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B国这个沿海的大城市里,那年苍井空已经风靡一时,而我则陷入了人生的低谷。二十二岁的我,刚刚毕业却失业,父亲患病倒下,女朋友离我而去。
毕业后,我和女友多次尝试找工作,却一直碰壁。最终,我们只能一同进入一家宠物店打工。一个月前,我目睹女友将宠物洗澡的过程中意外弄脏了客户的床,种种原因导致我们分手,我只能默默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在宠物店里,我每天都过得颓废,工资低,老板凶,同事欺。然而,一天,一位曾对我怨恨入骨的女人却突然出现,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她曾因为我在她喝醉时的行为而对我深恶痛绝。那一天,我像往常一样上班,清理完宠物店的混乱后,走出店门,购买了一包五块钱的软白沙,在墙边疲惫地点了支烟。生活毫无希望,想要结束却找不到理由。曾经的理想都消失无踪,每一天如同行尸走肉。
店门口的台阶上,一排人坐在那里,有老有少,男女皆有。一个白嫩的小女孩,浑身是汗,bra在校服下微微露出。青春,真是可爱的青春。
我叼着烟,注视着那个小姑娘。她一边打电话,一边眨巴着眼睛看着我,然后又扭头看向路边。我又抽了两口烟,一辆宝马停在路边,小姑娘走过去,充满青春的活力,真是可爱。
小姑娘打开了宝马车的车门,车里的司机是一个戴墨镜的秃顶大叔。大叔搂住了小姑娘,黑黝黝的手伸向了她。
我在心里咒骂,真是个混蛋。
唉,这个纸醉金迷的都市,我豁然开朗,并不是一个农村孩子的天堂。
「叶凡,在干嘛呢?是不是又偷懒?」一个粗鲁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一扭头,是店长何花,老板是她的干爹,我们都叫她花姐。她正生气地盯着我。
男孩子认干爹,干爹就得对男孩子的妈妈好;女孩子认干爹,干爹就得对女孩子好。干爹可不是白当的,要么想男孩子的妈妈,要么想女孩子。自古以来,干爹都很狡猾,干爹其实就是个老色鬼。
我将烟蒂丢掉,奴颜媚骨地问:「花姐有什么吩咐。」
人在屋檐下,总得低下头。
「我在店里忙得要死,你却闲得很,躲在这里偷懒抽烟,一点上进心都没有,难怪你女朋友跟有钱人跑了。」
看着她那双上下开合的两片薄薄殷红嘴唇,我已经在心里骂了她一百遍。
女友的出轨对我打击无疑是巨大的,然而每天上班还要受店长的「好心提醒」:这点事都干不好,难怪你女朋友跟人跑了!给狗洗澡都不会洗,难怪你女朋友跟人跑了!拖地都拖不干净,难怪你女朋友跟人跑了。
我女朋友跟人跑了,跟拖地干不干净有毛线关系。
「有个客户打电话来,要我们上门给宠物洗澡!手脚利索点!」她把服务单递给我。
在这家颇为绝望的宠物店,从事着颇为绝望的工作,领着着颇为绝望的工资,老板心眼太多,手下心眼太少;加薪成了童话,而加班则成了现阶段的基本行情。
好吧,索性就辞职吧。咬咬牙,深思熟虑。唉,还是算了,等找到新工作再说。
拿着服务单,我到达那个十分豪华的小区,经过了保安的两层盘问,找到了客户的门前。
「打了三天的电话,到现在才来,你们宠物店什么服务态度?」她盯着我抱怨道,那双眼睛,妩媚却又凌厉逼人。
我低声道歉:「非常抱歉,小姐,最近我们店比较忙,人手也有些短缺。」
「你把鞋子换了,那只猫在厨房,你自己进去找。」她鄙夷地看着我的脏鞋子,语气中充满了命令。
门开了,我一愣,一个漂亮的美女,身穿一套名贵的丝制睡衣,头发性感地披散着,身材高挑、丰满,成熟中带着一股媚劲,随便看上一眼都能勾起坏坏的念头。一股酒味和她身上的体香混合在一起扑面而来。
