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实在是太复杂了。
看着眼前和某个道貌岸然的杀人鬼“相谈甚欢”的林言，觉得自己之前对于人类的认知还是太浅薄的希城忍不住感慨道。
比如现在，祂是怎么都没想到已经打定主意除掉杀人鬼的林言会跑去书店和对方搭讪，还以对方正在看得书为突破点，短短时间内就和对方混得熟络了起来。
如果不是很直接的见证了林言的一秒变脸，希城单看眼前的这一幕恐怕都会认为他们真的是那种认识很多年的好朋友。
甚至直到杀人鬼的钟表响了两下，他不得不结束今天的书店之旅的时候，后者还是满脸的意犹未尽，“林言，如果不是今天下午的讨论会十分重要，我真想推掉它和你出去喝一杯！”
“其实用不着遗憾，总会有机会的不是吗？”林言笑了下，笑容带着恰到好处的弧度。
“也对，那下次见吧！”杀人鬼赞同的点点头，就夹着买好的书离开了书店。
林言目送他的离开，等对方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后，他才抱了几本书来到前台，又对书店老板道：“老板，麻烦给我最近半个月的希城日报。”
他并不担心书店里会没有，按照希元帝国的习惯，此类书店里一般都会保留最近一个月的报纸。
这是某种尊重知识所养成的习俗。
“半个月的希城日报是吧？”书店老板利索的找出了林言所需要的报纸，递给他道：“承蒙惠顾，十七贝纳。”
贝纳是希元帝国流通的货币的名字，外形类似于硬币，其材质是某种希元帝国特有的稀有金属，并且掺杂了某种超凡元素。面值包括一分贝纳，五分贝纳，一贝纳，五贝纳以及十贝纳。购买力类比软妹币的话，一贝纳大概相当于十元软妹币。
“谢谢。”林言在付钱的同时礼貌的道谢，就听到书店老板好奇的问道：“您和秦学者是好友吗？很少见他和别人聊得这么开心。”
看得出来，书店老板也是八卦党。
“好友？”林言拿着报纸的书一顿，随后笑着道：“不，只是刚刚认识而已。”
又以随意的问道：“说起来，老板你才像是和秦学者更熟一点吧，他似乎经常来这里看书。”
“我倒是想和他多熟悉熟悉，不过秦学者向来比较严肃，每次我看他那么认真的看书都不好意思找他聊天。”书店老板说这话时还有些惆怅，“不过他经常来这里看书倒是真的……”
可能确实喜欢聊天，书店老板一下子就打开了话匣子，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
林言则是笑眯眯的听他说着，时不时开口说一句，在他有意的引导下，书店老板很快就把自己知道的，有关于杀人鬼的信息全说了。两人聊得话题很快又跳到了别的地方，就这么聊了一会儿后，林言便告别了书店老板，回到了事务所。
事务所里之前安放东西的工作人员自然都已经离开了，林言把手中的书放下，嘴角一直维持的笑容就消失了，整个人也像咸鱼一样摊在椅子上。
“好累……我果然最讨厌和人|渣虚与委蛇了。”
“可你却在刚刚不到半个小时的交谈里让你口中的人|渣把你视为了知已。”如果光团上有脸，希城现在一定满脸的一言难尽，“你真的没有什么精神系的能力？”
“只是一点沟通的小技巧而已，顶多再加点心理暗示……”林言虚眯着眼睛，“他的心灵有缺憾，孤独，感觉自己缺乏他人的理解，还有点隐性的表演型人格，轻微抑郁，又因为最近突破底线的行为而形成了某种自负心态……整个人糟糕透了，典型的过度压抑导致变|态。”因为考虑到听众是希城，他并没有用多少专业用语。
“要不是为了套他的情报，方便接下来预测、引导他的行动，我才不要跟这种人|渣说话。”
林言哼唧一声，满脸的不高兴。
希城：“……”
是错觉吗？怎么感觉此刻的林言有种发脾气的小孩子的感觉。
不过林言也没有真的发多久的脾气，毕竟他还是很忙的，有不少事都等着他去做。
所以很快，林言就掏出从书店买的报纸开始阅读。他之所以读这些报纸并非为了别的事，而是要确认杀人鬼目前为止杀死的人有哪些。
虽然在过去半小时的交谈里，林言已经通过熟练的套话技巧，把杀人鬼各种信息套了个干净。但是想要彻底完成对对方的犯罪人格侧写，他依旧需要更多的信息来补全。
“……果然，杀人目标的选择和信仰有关，还有衣服的颜色……下一个地点的选择应该是……”嘀嘀咕咕的把侧写做完，林言在脑子构画出杀人鬼下一个可能的目标大概的模样，随后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道：“那么接下来就去调查一下上午那两位好了……希城大人，如果那位小姐姐打算动手你记得提醒我一下。”
等他调查完那两位的情况，就可以开始思考怎么不着痕迹的，让杀人鬼的目标变成某个家暴出轨的人|渣了。
当然，如果实在不能让这两俩碰一起，林言也不介意再设计别的方案。
反正，他又不是一定要有仪式感。
……
近昏，中心城区——
“啦啦啦，啦啦……”
嘴中轻声哼着不成调的歌谣，年轻女人穿梭在厨房与客厅之间，将一道道菜端上餐桌，又打开了餐桌上的红酒，轻轻的嗅了一口，忽然笑了一声。
她随即看向了墙上的时钟，时钟显示现在距离五点还差五分钟。
而她的丈夫一般是五点零几分回来的。
很快了，很快了……
很快她就可以带着那个恶魔下地狱了。
年轻女人这样想着，又伸手在她坐的位置的桌子底下摸了摸，一把泛着银光的匕首就被她掏了出来。
匕首被擦得很亮，年轻女人甚至能在这上面看到自己的脸。
那张美丽的，不带一点伤痕的脸。
光看这张脸，应该没有人会想到她每天在遭遇什么吧……所以那个人才从来不对她的脸动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