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克抬眸,阴森森的看着舒子研和宫浅虞。
“你们两个……什么意思?”
这是在间接说他作死吗?
作为尊贵的皇帝大老爷,被如此嫌弃了,他表示他非常不爽。
舒子研和宫浅虞对望一眼,随后小身子一跳便跳到宫浅虞旁边,然后对欧阳克做了个鬼脸,亲昵的挽着宫浅虞的胳膊,压根就不在意欧阳克那阴沉下去的脸。
“什么意思皇帝伯伯不是听出来了吗?居然还问,皇帝伯伯好笨哦,是不是啊皇伯母?”
说着,鄙视的小眼神一闪,小脑袋瓜靠在宫浅虞的肩膀上。
宫浅虞连连点头,根本就没把欧阳克放在眼里,附和道:“是啊,许是最近政务太忙了,皇上头脑真的有些转不过来了。”
这已经是直接说欧阳克脑子不好了。
“噗嗤!”
舒子研一个不小心就笑了出来。
然而,欧阳克脸色更黑了,冷眼往前就是一射。
“离殇……”阴森森的声音来自地狱。
舒子研翻了个白眼,直接无视,撒娇似的在宫浅虞的肩膀上蹭了蹭,“皇伯母,最近有没有想我啊,我可想死你了。”
她可不怕那老头生气,最多就是气得关她禁闭了,更别说是开玩笑的生气了。
宫浅虞轻笑,亦是直接无视欧阳克,没好气的伸手戳了戳舒子研的脑门,“那还用得着说,不想你怎么会来你这郡主府。想你还真是好福气,这么多人等你一个,我们一个个的可都是忙得很呢。”
舒子研小嘴一撇,“真是谢谢皇伯母了,可是这也不怪我,我都已经快马加鞭过来了。”
某人说的脸不红气不喘,压根忘了自己其实一直在马车里睡觉的事。
宫浅虞摇摇头,有些无奈,“就你的理由多,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突然,话锋一转,打量着舒子研,“不过离殇,这白衣还挺漂亮的,像你这么臭美的人,以前怎么很少看你穿啊。”
小妮子的臭美德行她可是深知啊。
舒子研小嘴一翘,立马就得意了,只听她乐滋滋道:“本郡主天生丽质难自弃,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不是吹牛,就是那乞丐服穿在我身上也是天仙下凡。”
对于自个儿的颜值身材,她是非常的有自信的。
话落,所有人嘴角一抽,一个个把目光投向了舒子研。
这自恋的功夫到底跟了谁。
“离殇,你这胡说八道的功夫还是一点不减啊。”宫浅虞忍不住感叹,对她白衣的欣赏立刻消失殆尽。
舒子研站直身子,帅气的撩了撩自己额前的发丝,自认为酷酷的吹了一口气,“皇伯母,什么胡说八道,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不过皇伯母,你今天也很漂亮啊,只是和我比差了一点点而已,不多,也就是一点点而已。”
某人嘚瑟不到不行,尾巴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说着,阴森森一笑,“不过皇伯母,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也喜欢穿红衣,我觉得穿红色衣服的女人特别漂亮,就像你,像我一样。”
红色这个颜色其实是她最喜欢的颜色,虽然老土了些,可是她欣赏红色的妩媚感与嗜血感,所以她特别喜欢。
至今为止,她见过两个穿红衣服特别好看的女人。
宫浅虞,高贵冷艳!
慕依然,干练妩媚!
这两个女人都是她在乎的。
宫浅虞一愣,随即轻笑,毫不掩饰的好心情,“是吗?那我今日这身红衣还穿对了。”
舒子研点头,连连附和:“是啊是啊,改天我也穿一套给你看看,保证闪瞎你的眼。”
宫浅虞轻笑,无奈的摇摇头,“好啊,看你哪天穿,是不是成亲那天?”
这丫头都十七了,至今为止一颗心还挂在阿冥身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穿上那红嫁衣。
想着,宫浅虞的目光向欧阳冥冰移动,果然,他的动作顿住了。
然而,舒子研听完之后却是呆住了,傻傻扭头去看欧阳冥冰,一时之间却没有说话。
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以前,她最期待的就是有一天她能穿着白婚纱与她的的白马王子携手走进礼堂。
依然说过,她的衣服必须她来设计。
而今天,在这里,已经过了十七年,依然的影子又在哪里?
其实她想她,真的想……
可是……她依旧不在。
舒子研回神,甩甩头,抛开脑子里的不好的思绪,没好气道:“谁说只有成亲才可以穿红色的,你等着,明天我就穿一身红色给你看,死的那天也穿红色的。”
宫浅虞一愣,随即眉头一皱,心情突然有些压抑,“离殇……”
“臭丫头,胡说什么呢?”欧阳克火冒三丈的声音突然传来,着实吓了舒子研一跳。
舒子研扭头,有些不明所以,“咋了?”