我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工作服,手里拿着洗宠物的盆和洗具用品,站在她面前,莫名间涌起一阵自卑,自卑得深陷尘埃之中,仿佛开出一朵烂菊花。我低声告诉她我是宠物店的员工。
穿上了拖鞋,我走进了她的家,她家的装修非常豪华,高端大气。墙上悬挂着一台巨幕电视,大沙发上摆放着一套洁白的婚纱,茶桌上摆着一些小吃,还有一瓶已经喝了一大半的洋酒。
我进了厨房,厨具上堆满了几个麦当劳的外卖纸袋。在那豪华的大厨房角落,一只白色博美犬正在享受着麦当劳鸡翅的美味,这个世道,狗都吃得比我好。
等着它吃饱,我抱了过来,看着狗盘子里剩下的两个鸡翅,我不禁咽了口水,看来是到了晚饭的时间了。我抱着它进了卫生间,开始给小狗洗澡。
那个女的在客厅里,正在打电话和她的男朋友吵架:「你把你的狐狸猫带走,不然我就把它送给兽医。你要明白,这是我的家,不是你的。抱歉,我无法原谅你。外面漂亮的女人多得很,你想和谁在一起都可以,别再来找我!」
我偷偷往大厅瞥了一眼,她把手机往沙发一扔,拿起酒瓶子喝了几口。
她突然扭头过来看着我,犀利的目光直勾勾地逼人,吓得我急忙低头继续给小狗吹干毛。
「那个兽医,那个兽医!」她叫着我。
「什么事?」我心里感到很不安,我和女友都是学心理学的,这个相对冷门的专业很难找到工作。有一天我们应聘时碰到了宠物店老板,他说我们学心理学就相当于学医学,他们搞兽医的也是医学,差不多都一样。我们老板真是太有创意了。
我洗完手,走出来问她出了什么事。
「有烟吗?」
「有。」
「给我一支。」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
我走过去,从裤兜里掏出软白沙,把烟递给她。她伸手过来接烟,我心里咯噔一下,烟掉在了地上。她的眼圈红红的,有些肿胀,原本明亮的眼珠子里还残留着血丝,显然是刚刚哭过。
我赶紧把视线移开,不敢看她。
烟掉在地上了,我急忙再拿出一支烟递给她,她接了过去:「打火机。」
我点燃了烟,递给她。
她的手上有一条很长很深的伤疤,是新伤,血迹还没有完全干。另外一只手上也有一样的一条伤疤。
我向她表示我已经完成了任务,暗示着她付款。
她保持沉默,专注地玩着手机,一边抽着烟。我不敢坐下,担心弄脏了沙发。
我注视着她,她容貌靓丽丰满,胸脯圆滚,乳沟深深,浑身雪白,不禁咽了咽口水。
抽完了一支烟,她将烟蒂往地板上扔去,说:「这烟怎么这么难抽!」
我心头涌起一阵火气,如果有钱的话,谁愿意抽那种五块钱的烟呢?我不高兴地回答:「要么你就别抽,抽了就别抱怨。」
她瞪着我,我不敢与她对视,把视线移开了。
「猫洗好了?」她问我。
我回答说洗好了。不知道她为什么把那只博美犬称为猫。
「我去拿钱给你。」她站起来,一步三晃悠的走向房间,她已经把那瓶洋酒喝完了。
走到卫生间门口,她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进了卫生间,大声喊我:「兽医!过来!」
我急忙过去:「怎么了?」
「你拿我的浴巾给猫洗澡了!」她气势汹汹地质问我。
「刚才拿着花洒调水温,不小心洒到浴巾了。」我实话实说。
「这上面还有毛!你还狡辩!」她怒道。
浴巾上果然有狗毛,我不知道怎么会有狗毛,但这真不是我弄上去的。我解释说:「我没有用你的浴巾给猫洗澡,我们都有自带的专用毛巾,每次使用后都会带回去洗干净消毒。」
「那浴巾上面为什么会有毛?」她大声打断我的话。
「我说了我们有专用的毛巾!这可能是误会。」我也发了火。
「你敢凶我?好,我马上投诉你。」她推开我出了卫生间,拿起沙发上的手机给店里打电话,「你们上门的兽医,什么服务态度?把我的浴巾给猫擦身体,还死不承认,居然敢骂我。」
我听见电话那头我们老板一个劲地道歉说对不起。
完了,我回去又要被骂了。
打完了电话,她进了房间拿出钱包,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零钱厌烦的甩在我身上:「拿去!」
