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骗子……”她笑着伸出手，去接飘落的雪花，“骗我说什么会一直陪在我身边，骗我说……会陪我走过那些我曾经孤独走过的路。可是事实上，你和我舅舅舅妈也没什么两样，还不是一样把我一个人丢在路边，不要我了。”

“我才不是骗子，”叶灵川沉默了好久终于开口，“我说的全都是真心的，从来就没想过食言，如果不是你先食言的话。”

你明明说会永远都爱着我，你明明说会一辈子做我的家人，可是却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离开了我。

即使是这样，现在的我依然好想陪在你身边，一起走过所有的路，一起走过所有的季节，但是你却不再需要我了。

世界上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明明是心中最大的愿望，却只能选择食言。

他好想问问她，当年她说过的誓言有没有那么一点点是真的，她有没有那么一分钟甚至一瞬间喜欢过他，把他当做自己的家人。但最终他还是没有问出口。

也许是因为即使问了没有任何意义，无论她的答案是什么，都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但他知道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害怕打破自己唯一的一点美好回忆。他这才发现，他比五年前那个瘦弱无力的，丢脸地穿着公主的裙子的自己，并没有变得勇敢，反而更加软弱。即使是当年那样的自己，也能够坦诚地表达自己的心情，而现在的他却连这一点都无法做到。

“好像是这样来着，”萧蒻尘自嘲地笑笑，“那，对不起了。”

“嗯。”他知道自己至少应该有风度地说没关系，但是他就是做不到。

终于看到了远处医院的标志，他稍稍松了口气，如果再继续和她在一起，他可能会被逼疯。

“我……我还有事，一会儿把你一个人留在医院可以么？”他问。

“嗯，你去忙吧，我可以在医院住一晚上。”她点点头，毕竟医院的夜晚她已经很熟悉了。

“手臂受伤的话，一般不会抽血吧？”他特意问道。

“不会啊，为什么这么问？”她疑惑地说。

“没什么，”他心虚地说，“睡觉前别忘了让医生开醒酒药给你，这样第二天就不会头痛了。”

“我知道了，谢谢。”

“还有出院的时候，如果需要的话给我打个……”他摇摇头，“算了。”

“灵川。”

“嗯？”

“我们……不会再见面了是么？”

“嗯，大概吧。”

“你不是说过么？虽然我不是他，可我是最了解他的人。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和他一样曾经是你的家人，和他一样希望你幸福。”萧蒻尘眼角闪烁着亮晶晶的东西，“在蓝市的时候感觉还没有这么强烈，也许是紫市里到处都是你的影子吧，所以才格外体会到你的成长。如果见到你的话，月他一定会很欣慰的。看看现在的你，这么坚强，这么勇敢，这么帅气，曾经的我和你分开如果还有顾虑的话，现在也可以放心了。不要再看不起自己了灵川，不要再动不动沮丧，动不动自卑，现在的你和以前不同了，你不再是那个穿着公主的衣服背着我都会很吃力，连说一句喜欢我都怯怯的叶灵川了。现在的你拥有所有所有美好的东西，你的未来拥有无数的可能性，而且每个可能性都是美好的，你也不用为留下一个家人而拼尽全力，现在的你是那么那么好，几乎每个见到你的人都会情不自禁地爱上你。”

“那你呢，”叶灵川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你会不会再爱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