她说了什么得罪这老人家了。
欧阳克小胡子一翘,恶狠狠的,“什么死了穿红色,谁让你胡说八道的。”
宫浅虞也是没好气的看着舒子研,“什么死不死的,小心你皇帝伯伯一怒之下让你永远穿不了红色。”
这小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
舒子研咋舌,弱弱道:“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不要那么较真。”
说完,果然,欧阳克脸色直接沉了。
舒子研不做犹豫,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小嘴巴,一个劲的摇头。
其实,她真的只是随便说说,真的只是随便说说啊,这俩老人,要不要这么夸张。
好吧,欧阳克忌讳他们任何人说死字,特别是她这么不在意的模样,她的错,她认怂,所以她不说话。
欧阳克自然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冷哼一声。
“行了,快过来见过你父王和娘亲,这么半天在那里胡说八道,也不知道给人家行礼。”
舒子研一愣,随即不耐的翻了个白眼。
这老头,她这么半天在胡说八道是和谁说了,说的好像他一直都很安静一样。
果然,一如既往的作死。
舒子研上前,而这时,舒灏翎也正好抬眼看她。
他的眼神犀利却隐藏着柔和,一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是若是细心便能发现他手中的棋子已经变成了粉末。
舒子研笑容不改,礼貌福身:“离殇见过摄政王,摄政王安好。”
清脆的声音中满满开怀,无一点郁闷不开心。
舒灏翎身子一僵,站了起来,看着舒子研绝美的容颜,柔和的笑容,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就这么看着她,看着这个似乎很陌生的女儿。
舒子研也不畏惧,亦是笑盈盈的看着他,行礼的动作还未收回,她在等着他的声音。
“小……小研。”舒灏翎声音含糊低沉,两个字都叫得有些费力。
舒子研笑容不改,动作不变。
正在这时,白水汐连忙上前,在舒灏翎之前扶起舒子研,柔柔道:“小研,不必多礼,都是一家人,何必那么客气。”
自己的女儿对自己行礼并不奇怪,可是如此疏离的语气,真的很让人心痛。
舒子研点头,也不甩开白水汐,朝她礼貌性的微笑。“王妃真是说笑了。”
白水汐摇摇头,眼眶顿时就红了,她抓着舒子研的手,嘴唇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就是她的女儿,那么美丽,那么坚强,她能在皇上和皇后的面前撒娇,可是却无法在她面前露出自己的一小点软弱。
她知道他们是她的父母,可是她却从未叫过他们一声父王娘亲。
心,真的很痛!
时间就这么停止了,白水汐和舒灏翎看着舒子研,而舒子研却看着白水汐,脸上的笑容未减半分,眼神平静,无一丝波澜。
欧阳克和宫浅虞在一边看着,心里无奈,却也没有出声打扰。
舒子峰和舒子傲则是乖巧的站在一边,安静的似空气。
而正在优雅品茶的欧阳冥冰终于放下了茶杯,一双犀利的眸子盯着前方的三人,眼底的冷厉一闪而逝。
许久,白水汐抬眸,忍住泪水,伸手欲抚上舒子研白嫩的脸颊。
“小研……”
然而白水汐还没来得及伸出手,舒子研便不着痕迹的别开头,微微一笑,“许久不见,王妃还真是美丽了不少,只是脸色苍白了些,可能是气血不足,王爷可得让王妃多补补。”
她不记得在冰窖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能晕倒,那就说明绝对不是好事。
白水汐伸出的手僵住,随后心痛收回,弱弱道:“小……小研,你的身子?”
“我无碍。”舒子研连忙打断。
白水汐一愣,随即点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忘不了冰窖里发生的事,可是她也知道,她不能奢求她的原谅。
舒子研点头,说礼貌的福身,不着痕迹的躲过白水汐的触碰。
“多谢王妃关心,离殇无碍。”
说着,连连往后退几步,随即转身,往一旁的舒子峰走去。
而前方,白水汐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久久无法回神。
舒灏翎眼神一闪,上前把白水汐拥入怀中,看着前方那抹白影,没了动作。
舒子研走到舒子峰面前,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了温度。
“子峰。”
舒子峰起身,朝舒子研咧嘴一笑,“姐姐,我也想你的。”
那熟络的模样,哪里有半分尴尬。
舒子研点头,淘气的眨眨眼睛,没好气道:“知道想我就好,还算有良心。”
舒子峰傻呵呵一笑,“姐姐,那你想我们了吗?”
舒子研眼珠子一转,仰头,“想你们?太忙了,我好像给忘了。”
“噗嗤!”舒子峰忍不住笑出声,满眼的笑意,亦是掩饰不住的好心情。
“呵呵……”舒子研亦是轻笑,清脆的笑声如泉水叮咚,好不动听。
后面的欧阳克和宫浅虞,舒灏翎和白水汐,甚至是一旁的欧阳冥冰看她如此笑容,一个个的都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舒子研瞥了旁边的舒子傲一眼,没好气的捏了捏他是的鼻子,眼睛却在四周打量。
“舒子尧呢?他最近又在忙什么?”怎么没有来?
言语间虽然满不在意,却难以言说的失落。
舒子峰和舒子傲一愣,两人齐齐抬头,“姐姐……”
舒子研举手打断,沉沉道:“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轩辕说了,他们都在寻找灵珠的消息,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风餐露宿呢。
舒子峰和舒子傲对望一眼,都没有说话。
然而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抹悠扬:“我说我为什么一直在打喷嚏,感情是你在想我啊。”
舒子研身子一僵,悠悠转身,门被推开。
一抹缥缈神圣的月白色,深褐色的眉毛乖巧的附于他的眼皮之上,漆黑的眸子温柔如水,鼻子坚挺,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容,温暖人心。
他手中提着一小坛酒,正一步步的朝里走来。
至于他身后的人,没有正面走出来,所以没有看清楚是谁,而且也被彻底无视。
众人下意识的抬头,看着悠悠走进来白色身影,嘴角都不由得勾起一抹浅笑,毫不掩饰的好心情。
只有欧阳冥冰,看到来人,眉头轻轻皱起。
把舒子研呆愣的模样尽收眼底,那抹月白色笑得更加开心了。
“怎么,开心得连我都不认识了,枉费我还给你寻了一坛好酒,看来似乎是浪费了。”
他说话挺松,言语之间毫不掩饰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