在她的眼里,我连条狗都不如。看着那些钱一张张飘散,就像我支离破碎廉价的自尊散了一地。火气噌的冒起来,我走上去,一巴掌狠狠扇她脸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巨响,打得我手都震得发疼。
她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爆发了:「你敢打我!我从小到大没人打过我!我打死你!」
意想不到的是,她直接和我动手,拿起茶桌上的酒瓶子就砸了过来。
我躲了,却没能闪过,酒瓶子重重砸在我胸口。女人疯起来真可怕,她冲上来,一巴掌还给我。幸好我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臂,她试图挣脱。我死死抓住另一只手,两人扭在一起。我顺势一压,将她压到沙发上,整个人压在了她身上。
她憋红了脸:「放开我!」
「我放你大爷!你他妈的被男人甩了,喝醉把气撒我身上!」我骂道。
她两手被我抓着,嘴巴靠上来,咬了我手掌一口。
我疼得啊的叫了一声,手掌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牙印,血从牙印处渗出来,这疼痛也激起了我更大的怒火。
我也趁机反咬她,不料她头一转过来,嘴巴却和我的嘴巴贴到了一起,我正要使劲,却发现两人是接吻的状态,头脑跟着一热,我骂道:「你敢咬我,我让你付出代价!」
她尖叫了起来,剧烈地反抗,只不过,她再怎么厉害,毕竟是个女人。
她知道大事不妙,想要做最后的反抗,伸手要推开我,叫道:「你滚,你这个肮脏的兽医,你放开我,我…」
事后,我从她的身上移开,才发现她已经默默流泪好一阵子了。虽然没有说话,但眼泪无声地滑落,我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就在我刚转过头来的时候,她悄悄地捡起地上的酒瓶,突然朝着我头部猛砸而下。
我瞬间倒在地上,一阵剧烈的疼痛让我感觉头部仿佛被打得支离破碎。她跃下沙发坐在我身上,高举着酒瓶:「你竟敢这样对待我…」
她未能成功砸下酒瓶,我迅速伸手抓住了它,并用另一只手掐住了她的喉咙。这一瞬间,我感受到了真正的生命威胁,她仿佛要置我于死地!即便是动物,面临屠宰之前也会展现出求生的本能。
我将她推开,坐起身来,头脑仍然昏沉,但我掐着她喉咙的手并没有放松。
她靠在沙发上,从喉咙里吐出一句不完整的话:「你竟然敢…杀我…」
面对她的样子,我心中却涌起了欲望。
我一把夺下她手中的酒瓶,将她翻转过来压在床上。
突然间,门铃响了起来。
门铃声响起的瞬间,我们两个都安静下来了。我停止了动作,她也不再挣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我是一个罪人,所以我感到害怕,但我并不知道她害怕什么。
接着,传来开锁的声音。
"快穿衣服,快!」她急忙说。
"哦,好的。」我反应不及,脑袋一片混乱,匆忙拽起裤子穿上。
她也飞快地穿好衣服,整理了一下头发。
门打开了,五六个阿姨走了进来,注视着我们俩。
幸好我们都已经穿好了衣服。
她转向最先进来的阿姨说:「妈,你怎么来了?」
「你们是不是和文浩吵架了?明明都要结婚了,怎么还闹分手?这是…」那位阿姨好奇地盯着我。
那群阿姨都盯着我。
「宠物店的兽医,我让他过来给文浩的猫洗澡。」她向阿姨们解释。
然后她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钱递给我,轻声对我说,「赶紧离开,现在。」
我的大脑仍然处于空白状态,心脏怦怦直跳,我只是哦了一声,将钱放进口袋。
她妈带着几个阿姨进了家,他们纷纷感叹着房子的气派和漂亮,没有人怀疑我们俩。
