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振豪正好转眸也看到我,马上跳下高脚凳,走过来拉着我走去楼梯那边上楼。
“你很早就来了?”我笑问他。
“没,刚到不久,我朋友在二楼给留了小房,我们去那谈。”麦振豪一贯温厚地笑说。
进了小而精致的贵宾房,里面播放的是迷人沉郁的爵士音乐,我想,他可能在房里坐等不住才下到厅吧里候着的,心里不禁一暖。
麦振豪拉我一起坐下,他掏出手机给朋友拨号,对方掐断了他,没两秒,门被敲响了,拧开,一个介乎三十几到四十之间的成熟型男走了进来。
我和麦振豪快快站起来跟他打招呼,成熟型男自来熟,不用麦振豪作介绍便主动把手伸向我,“顾宁小姐幸会幸会,我那天看过你和凌晨朗的新闻发布会,现在见到本尊了只觉得真人更漂亮!哦,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夜安泉。”
夜安全?生僻的姓,搞笑的名!我怔了一秒,赶紧的与他一握,“很高兴认识你,夜先生!”
夜安泉摆摆手做个邀坐的手势,和我们一同坐下,淡笑着看看我又望望麦振豪,“振豪是我世交好友,他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顾小姐只管将酒品资料发过来,合用的我都会采用!”
我连声说好,这么爽快的交易还是第一头见,只想而知,这夜安泉和麦振豪的交情是如何的过硬!
麦振豪想说点什么偏巧手机响了,他歉意的笑笑挪到一旁去接听。
夜安泉一边将酒牌递来给我,一边微笑说,“顾小姐听到我名字还能忍住笑啊,我以前也懊恼我爸怎么就给我起了这样的名字,不过后来我经营连锁酒吧了朋友们都说,你的名字够镇场,来你这不管多晚都很安全!于是我恍然大悟,原来我天生注定是吃这碗饭的!”
哈哈!我被他逗笑了,这种灵滑的交际手腕一流的人物,真是夜场之王啊!
“唉,不好意思两位,我有个病人突然间情绪失控,他家人急召我过去!”打完电话的麦振豪一边站起身揣回手机,一边满脸歉意对我俩说。
“没关系,你快去吧。”我向他摇摇手,救人真的如救火啊。
“泉哥你帮我招呼一下宁宁,我先赶过去。”麦振豪对着夜安泉一拱手,得到夜安泉的答允之后急步走了。
我望着房门关上,顺口问夜安泉,“您说您有看我们那场新闻发布会?”这是没话找话聊啦。
“我一向有关注娱乐圈的新闻,开夜场嘛总少不了要看看市场最新动态,了解清楚时下人的兴趣和爱好是必须的,还有,喜欢来我这里玩的,有不少模特和小明星。”夜安泉一点都不讳言,直白相告。
我心中一动,说,“那我能长期包个房间吗?方便我和下属招待客户。”
夜安泉眨眨眼,“可以啊,不过有些号房已被其他人包了,什么3啊6啊8啊等字尾的都没了。”
“没事,这11号还没被包吧?我能要吗?”我问。
“好啊,我给你作个登记,到月尾再结帐。”夜安泉爽快答道。
我继续浏览酒牌,淡淡声回应,“好啊没问题,泉哥我能问问,有其他娱乐公司的老总包下你这里的房间吗?”
这次夜安泉没有即时回复,我转眸望去,见他眼里闪烁着犹豫和为难,就知道我问的问题颇为敏感,关乎到客户的资料泄露问题。
“您不方便说就算了。”我故作大方地说。
夜安泉沉沉往后一靠,“也没不方便的,你常出入总会见到人,威拓娱乐的小胡总你应该认识的,他就有在这里常包房。”
太好了!又摸到一个胡文斌的根据地!我表面上不动声色,只挑挑眉说,“哦,那您真是生意兴隆啊,这么多名人来这里,肯定能旺场。”
“好说好说,日后有慧星娱乐的各种星出现,我更能沾到不少光。”夜安泉乐呵一笑。
接收到他话里的信号,我笑晏晏道,“这完全没问题,泉哥您只需要一句话,我一准带来人撑场助兴。”
“那就先谢过了!”夜安泉忙不迭给我行个一抱拳礼,“哎呀,想不到顾小姐处事如此爽快,跟你合作真是捡到宝了。”
“我才是捡到宝了!”这话我是发自内心的,来这谈酒品销售生意,想不到有意外收获,一举两得的事不是时常有的!
接下来我点了杯鸡尾酒,夜安泉喝冰啤酒,一轮喝过之后,他被下属呼叫走了,独剩我一人慢慢品酒到快十一点,还不见麦振豪回来,索性喊服务生埋单准备回家,谁知服务生说大老板已销单,我只好领了情拎了包走出酒吧。
没来过这一带,灯红酒绿的陌生环境带着神秘的勾人魅力引我去探索,慢慢朝路口走去,抬起头东张西望,有空的士经过也不拦。
吱!
