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下一秒我发现我们这边嫩模的说词有个漏洞,万一胡文斌那边的嫩模跑去问范水丽要参加派对的名额,那岂不是提前打草惊蛇?让范水丽和凌伊龙知道我们这边收到他们的消息了?他们俩以后接触会更谨慎,那不是给我们自己添堵?
没等我发语音去问,又一段长语音飞来,我急急收听,“亲爱的,你肯定在质疑我们这么做会打草惊蛇,我这样说是有理有据的,刚才忙着做各种沟通没来得及给你发最新动态,真有嫩模给兰姐爆料,凌伊龙要办派对,还打电话给范水丽要人,但是知道这消息的人还少,我们早一步利用来做一下暧昧处理,坐实他们有过接触的罪名,再加上谣传凌伊龙想收购娱乐公司,会让胡文斌那边起戒心的。”
原来是这样!我顿时放下心来听下一段,“接着说戏,前奏铺得差不多了,兰姐暗示嫩模们随她到外面先回避,让胜哥和夜安泉谈合作签约的事,到了走廊的待客沙发那里坐着,胡文斌那边的嫩模果然耐不住问我们的人关于派对的事,兰姐她们就索性拉着她在那里聊八卦。”
“胡文斌的特助见人迟迟没回去包间,就找来了,见到兰姐她们之后鬼鬼祟祟贴在拐弯角偷听,其实兰姐早看见了他却装作没看见,有意无意的跟嫩模们说凌伊龙这么有钱有势,收购娱乐公司成功之后自然会搞外围圈的,这是定律谁也不会放过肥猪肉不吃,她们当然说这是跑不掉的,凌伊龙早有前科,前几年不就是想跟范水丽的哥哥开娱乐公司和搞外围圈吗。”
“好了,直播到这儿,亲爱的,效果怎样有待往后看,我个人认为应该已在他们心里埋下了定时炸弹,这事一发酵,凌伊龙就算不被炸死也得脱层皮,范水丽的下场可想而知,跟她亲爸一样死了也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听完了,默默给她个ok和一支玫瑰。
陈洁儿随后发来最新动态:胜哥和夜安泉签好合同后和兰姐回家了,留下两个嫩模招了朋友去撑场,继续打听小道消息。
被私家侦探盯梢,我不宜老是塞着耳机低头发消息,就忍下了给兰姐发留言的冲动,而且手机也快没电了……
十一点半,我和秦璐走出了安检口,有一通归属地是贵阳的手机号码打入,跟秦璐对望一眼,还是接起了,“喂?”
一把陌生又沉稳的中年男人嗓音传来,“顾小姐,我是凌总特地派来接您的司机,您记下我的车牌号码……”
凌晨朗派来的司机?他怎么都没说呢?我再要那位司机重复一遍车牌号,领着秦璐就按着他的指引去出站口外面找那辆黑色奥迪。
车还没找着,薛圣烨打电话来,我一边接起一边和秦璐东张西望,“烨舅,什么事?”
“我有派司机去接你,你有没有接到司机的电话?”薛圣烨话音未落,秦璐已对我打手势指指停在车道边的奥迪车。
我咽了咽口水说,“不用了,我已经预先租好车子,人也坐上了,谢谢。”说完就挂,和秦璐走了过去。
引颈张望的中年男司机见我们来了,马上低声作自我介绍说,“顾小姐,我是晨朗时代集团贵阳分公司的总经理专属司机,本来总经理想跟我一起来的但凌总特地吩咐我们要低调处理,于是总经理打消了念头只让懂点拳脚功夫的我单独来接你们了。”
“有劳了,辛苦了。”我连连点头。
他恭恭敬敬打开后座车门扶我俩坐上去,又和蔼地笑着躬身说,“顾小姐,凌总请您坐上车之后打个电话给他确认一下,好让他安心。”
秦璐酒店名给司机,然后凑过来我耳边揶揄道,“凌总很贴心啊,你也很偏心啊,只坐他的车拒绝人家烨舅。”
我轻轻推了她一把,对她呲呲牙,掏出手机拨号给凌晨朗,他那边像是在等着我似的立刻接起,急切地问,“你坐上接你的车了?”
有一股甜沁入心肺,我稳住呼吸,轻声说,“你怎么都不早说?”