我走出门口换鞋,听到她妈发出一声惊讶的问:「你的脸怎么了?是不是文浩打你了?」
「婷婷,他动手伤害你了吗?」七大姑八大姨围上前询问。
我匆匆走向门,像个小偷一样溜了出去…
她会不会报警抓我?一路上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摸着头上的疙瘩,看着手上的牙印,这个女人绝对不是那种吃了亏就会默默忍受的人。
她让我赶紧离开,想来其实也是出于无奈。她身份显赫,却被宠物店的员工欺负,如果这种事被那帮七大姑八大姨知道,她还怎么在社交圈里立足呢?所以,我断定她不会选择报警。
我应该感谢那群叽叽喳喳的阿姨,要不是她们,她可能不会轻易放我走。
然而,我又担心她会采取其他手段来报复我。她家那么有钱,对付像我这样的穷屌丝可能轻而易举。
回到宠物店,没想到从花姐那里得知我被老板辞退了。理由是我再次被客户投诉,这个月已经达到五次。看着她那张幸灾乐祸、喋喋不休让人生厌的嘴唇,我真想上去扇她一巴掌,然后再让她自己反思一千次。
我换了身衣服走出宠物店,坐在路边的台阶上。耳边嗡嗡的是汽车引擎声,人群交谈声,仿佛我的耳朵被一锅粘稠的粥淹没。我又一次失业了,刚刚抓住的那根稻草也在瞬间溜走。对这座城市充满了恐惧,看着倚靠着蛇皮袋子,打着扑克的农民工,我感到他们比我幸福得多。他们有同伴,可以共同抵御外面的风浪和危险,而我只能孤军奋战。我的委屈无人知晓,我的眼泪只能流进肚子里。
我心头涌上一阵欲哭无泪的感觉。我对未来的生活一无所知,不确定是否能在这座城市生存下去;如果无法生存,我该怎么办呢?
父亲患有重疾,母亲行动不便,两人都难以从事重体力劳动。在这样的家庭里,我怎么能离开呢?然而,如果我不在城里打工,又如何能够还清家里的债务?赚钱治父亲的病情?我留在家里,日子会如何好起来呢?
坐了不知道多久,我站起身,朝着宠物店吐了口口水。真他妈的,有一天我有钱了,一定要把钞票甩在那个老板的脸上,让他知道老子早晚会成功,拍死他这个混蛋!
或许,我只是在自我心理安慰罢了。
来到了马路对面的广场,那里有一对对依偎呢喃的恋人,有欢笑地小孩,有悠闲散步的老人,这是一副标准的城市生活场景,然而,却不属于我。广场的两边是一家家饭店,我看到饭店门口,穿着白大褂身体肥胖的厨师在颠着炒瓢,火焰映红了他们一张张热汗涔涔的脸;桌子四周坐满了食客,他们欢声笑语,觥筹交错,幸福在脸上荡漾,然而,这一切还不属于我。我像一块石头,被扔在了这座城市里,无人问津,无人理睬。
买了一份牛肉面带回了出租房。
在位于城中村贫民窟的出租房里,狭窄昏暗的小巷中,单间内只有一个简陋的卫生间,小小的破窗让冬天变得冷漠,夏天则变得酷热,没有空调。我打开了在大学里淘得的二手笔记本电脑,一边享用着牛肉面,一边在人才网上寻找工作机会。
经过投递了几份简历后,我在主页面点击了公务员考试网,下载了一个公务员职位表。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女子监狱系统居然有一个职位,而且只招收男性,这让我忍不住笑了出声。我感到有趣的是,这个职位的专业要求竟然是心理学。
我一笑置之,放下了其他岗位的搜索。
在疲惫之后,我决定点开新闻,浏览了一些八卦和桃色新闻。
看着那些被抓的漂亮美女,大长腿、高胸、黑丝、白皙肌肤,我突然思考起这些女人被抓后会被送到哪里。难道不就是监狱吗?
突然间,我眼前一亮,想到女子监狱里全是女人,那么多人,肯定少不了有些美女吧?对于一个没有背景、没有钱、没有路子、没有能力的农村屌丝来说,要在社会上有所作为太难了。而那些奋斗发财、娶到女神的神话故事,似乎对我而言更加遥不可及。于是,我想,何不去女子监狱试试呢?而且那也算是个公务员身份,说不定真能进去。如果真的如愿以偿,监狱里那么多女人,我岂不是要成为众妃之主了?
