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知道哪个好,那就随便挑一个先去探探风。
大力闭着眼,大手在床上一抓。
抓到那个算哪个,全凭老天爷的意愿。
一张单子到手,蓝色的单子上写着几个大字,六神男科医院。
内调外养,无痛治疗,还你一生幸福。
看着广告词写的挺靠谱,大力决定,就去这一家探探风。
程河清两人顶着大太阳,为了省点钱,步行了半个小时才走到医院。
刚进医院的大门,立马有医生上前,面带笑容,态度亲和,拉着大力跟程河清坐在沙发上。
了解完大力的病情,医生直接给大力列出一系列方案,整整一页。
大力心动不已,看了看程河清又看了看医生,问:“这样真的能治好俺的病?”
医生拍拍胸脯说:“保证能,俺可是从外国留学回来的博士,你不相信博士咋地?”
博士是什么?大力从来没听过。
大力挠了挠头,问:“博士是个啥,很厉害吗?”
医生说:“那当然厉害,一千多个大学生都不一定有一个能当上博士的!”
大力一听,觉得医生是在忽悠自己。
别说下务村,就算是整个喇嘛沟,也就出过一个大学生。
大力记得,当时喇嘛沟张灯结彩,堪比过年还喜庆。
镇长亲自送大学生上学,还奖了他家一头牛。
在大力心里,大学生就已经是知识的最高层次,博士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大力看了看程河清,他不相信医生,但相信程河清。
程河清点点头,医生说得是实话。
虽然他也没见过博士,但他在电视上瞅着过,那些厉害的大人物,都是博士。
程河清觉得靠谱,大力也跟着心动。
大力说:“成,那一套下来得花多少钱呀。”
一提到钱,医生来了劲。
计算机拿出来,啪啪啪的按了几下递给大力。
医生说:“这可是俺医院的会员价,一般人俺都不告诉他。”
大力看到计算机上显示的数字,傻了眼。
程河清看到,张大了嘴。
大力花过最贵的钱就是盖房子,当年东拼西凑借出来几千块钱建了他现在住的那个瓦房。
他以为,看个病就算再贵,也不可能比他房子还贵。
可事实摆在眼前,计算机上显示的价格,都够再让他盖个二层小楼。
大力的手心出了一层冷汗,紧紧的攥住衣角。
这个价格,就算他不吃不喝攒两三年也不可能攒够。
大力摇摇头,说:“太贵了,俺治不起。”
两个人仓惶的离开医院,太阳晃的大力睁不开眼。
好几万块钱,他上哪里去搞!
程河清也觉得贵,以前就听到人家说医院贵,可是他没有想到会那么贵。
程河清说:“要不然咱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大力点点头,现在也只好这么办,天文字数的医药费,他可不舍得,身上的钱,是他跟喜鹊一辈子的积蓄。
两三点的太阳是最毒的时候,程河清跟大力来来回回跑了三四个医院,得出的结果都一样,想要治好,都下不来五位数。
程河清额头上的汗啪嗒啪嗒往地上落,大力的衣服可以挤出水。
两个人都热的不行,心中却如十二月的寒冬。
绝望,在大力的心中滚滚涌上。
老天为什么那么对他,不给留丝毫的退路。
程河清拍了拍大力的肩膀,这样的情况他也不想看到。
两个人满心欢喜的来,失望透顶的走。
两人回到宾馆,程河清先去洗了个澡。
大力在床上左右翻动,惆怅不已。
大力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自己的媳妇,他只是想要一个孩子而已,为什么会那么困难!
程河清洗完出来,就发现大力在瞅他。
瞅他没什么,但老是瞅他裤裆就让程河清感到不得劲了。
噗通一声,大力猛地跪下。
程河清吓了一跳,上前扶住大力。
程河清说:“你这是干啥!快起来,不就去了几个医院吗,又不代表没有希望。”
大力脸皱成一团,像个苦瓜。
有希望是有希望,但这个希望实在是太贵,他承受不起。
大力说:“河清,就算俺求你了。俺只想要个孩子,你帮帮俺吧。”
程河清没想到大力居然又会提起这个事情,以前他不同意,现在他都有了凤儿自然是更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
程河清摇头,说:“你要是说别的事情,俺或许还能考虑考虑,但这个事情,绝对不可能!”
程河清态度坚硬,就是不同意,不管大力再怎么说也没用。
这件事已经超过了道德问题,已经不是他能够接受的事情。
程河清说:“今天治不好又不代表以后没有机会,俺们都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时间,俺们慢慢研究,迟早能给它治好了。”
大力流着泪说:“你不理解俺的心情,鹊儿那么好的女人,怎么能没个娃娃陪她,就算俺能等,俺也不想鹊儿陪着俺等。”
程河清跟着难受,他咬了咬牙,说:“你别急,你想要个孩子,俺没办法给你弄出来。但俺可以让凤儿认你们当干爹干娘。”
大力一听,哭声戛然而止。
大手摸了两下眼,不敢置信的问:“你说的是真的?”
虽然不是亲的,但这样做至少能让喜鹊嫂有个念想,干闺女也是闺女!
程河清点点头,他觉得,这件事情妮儿肯定也会同意。
大力的病该治还是得治,但是好几万块钱都不能保证一定有疗效得那种医院,程河清觉得实在是没有什么必要。
进城一趟病没有治好,但得了个干闺女,也够让大力高兴的。
两人回了村,立马就把这件事敲定下来。
妮儿看得出喜鹊嫂对孩子的喜爱,同是女人,她自然了解喜鹊嫂心里在想的什么。
妮儿二话不说便同意,而喜鹊嫂自然也是高兴。
看着妮儿怀中抱着的小娃娃,喜鹊嫂的脸笑成了一朵花。
以后这个孩子也能叫她一声妈妈,这让她怎么能不高兴。
简直就差没给高兴坏,把凤儿紧紧搂着,一刻也不放下来。
两家人晚上在程河清家吃了顿饭,喜鹊嫂一直呆到晚上天黑透了才回家,走的时候,眼中还是不舍。
妮儿说:“凤儿是咱们的孩子,以后你天天来也行。”
有了这话,喜鹊嫂才放心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