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研嘴角一抽,随即脸亦是沉了。
感情人家不是没来接她,是她们马车晚点了。
人家舒子傲早来了,但是一直等不到了,所以才回去了,而这也是她进城门口后一直看不到人影的原因。
所以她这么半天,真的是白伤心郁闷了。
她就不懂了,为什么这种不好的意外就总是发生在她身上呢,说好的惊喜没有就算了,还这么苦逼晚点。
舒子研暗叹倒霉,松开欧阳冥冰,弯着腰,小脸笑成一朵菊花。
“好吧我的小公子,姐姐错了,别生气了,改天给你买糖吃好不好啊?”
人家等不到她来,现在还真成了她的错了。
然而,舒子傲却不买张,先是一愣,随即满头黑线,没好气道:“不好。”
还真把他当小孩子哄了。
舒子研身子一僵,随即轻轻点头,笑容不变,“不好啊,那就算了,反正我也没那个闲钱,我可是穷着呢,正好,正好啊。”
说着,挺直腰身,再一次挽住了欧阳冥冰的胳膊。
“你说对吧皇叔,我很穷。”
那可不,她可是无业游民,没有任何收入的,以后成家立业都打算啃老的。
欧阳冥冰眉头一挑,淡淡道:“不学无术,什么也不会,用的钱也不是自己赚的,全身上下除了你的身体是你自己的,其他的都是皇兄的,这样算起来,着实穷了些。”
话虽这样说,眼睛里却满满的笑容,毫不掩饰的好心情。
话落,舒子研身子一僵,舒子傲乐了。
舒子傲乐呵呵的看着欧阳冥冰,朝她束起了大拇指,“姐夫,你这话还真说的没错。”
自家这二货姐姐还真不是一般受宠,这么大了,想干嘛干嘛,不想干嘛也不会有人强求,吃饭有人送,零花钱还有人给,这种生活,皇帝都比不上了,人家皇上好歹还要管理朝政的,她倒好,啥都不用管。
穷是穷了点,但是这种穷,惹人羡慕啊。
然而,舒子研却是脸色一沉,冷哼一声,“真是胡说八道,我那是不出手,要我真的去赚钱,你以为你们赚得钱会比我多?真是很搞笑哎,我一出手可是吓死你们,哼!我还不相信我赚钱没你们多了。”
欧阳冥冰眉头一挑,不说话。
舒子傲连连点头,自动忽略他认为是废话的话,“那当然了,姐姐,你无经商头脑,做起事情来说不定还倒赔,你还是乖乖在家睡觉吧,反正郡主府钱也不少,这么多人养你,你也饿不死。”
“胡说八道。”舒子研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反驳,“谁说我没有经商头脑了,人家古人说了,女子无才便是德,我这是往好姑娘途径发展好么,舒子傲,我说你不懂你别乱说。”
说着,澄清似的看着欧阳冥冰,一双大眼睛特别明亮无辜。
“皇叔,你别听舒子傲胡说八道,我学东西其实很快的。”
主要是看想不想学罢了。
舒子傲小嘴一撇,不反驳,一副我就听着你吹牛的模样。
罢了,他不说了,不然某人还得发飙。
欧阳冥冰无奈,轻轻摇头,亦是不说话。
不被理会,舒子研不满的撇嘴,却也知道欧阳冥冰的脾气,所以倒也不说话了。
恶狠狠的瞪了舒子傲一眼,几人悠悠朝房间走去。
因为有了夜明珠的照亮,所以哪怕天黑了,院子依旧清晰可见。
舒子研一边走,一边环顾四周,看着院子里的夜明珠,不由得感慨。
想她还真不是一般的受宠啊,夜明珠在中国古代哪一个不是价值连城的好宝贝,在太冥虽然不说与中国古代那般稀有,可是也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用得起的。
看看她,不过去了一趟云城,这院子里的夜明珠都多了好几个,可要卖不少钱啊,要说直接换成钞票给她多好,何必用夜明珠呢。
郁闷!
舒子研摇摇头,无奈的向前走去。
舒子研向来怕黑,所以她的房间里一般都有夜明珠一夜照明,到了天亮夜明珠就会自然收敛光芒,夜里再次发亮。
不过舒子研向来是一个很低调的人,所以她房间里的夜明珠都有特质的灯台,灯台有一种特质的盖子,天亮之后舒子研都会派人把夜明珠盖上,然后晚上在自己去打开,就跟二十一世纪点电灯差不多。
然而今天,她的房间却是通亮,哪里有半分漆黑的模样。
舒子研走到门口,眉头不由皱起。
“舒子傲,我这夜明珠是被你打开的啊?你还真是自来熟,我不在你还真把这郡主府当你家了。”
说着,在欧阳冥冰之前轻轻推开了门。
“吱嘎!”
门被轻轻推开,在看到里面的场景时,整个人彻底僵住。
她的房间前厅,两个中年男子正在拿着棋子对弈,两个漂亮女人正拿着刺绣正在相互讨论研究,而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大男孩正翘着二郎腿,拿着一本书在认真的看着,嘴角一抹浅笑,真真一个阳光大男孩。
正在对弈的是欧阳克和舒灏翎,欧阳克和舒灏翎都是那种成熟且十分有魅力的男人,前者一身褐色便装,褪去了他为王时的高贵,多了一份慈祥;后者舒灏翎一身黑色锦衣,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多话,身上的低沉气息却有所改变,柔和了很多。
正在刺绣的两个女人正是宫浅虞和白水汐,两人年纪相仿,容颜都是绝等,宫浅虞一身红色锦裙,高贵又妖娆,白水汐就如她的名字一样,身着一身白色锦裙,清新脱俗,很美丽。此刻两人手中都拿着刺绣,相互讨论,时不时拿着刺绣对比一下,脸上洋溢着笑容,画风极美。
而一旁坐着看书的人是舒子峰,二十多天了,那套藏青色的锦袍还是没有改变,一张俊美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眉宇间毫不掩饰的好心情,一笑便如朝阳升起,妥妥的阳光大男孩。
舒子研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身子就这么僵在门口,如何也回不过神来。
这……是毛子情况?