我一时兴起,兴致勃勃地报考了女子监狱系统的职位,当时脑子烧得热,竟然忘记了潜规则这个现实存在。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一边努力找工作,一边不断地看书准备考试。然而,上天似乎并没有给予我大任,反而考验我的毅力,折磨我的心志,劳累我的筋骨,饥饿我的体肤。这段时间过去后,我不仅在笔试中失利,连找到工作的机会也寥寥无几。
我的笔试成绩只排在第四位,而前三名才有资格进入面试环节,这真是让人沮丧。
令我更加愤懑的是,第三名的考生成绩比我高了区区一分,简直让我气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天哪,就差这么一点点啊!
然而,转机突然降临。几天后,我收到了通知,原本没有进入面试环节的我,却因为第一名考生指控作弊而获得了机会。他的成绩被取消,我作为第四名往前顺延,成功进入了面试。
当我看到这个消息时,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打开电脑,仔细核对了一遍,确实是真的,我竟然进入了面试环节。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我感到幸福得几乎要昏过去,是个出乎意料的转机。
面试那天,我穿上西装皮鞋,心里十分紧张,一点点高兴的心情都没有。曾经应聘了至少二十家公司,但大多数都遭到了拒绝,而且拒绝的理由各种各样。
下午两点,我出门了。
抵达了面试地点,我是最后一个。在我前面的那位应聘者从面试的办公室出来时,突然嗷地一声哭了出来,看来是考得不太理想,让我的心情更加忐忑不安。
轮到了我,进入了办公室。坐在那里的是五位面试官,全都是女性,而在窗口还有一位穿着一身黑色衣服、背影高挑靓丽的女人,我猜想她们中的其中一位应该是领导。她们背对着我,看着窗外。
面试官们一言不发,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我,一直盯到我感到毛骨悚然。接着,她们告诉我,这是在考验我的临危不惧的心理状态。当时的我完全不知道她们在考验我,她们就这样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看了我将近十分钟,不问一句话。我除了向她们问好,也不知道该如何进行自我介绍或者说些什么。
我从紧张逐渐变得迷茫,而后又从迷茫转向抓狂,最终险些到达休克的边缘。当我觉得几乎无法忍受,差点想问她们我该怎么做时,其中一位女面试官开口了:「叶凡,你的简历上没有写任何的工作经历,你真的没有工作过吗?」
我脸红着回答:「毕业后在一家宠物店做了一段时间。」
说完之后,窗口一直站着的高挑女人回头过来,让我大吃一惊,原来她就是那个曾被我侮辱了的女人!
她用一种冷冰冰的眼神凝视着我,显得孤傲而冷酷,还夹杂着怨恨。这突如其来的发现让我更加心慌,感觉自己陷入了一场更为复杂的面试局面中。
我无法找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这出戏剧性的经历。那个女人竟然是面试官,而且似乎拥有相当重要的职位,这让我感到无法理解。我的脑袋一片空白,直到面试结束出门,我还没有缓过神来。对于整个面试过程,我只能默默地嘀咕一声「日」。
除了她们提到我心理学专业可能有些优势之外,关于她们询问对监狱的了解,我一无所知。而那个女人,她的眼神那么冷酷,一定对我怀有深深的恨意。我简直无法相信她会允许我加入他们。
回到那个广场,坐在那里吸着烟,我的心陷入了深渊。感觉自己如同掉进了汹涌的大海,无法自拔。
这就是城市,白色的路灯和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勾勒出美丽妩媚的夜景;这是一个繁华的都市,高楼大厦争奇斗艳,闪烁着迷人的光辉。在这些建筑的窗户中,一幕幕温馨的家庭场景正在上演:妻子精心准备了香气扑鼻的丰盛晚餐,期待着丈夫的归来;或者丈夫拥着妻子,深陷在沙发中一同观看电视……
他们是这座城市的儿女,从小享受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身上总有花不尽的零用钱。他们无需为家庭劳作,凭借相对较低的分数便可顺利进入大学。在校园里,他们经历了青涩的恋爱,毕业后回归这个熟悉的城市。他们用极少的花费享受单位提供的福利,得以分房安居。他们步入婚姻,迎来了新生命,而他们的子女将继续享受这座城市所提供的各种权力和优厚待遇……