低沉的嗓音溢透过来,“你让我给点空间你嘛,我不想你有任何心理负担,可又担心你的安危,就安排了这个司机来接送你们,他只管听命于你,你要到哪里指着他去就是。”
“好。”我说了一个字,后面沉默下来。
“……那我先挂了,你们早点去酒店入住,晚安。”他平静如水地说完,结束通话。
掂着手机望向窗外飞掠而过的景致,新高铁站大都建在郊区,所以没啥人烟灯光的,陌生城市的夜就显得格外深幽。
路况还好,半个小时已抵达酒店大堂门口,专属司机的服务自然一流,停好车立马来扶我们下地,还随我们到前台办入住,之后送到房间门口,千叮万嘱要拴好门链,再询问明早何时来接我们。
我说要去泥桥监狱,专属司机点点头告诉我路程要一个半小时,我想了想便请他七点半来接我们,他连声答应了,看着我们刷卡进了房门里头才走。
轮番洗澡洗头吹干头发,到躺进床里头已是快两点钟了,秦璐很快睡着,我辗来转去的睡不着,抄过手机翻出自己和儿子自拍的照片看了很久才朦胧睡去……七点又被闹铃吵醒,极速去梳洗,半个小时后准时到大堂跟专属司机会合退房,上车后专属司机从副驾座上提起一袋牛奶和一盒蛋糕给我们,说是凌总昨晚吩咐他准备的。
喝着牛奶吃着蛋糕,我恍了神,秦璐再次凑过来,低声道,“唉,凌总这么贴心,我都被他征服了,想不投给他赞成都不行。”
我咬唇厉了厉她,她眨眨眼睛吃蛋糕不敢再多说。
奥迪开上高速一路顺畅无比,九点钟就到达泥桥监狱大门口。
今天是三月的最后一天,广州那边的白天只需穿薄薄长袖衫的,但遵义这里仍只有十五六度。
监狱的厚重大铁门紧闭着,偶尔只有一两辆车和路人经过,我们静静坐在车里等。
正百无聊赖,神思纷飞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薛圣烨的,就接起,“嗯嗯,我们已到监狱门口。”
“你等会儿接了人之后,抓紧时间把她带回公安机关去办户籍登记,如果她身份证还没过期就可以继续用,不然你帮不了她买票上高铁的,后续的事我会另外找人办妥它。”薛圣烨告诉我怎么走程序。
“好,知道了。”我无情无绪地应道,再说声挂了就一划挂断键。
这边刚挂,那边凌晨朗接轴打入,我皱皱眉接起,“什么事?”
“接到人了吗?”凌晨朗沉磁的声音问。
“还没。”我简短相告。
“嗯嗯,等会儿你接到了人——”
“我知道程序了。”我有点不耐地打断他,然后又觉得自己太过于心烦气躁了,态度和语气相当不好。
“有人提点了你就好,那我先挂了,有事随时打给我。”凌晨朗哑声说完,即挂。
后知后觉到,他语气带着酸醋味!刚才他说有人提点了我?那意思是他打来打不通,知道有人抢先他一步告诉我程序怎么走了?
嘁!这男人!
哐当!一下铁门开锁的声音响来!
我、秦璐、专属司机都不约而同转过头去盯着那扇大铁门,但是洞开门扉的却是旁边的小铁门!
一个让我感觉熟悉又陌生的女人拎着一塑料袋走了出来,她眯着眼睛望望天,身上仍旧穿着十年前被捕入狱时的那套衣裙!
那面容虽然经过十年岁月打磨显老了,却还是被我认出来。
“下车吧。”秦璐提醒死死盯住钟琴的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阴沉着脸色由先一步下车过来的专属司机扶着下了地,但是我没有立即过来,秦璐看看我,一跺脚走了上前,跟钟琴搭讪说话。
钟琴望过来我这边,我眼里忍不住向她射去一记厌恶的眼箭,她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随秦璐走回来时,罕见地怯怯低下头。
以前这个女人在我和姐姐面前是多么强势啊!动不动就打骂,还各种威逼利诱全上齐!如今,她在我眼里就是一个被鄙弃的十恶不赦的罪人,一个不该被原谅的人!
我站在那里,感觉自己像极凝结了万年的坚冰雕像,目光定定落在她身上脸上,眼里全是毁天灭地的恨意!
秦璐来到我身边对我撇撇下巴,就和专属司机走开一点,给我和钟琴一个对话的空间,同时也是在做警戒,以防我们被人偷拍。
钟琴深呼吸了一下,抬眼偷偷溜了溜我,两只手不停地搓,“你,你就是宁宁啊,都长这么高了,妈看到你肯来接我,心里不知,不知有多高兴!”
“你还高兴得起来?!”我无端就被那个字眼给戳到痛处,咬牙切齿地骂道,“你把我姐害死了,知不知道?!你竟然还说高兴?!”
脸庞猛然涨红,烧成了猪肝色,钟琴无措地想伸手拉我却又不敢,只能抬起手一阵猛摇,“不是!我不是这意思!”说着说着,她哭丧着皱起整张脸,一手揪紧胸口的衣料拖着哭腔说,“我知道阿宝死了之后,我也想跟着她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