莫非她在秋千上睡到现在,其实还没睡醒?
一旁的欧阳冥冰和舒子傲把舒子研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角同时勾起。
欧阳冥冰轻轻拿开舒子研的手,小心的绕过她,若无其事的往里走。
而舒子傲则是捂嘴偷笑,也在欧阳冥冰之后蹦蹦跳跳的进了房间。
舒子研回神,眼睛一眯,猛地回头。
她得去看看她还在秋千上睡着没有,说不定这会儿她还没醒呢,这会儿飞出来的是她的魂魄。
只是她回头,那秋千上空荡荡的,哪里有半个人影,只是刚刚的力度还没有完全消散,所以秋千还在轻轻摇晃。
舒子研眉头一皱,转过身,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耳边便传来一抹宏厚的声音。
“离殇,还不给朕滚进来。”
声音宏厚响亮,那熟悉的声音,只要一听便知道是谁。
舒子研猛地回神,抬眼去看,欧阳克不知何时已经放下手中的棋子,正一本正经的,笑眯眯的看着她。
而舒灏翎却是没有动作,眼神一直都在面前的棋盘上。
宫浅虞和白水汐也放下了手中的刺绣,两人同时起身,身上散发着女性的光辉,温柔的看着她。
而舒子峰则是合上了书,轻轻开口:“姐姐,你回来了。”
舒子研一愣,随即轻轻点头,有些回不过神来,“是……是啊,我回来了。”
再扭头,欧阳冥冰坐在桌前,手中半杯清茶,勾起的嘴角尽显好心情。
而舒子傲则是坐在欧阳冥冰的旁边,双手撑着头,亦是笑眯眯的看着她。
舒子研看着满堂的人,一闪灵光,猛地回神,突然有些感动了。
原来,他们都没有忘记她,他们都来了。
欧阳克起身,理了理衣襟,一本正经道:“怎么,不过二十多天没见而已,这一个月都还差这么多天,你便不认识朕了,枉费朕还抚养了你十七年。”
舒子研一愣,随即小嘴一撇,连忙上前。
“欧阳克……”她好想哭啊。
三个字说完,人已经到了欧阳克的面前。
欧阳克眉头一挑,上下打量着舒子研,没有理会她的感动,反而有些不敢相信,“啧啧啧,离殇,没想到不过二十多天不见,这一个月还没到呢,你居然还长漂亮了,看来你在云城过得还不错啊,看来是朕瞎操心了。”
说完,欧阳克摇摇头,伸手摸摸自己的小胡子,眉宇间毫不掩饰的笑意。
然而,舒子研伸手拉着欧阳克的衣袖,撇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见这老头,她的心情真的非常好,可是她也真的好想哭。
她真的好感动啊,老头没有忘记她,嘤嘤嘤……
欧阳克伸手捏捏舒子研的鼻头,有些心疼,“怎么不说话了?”
舒子研摇摇头,随即不给欧阳克反应的时间,整个人扑进了他怀里。
“欧阳克,宫浅虞,你们两个好坏啊,我还以为你们不知道我回来,都差点哭了呢,你们两个讨厌鬼,害我伤心大半天,讨厌死了……”
只有在欧阳克的面前,她才会撒娇了。
欧阳克轻笑,伸手拍拍某个小妮子的后背,朗声道:“胡说八道什么呢,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要是忘了,你回来不知道又要跟我闹多久呢,我这耳根子可想清净清净了。”
这一次,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朕’。
舒子研摇摇头不说话,埋在欧阳克的怀里舍不得出来。
旁边的舒灏翎看着这一幕,手中握住棋子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而白水汐脸上的笑容彻底僵硬,脸色变得惨白。
这一刻,他们都觉得自己是外人,彻彻底底的外人。
这抹温馨好刺眼,他们却不忍心打破。
宫浅虞上前,阴阳怪气道:“人家都说女儿跟爹亲,这话说的还真是没错啊,本宫虽说不是一把屎一把尿,但也操碎了不少心,没想到如今却被当成空气了。”
说完,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扶额,好不苦恼。
欧阳克嘴角一抽,摇摇头,不说话。
舒子研倒是有了反应,连忙松开欧阳克,看宫浅虞那眼神别提有多白痴了,更别说有多鄙视了。
“我说宫浅虞,好歹你也是一国皇后,一把屎一把尿这种话你也说的出来,你也不怕损坏你一国之母的形象。”
宫浅虞一愣,随即摇摇头,哀哉道:“看看,还真是长大了,居然敢连名带姓的叫本宫了,本宫还拿她无法,这要是天下人知道了那又该做何感想啊,白眼狼啊。”
皇后大人哀哉。
舒子研一愣,随即双手环胸,也是真的醉了,“行行行,我的错,但是我亲爱的皇伯母,你这说话的语调跟谁学的,只有欧阳克那……哦不,是皇帝伯伯才会用这种作死的语气,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还有,下次你能不能挑好的学,这种乱七八糟的语气你怎么也学了。”
其实她是真的很好奇的。
宫浅虞一愣,随即窘迫的摸摸嘴巴,一本正经道:“说的对,这语气确实作死了点,我还是不学了。”
舒子研嘴角一抽。
欧阳克脸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