我生于遥远的乡村,童年时期常饱受温饱之忧,每日需奔波在几十里的山路上求学。下学后,我得协助父母从事农活,家境贫困,父母供几个孩子读书成为奢望。为了让我能够继续上学,姐姐们辍学,我最终考入大学。然而,在校园中,我除了埋头苦读别无他能。故乡无少年宫、无艺术班、无夏令营,大学时我成为家教和短工,艰难维持生计。有个女孩看上了我这个来自农村的贫穷学子,但大学毕业后她却离我而去。
毕业后,我面临着回到贫困的故乡或留在城市打工的选择。我辛勤工作于宠物店,每天超负荷工作,但疾病却让我望而却步,一场病魔可能使我所有积蓄付之一炬。在这座城市,我享受不到任何福利待遇,因为我没有城市户口,我只是一个被称为「打工仔」的普通人。
此时,他们在高楼大厦中与妻子私语,而我,同样曾经上过大学,却在火车站广场忍受着饥寒交迫。这一切只因为你降生于城市,而我则诞生在农村。
人生最大的不平等,莫过于出生的差距。
带着冰冷的心情,疲惫的身体,我回到出租房,启动电脑,继续寻找工作。哪怕全世界对我束手无策,虽然全世界似乎从未需要过我,但我不能对自己放弃。
在浏览网页的时候,手机响了,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
接通电话后,一个冷冰冰的女人问道:「你是叶凡吗?」
「是的,请问你是谁?」我回答。
「女子监狱的,你被录取了!」她冷冷地宣布。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电话的那头对方毫不客气地挂断了。
我呆住了好一阵,居然被女子监狱录取了!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老泪纵横,湿润了我那一直以来的纯爷们脸庞。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日放荡走天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长安花。
这天晚上,我幸福地享用了一大碗牛肉面,搭配了一碟花生,再加上一瓶十块钱的白酒。
电话里告诉家人这个好消息后,爸爸兴奋得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在他们看来,我如今就是国家的人了,享受公家的待遇,将来或许还能做官。这是一桩光宗耀祖的大事。
然而,我转念一想,那个女人为何这么好心?我曾对她不负责,甚至发生过不好的事,她竟然放过我,甚至帮我通过了考试。我开始担心,她是否是有意要让我进去,再慢慢折磨我?这一瞬间,心头涌上了一阵不安。
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不管她会如何对待我,是否会对我发动报复,总之,我已经决定要进入女子监狱工作。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五天后,我正式前往上班。
的士司机走错了两次路,最终在手机导航软件的帮助下,找到了郊区女子监狱的大门。
高墙、瞭望站、炮楼上的武警,以及高大的大铁门上镶嵌着国徽,门上还有大铆钉。
站在门口,我停下了脚步,整理了一下被挤乱的公交车上的衣服。
「什么人!监狱是重地,赶紧离开!」一个人从水泥桩的玻璃窗口喊道。
玻璃窗口只有一米见方,并用铁栏杆栏起。我立刻走过去,向她说明了我的来历。
那名警卫是一位女性,看到我是个男性,立即对我进行了类似盘查审问的询问。当我拿出那份红头文件时,她打了电话并让里面的人接我进去。
过了一会儿,大铁门旁边的一个小铁门哐哐当当地打开了,里面有人喊道:「叶凡!进来!」
我跟着进去,女警卫仔细搜查了我的身体,把手机和钥匙都拿了出来。
「进去吧。」她冷漠地说道。
我走了进去,一个胖胖满脸阴沉的女人站在我面前。
「领导,您好,我是新来的实习生。」我有些迟疑地说道。虽然不确定如何称呼她,但叫她领导应该没错。毕竟进了监狱,大家都有点领导风范,把别人叫大了她应该会高兴。
一股孽气和阴气扑面而来,高墙将我团团围住,铁丝围栏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尽管只是通过一个铁门和一堵围墙相隔,但却仿佛将两个世界隔离开来。
与电视上的描绘不同,操场和空地都显得荒凉无人,一个女囚犯的身影都看不见。或许这里的时间被安排得严密,只有在规定的时间才能在操场上活动,就像我们小时候上学时一样。
远处可见一些现代化的建筑,然而无论如何看,都让人感到心里不安。
