不在你出去了,她就不理我专攻阿芬问长问短,好像很怀疑我们说谎不让她见你似的!”
他眼里的厌恶是那么明显,一口一个薛碧婷,可想而知这次是真的恨了薛碧婷的,我不禁瞟了旁边站着听我们讲话的凌晨朗一眼,他微蹙了眉头回望我,脸上木无表情。
“阿芬当时还没怎样,还跟薛碧婷再三解释你出外公干了,可薛碧婷怎会听?还是一味的迂回问话,从葡萄牙我们被你雇佣那时问起,问得我们烦不胜烦!于是我偷偷打电话给凌总求助,希望他快点赶来带走她。”薛远胜说到顿住,用眼神告诉我,薛碧婷有可能想从他们那问出些什么,他们有点招架不住了,何淑芬那时起就严重焦虑了。
我微微点了点头,再催问,“然后呢?凌总不是说范水丽也来了吗?”
“是的!”薛远胜重重一点头,“这边薛碧婷赖着不走,那头范水丽来按门铃,可我不认识她,拒绝让她进门,她就隔着门把扯大嗓门把自己和你的关系说了出来,生怕左邻右舍不知道似的,那些话说得可难听了,薛碧婷听了之后不顾阿芬阻止走出厅门去看,可瞧她的样子也不认识范水丽,但范水丽倒好像认识她,连嘲带讽的又说了好些话,还把你去老家接妈妈出狱的事儿都抖了出来,我一心急就出门去想驱赶范水丽,范水丽简直是个泼妇,我还没碰到她她就喊我非礼她!阿芬听了更心急,连忙到大门口跟我一起去跟范水丽理论,一来一去阿芬就喊肚子疼了并且流了很多血,刚好凌总赶到,帮着叫急救车,让属下带走薛碧婷。”
范水丽!范水丽!!何淑芬这次遭的罪,我要她十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