一下刹车声在身后响起,我一扭头,是那辆化了灰都能认出的宾利车!凌晨朗已从驾驶座下来,大步流星赶来一把拽住我手腕往副驾座那里拖去!
我也不挣扎,但是经不起那拽拖的冲力,脚下一个趔趄就扑到他腰侧背边,他手疾眼快健硕长臂一捞,将我捞到了怀里,打开车门将我塞进里面坐好。
呵呵,不用费劲拦车,不用给车钱,就有人好端端的给送回家去,那多爽啊干嘛要拒绝?!我主动扯过安全带想扣上,可偏偏对不准扣孔。
坐进驾驶座里的凌晨朗冷冷一伸手,扣住了我下巴,眸里带着一束火苗俯身压来。
下意识往后缩去,可我的后颈却被另一只大手捞住,大力掰向他!
凌晨朗冷着俊脸贴过来嗅了嗅我,一抬眼望进我眸底,冷沉了嗓音问,“喝了多少酒?”
长长的睫毛条件反射地眨颤着,反盯这张放大的俊脸,尽量转动舌头让自己吐字清晰,“很多杯!”
凌晨朗咬紧了牙关,车厢里的空气都被他周身散发的冷厉给冻得凝固似的,“你厉害!在这种夜场也敢喝得这么醉!”
我一瞪眼,极力否认, “我没醉!呃——”好死不死,一个酒嗝出卖了一切!
嘟嘟!嘟嘟!!
车前车后骤然响起了警告的汽车喇叭声!
我和凌晨朗都骤然回过头去看,任性霸道停下的宾利车把窄小的二车道路面占去了一大半,而且路旁本身也停有车子,令整条路排起了车长龙,搞得进出两难!
凌晨朗飞快给我和他自己系上安全带,开动车子驶出大道路。
我闭上了眼睛,将头搁在座椅和车框之间,因为随着车子轻微摇晃,胃里的酒液开始翻涌,酒劲有点上头了。
“……怎样?很难受?”凌晨朗伸手来捏捏我脸颊,关切地问。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想吐,咬唇扭开脸,眉头痛苦地紧拧在一起,抬手拨开他的手。
打开杂物箱翻找东西的悉悉卒卒声响传来,我睁开一丝眼缝,凌晨朗的手找到一只塑料袋往我这边一塞,沉声说,“忍着点,很快到了。”
我抓过塑料袋摊开,又抽了几片放在车头座上的纸巾,严阵以待。
可是,这么一分散注意力,呕吐的感觉退了点,我又闭了眼软软的窝回原处。
没几分钟,感觉车子驶进了什么地下室之类的,才重新睁开眼看看,我去!他把我带进了地下停车场!
再趴在窗户上仔细看看环境,这不是晨朗时代集团大厦吗?
“你把我带来这里干嘛?”我转过头质问他。
凌晨朗盯过来的眸子忽明忽暗,薄唇冷冷抿紧并不答话,他飞快解开安全带下了车绕过来打开我这边的门,然后俯身去解我的安全带。
他就在这么近的距离,就算在黑暗里也能数得清他的眉毛有多少根!
凌晨朗似乎感觉到我在看他,一转脸凝着我,我慌忙抬高下巴别开眼,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别的不轨行为,身躯退出去,只伸手来扶我下地。
在他扶掖下,我随他走去搭乘电梯……还是熟悉的专属梯间,明亮如镜的不锈钢梯壁反照出我泛着酡红的脸儿,但是下一秒,离心力让我猝不及防地干呕了一声,赶快用始终攥在手里的塑料袋接住,我吐了个翻江倒海……
胃和食道的灼烧感别提多难受,真后悔往肚子里灌酒啊,原来鸡尾酒喝多了也能醉死个人!
想故作镇定维持优雅都不行,头晕得一阵阵的转圈,身上汗津津的,双脚无力支撑,还好有凌晨朗搂住我才不至于滑到地上。
“吐完了?”凌晨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嗯,吐完了。”我很实诚地点点头,也真就是只有点头的力气了。
忽然身子一凌空,凌晨朗已整个捞起我,我急急攥住他衣襟,刚想说自己可以走,酒精又涌上来,想吐的感觉卷土重来,唯有捂住嘴死忍着。
凌晨朗大步流星带我走到他办公室门前,拧开内进开灯,还是去老地方开了休息室的暗门,带进小浴室里放我站到洗手盘边。
抓住盘边缘,我其实只是干呕了一轮,软软地倒到他怀里。
“看,宁宁,我俩谁也离不了谁。”凌晨朗掰过我脸儿,让我跟他眼神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