突然间,那位胖女人又出现了,她冷冷地说:「跟我来!」
我赶紧问道:「我的手机和钥匙呢?」
她冷哼一声,怒吼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学校吗?进这里,手机必须上交到警卫室!」
「更年期吧,说一声不就行了,至于要吼叫吗?」我心里感到不爽,但嘴上不能得罪她。小心翼翼地问马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跟我走就是,问那么多做什么?」胖女人的态度令人生气,仿佛我欠了她钱一样。后来我才得知,我曾顶替了胖女人的表弟进来,这才解开了她对我的怨念。
「我就随口问问。」我轻声嘀咕。
胖女人立刻爆发:「你不想干就滚,现在就滚。」
胖女人领着我走进了一栋大楼,然后上了楼,在一个办公室前停下。她让我在外面等待,自己走过去敲门。办公室里传来一个女声,说着「进来」。
胖女人迅速进去,开始点头哈腰,宛如一只哈巴狗:「康指导,我们单位新招了一个科员,他现在过来了,您要见见吗?」
里面的女人回应道:「哦,进来吧。」
我轻轻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去。在办公桌后,我看到一个大约三十岁的女性,风姿绰约,坐在那里盯着电脑屏幕。她皮肤白皙,散发出一种知性的氛围,成熟而丰满。她的脸蛋或许不如身材那样引人注目,但绝对算得上是个美女。我天生对这种皮肤白白、成熟魅力的女性有点缺乏免疫力,此刻不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看到我进来,朝我投去一瞥,正好与我那些色迷迷的眼神碰撞在一起。她在人群中多看了我一眼,几乎把我射成了内伤。
她用一种官方的笑容冲我点点头:「小叶,坐吧,小伙子看起来很精神啊。马姐,你去给小叶安排个宿舍,我和他聊聊。」
胖女人点头应声离开。
她一边站起来,一边对我说:「小叶,坐吧,别客气。我是康雪,是指导员。你可以叫我康姐,你刚来,先熟悉一下情况。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
坐在沙发上,我接过康指导递给我的水,感到有些惊喜。作为领导,她居然亲自为我倒水,让我对康指导的亲切和关怀印象深刻。她的举动让我觉得康指导是一个非常友善、体贴、温柔的人,仿佛是个贴心的大姐姐。我以礼貌回应:「谢谢康姐。」
康姐似乎对我直接称呼她为康姐感到有些惊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她随后坐回电脑前,手握鼠标,滚动滚轮。而在她眼镜镜片上反射出的图像让我感到十分吃惊。
「小叶啊,以后你就是我们女子监狱的一员了。我觉得你彬彬有礼,也挺懂事的。以后的工作一定要好好努力。等一下我就给你安排好宿舍和办公室。」她说道。
她和我聊天的方式虽然处理得很得体,但我从她眼中流露出的异样光芒感到心知肚明,这女人似乎对我有些意味深长。人们常说女人二十不浪,三十浪,四十则正值浪巅峰,这句话看来并非无道理。
我心里默默地责备她,嘴上却道:「谢谢康姐,我刚刚参加工作,对很多事情都不太熟悉。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请多多包涵。」
康指导和我聊了一些女子监狱的情况,还详细介绍了我的工作内容。由于许多女犯人都存在一些心理问题,需要专业的心理指导师,而我的工作就是对女犯人进行心理辅导。之前虽然招了几个女心理指导师,但由于各种原因都离职了,因此选择了一位男性。
说完这些,她还对我表示:「小叶啊,你一定要努力工作,扛住压力,不要辜负组织的期望。」
我心中暗自想着,这有什么压力呢?
当时对于这里的情况我还不够了解,显得十分天真无邪,对世道的险恶一无所知。
正在交谈的时候,一位姓马的胖女人走过来敲门:「康指导,是我。」
康指导让她进来,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我也急忙站了起来。她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叶啊,你先跟马姐去宿舍,安排好了住的地方再找我。」
康指导说话间,手上似乎加重了力度。
我点头表示同意,然后跟随姓马的胖女人出去。
在跟着胖女人的路上,我不愿意和她交谈,免得招来责备。我选择老老实实地跟在她的后面,等待她带我去宿舍。
走过一个被铁丝网围起来的操场时,一位丰满的女士回头提醒我:「待会儿可别往铁丝网里看!」
「哦。」我的好奇心被激发,为什么呢?
不知道是不是好奇心作祟,我觉得有些犯贱,仿佛被告知不要做某事,就更想尝试一下。
一开始,操场上是那么的宁静,我静静地注视着她们,而她们也同样盯着我。那些眼神,从最初的惊讶和好奇,逐渐变成了一种奇怪的凝视。
突然间,操场上传来一声尖叫:「男人!那是个男人!」
操场上立刻涌现出一大群女性,疯狂地冲向我,透过铁丝网疯狂喊叫。那些女犯人冲到铁丝网边,有人伸手穿过网孔,还有人开始攀爬:「男人!男人!」
一群女囚犯争相爬上铁丝网,振动着铁丝网,疯狂地呼喊着寻找男人!她们争先恐后地冲了出来。
在我前面走着的马姐对她们大声咆哮:「你们这群可耻的家伙!滚远点!干嘛那么张扬?不走的话就全部扣分!」
这一声怒吼和扣分的威胁让这群疯狂的女囚犯立刻停下了动作,乖乖地退回去,一边后退一边用像狼看着猎物一样的眼神盯着我。
「松开手!」马姐生气地对我吼道。
我这才回过神,极度惊恐地紧紧抓住了马姐的衣服。
匆忙中松开了手。
这一幕让我感觉自己仿佛是罪大恶极的全民公敌,她们的疯狂欲望仿佛要把我撕成碎片,甚至生吞活剥。看着这群狂热嚎叫的女人,我感到双腿发抖,恐惧如泉水般涌上心头,心脑一片空白。
马姐继续责骂我:「你一个大男人,跑到女监狱干嘛?以后别在女犯人面前晃荡了!」
我内心不禁嘀咕,这明明不是我的错吧?你们监狱招人,你带我去宿舍经过这里,怎么就成了我的错了呢?
我回过头看那群女囚犯,她们一个个都像狼一样凶狠地盯着我。
「两年前我们监区带进来了一个男人。」马姐一脸不悦地看着我。
「男人?」我大吃一惊,没想到女子监狱竟然能进来男人,这确实是个奇怪的事情。「那后来呢?发生了什么?」
「后来这个男人居然被监区的女子给活活摆弄死了,然后把他的那个东西割了下来。」
我再次感到吃惊,眼睛注视着女子监区,心里疑惑这里都是什么样的女人?也许在她们坐牢的这段时间里,性和自由成了她们最大的渴望。
「割下来之后呢?监狱没有发现问题吗?上面不知道吗?」我追问。
「问那么多做什么,总之你别乱走就是!」马姐不愿多谈。
「还有这样的事?」我半信半疑。
我隐约感觉到这座监狱远非表面看到的那般平静,这里一定隐藏着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走到了管后勤的地方,一位大妈看着我,仿佛见到外星人一样,一边盯着我一边发给我各种住宿用品。离开时,这位大妈不知嘴里嘟囔着什么。
拿着这些用品,我走了一会儿,来到了监狱后面的住宿楼。这里住着监狱的工作人员,也就是说,这是一栋女宿舍,里面住满了女性。
一眼望去,满眼都是花花绿绿的女孩子的衣物。马姐冷哼一声,领着我走到了二楼。
我的宿舍位于最角落的地方,门口唯一挂着没有晾好的衣服的铁丝。从角落这里往走廊那边看去,一排长长的走廊上挂满了花枝招展的女孩子的衣服。或许是上班时间,门都是关着的,但我心里却有些欢喜,因为这栋宿舍楼里全是女的。
宿舍里只有我一个男的,于是我独自住进了一间。房间里有两张床,其中一张我用来放东西。桌子、凳子、空调等一应俱全,比起大学宿舍要好太多。
马姐指着墙上的一张表格说:「这是宿舍的规章制度,还有卫生标准,仔细看好了,别到时候被扣分了唧唧歪歪!」
我真是被她气坏了,不知道我怎么得罪了她,她摆明了把我当成了犯人一样。我内心对她的不满有增无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