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辰在电话那头犹豫。
他根本不想跟陈宁再有任何见面。
张盈盈游说：“张先生想清楚了，她们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事情拖得越久，对您越没有好处。”
旁边陈玲子跑过来，故意对她说得大声。
“哎呀，爆料的人换ID又开始了，帖子都删不过来，都是冲着张先生的。他不会真是那种卑鄙无耻的渣男吧！”
张盈盈假装捂着话筒，对陈玲子道：“怎么会呢？张先生人品相貌出类拔萃，否则于小姐也看不上呀！拜托陈姐，赶紧让技术部处理去。”
转头继续对张立辰建议。
“张先生，有一个办法，可以快速攻破谣言。”
“什么办法？”
张立辰心虚，有点乱了章法。
张盈盈道：“你可以自拍一条视频，针对网上的攻击做出澄清。要想说服力更足够一点，也可以找于小姐一起拍，她那么爱你，肯定愿意。”
澄清视频，比张盈盈预想中来得快。
不到十分钟，张立辰就拉着于莉莉拍了一段。
两人亲密秀着恩爱，表明这份爱情光明正大，经得起考验，不惧谣言。
尤其于莉莉，最后指着镜头说：“网络不是法外之地，造谣者如果继续无中生有，我们会报警，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张盈盈接到视频，给陈玲子和唐予沫看。
陈玲子喝着咖啡，嗤之以鼻：“说的跟真的一样，可惜我早早选择了相信小唐。”
唐予沫很坚定。
“他们会知道，有钱也不能抹灭真相，真正付出代价的，是犯过错的人！”
就算不是宁姐，她作为记者，也有义务向公众揭开事件的真相。
这段视频，唐予沫要求亲自剪辑，亲自编排发布。
晚上刷新闻的人多了。
于莉莉和张立辰的爱情宣言，被列为单独话题，很快登上了沪城的热搜第一。
陈玲子安排的水军，不遗余力地继续赞美“神仙爱情”，评论处一片热闹喜庆。
于莉莉非常满意。
张立辰心里却怎么都不踏实，悄悄翻出陈宁的联系方式。
陈宁早等着这一步。
便利店收银台前，不慌不忙地回他：“抱歉张先生，我现在很忙，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
张立辰坚持非见一面不可。
陈宁冷笑，同意明天中午给他半个小时。
就约在便利店附近的茶餐厅。
张立辰穿着灰色呢子大衣，发型往后整齐地拢着，一副道貌岸然的光鲜形象。
陈宁一件浅蓝羽绒服，牛仔裤，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
两人面无表情地对坐着。
任谁看，都难以相信他们曾是一对恩爱过的夫妻。
唐予沫也来了。
中午茶餐厅人多，她去点了两份快餐。
回来看到陈宁一动没动，一直冷冷地盯着对面的男人。
鄙夷的目光和周围的环境，都让张立辰很不耐烦。
“一百万瞧不上，开个价，你要多少才罢休？”
“张先生急什么呢！”唐予沫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笑眯眯地递给他，“我跟宁姐饿了要先吃饭，你闲着看看这些。”
她把一份排骨饭端给陈宁：“宁姐，我们先吃。”
张立辰简单翻了几页，手指变得僵硬。
是他跟陈宁认识以来，所有的照片和生活证据。
唐予沫突然想起了什么，放下筷子。
“对了，还有一段珍贵的回忆，不知道张先生有没有印象？”
她打开手机里的一段视频。
张立辰脸色发白。
那是他母亲还在时，一家人过除夕拍的，当时欣欣不到一岁，对着镜头咿咿呀呀。
张立辰懊恼地压着嗓子：“你们到底想怎样？”
陈宁把一块排骨夹进唐予沫碗里，压根不搭理他。
唐予沫笑道：“宁姐没有把这些发到网上，够仁慈了，对你只有两个条件——”
第一，承认自己的罪过，用最诚恳的态度对宁姐道歉。
第二，补偿母女俩一套房子，另加一千万。
张立辰一拳头捶桌上。
“你们疯了！”
引来周围的注目。
唐予沫笑笑，把自己盘里的牛肉片夹给陈宁。
陈宁吃得愉快，似乎不受影响。
张立辰没办法，咬着牙重新坐下。
“是不是满足这两点，你们真的罢休？”
陈宁抬起眼眸：“是。得到我和欣欣应得的，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
唐予沫提醒：“最好现在就忏悔，否则不保证宁姐改变主意。”
张立辰看看左右，人多，要颜面。
嘴唇动了几次，才不得已地低声开口……
网络上，“先锋科技的神仙爱情”热度犹在。
一道直播，突如其来地空降热搜。
这种中午时间段，没事刷新闻的网友最多。
大家看到了惊人的画面——某家茶餐厅里，“神仙爱情”的男主角正在跟一个浅蓝羽绒服的女人道歉。
“妈病重的时候，你大着肚子还尽心尽力照顾她，让我能够安心读研，是我辜负了你。”
“欣欣从出生，我一天也没关心过，让她受到惊吓变成哑巴，也是我的错……我给你们母女道歉。”
“我跟莉莉是一起好几年了，但不能怪我，于莉莉这个女人刁难又强势，最开始就是她缠着我……”
观看直播的人越来越多。
男人皱着眉，嗓音刻意压得低，不过每句话依然能听清楚。
他大概不知道被直播，说完抬起头。
“宁宁，我都诚心认错了。你要一千万，我拿不出来……”
话音没落，陈宁端起茶杯，毫不手软地泼他脸上。
“谁一千万？我说过，只想得到我跟欣欣应得的！”
热茶泼过去的时候，电脑这头的张盈盈和陈玲子忍不住击掌。
直播间的网友也拼命留言。
泼得好！
不够，应该扇他！狠狠扇！
张盈盈给于莉莉打电话。
“对不起，于小姐，网上突然冒出张先生的直播，我们发现时已经晚了了。我想，我没办法再帮到你们了。”
……
张立辰做梦也没想到，唐予沫会在旁边偷偷地开直播。
太小看两个女人了。
那样嘈杂的环境让人心慌意乱，他也是一时大意，可惜没有后悔药。
回去被于莉莉狠狠甩了两巴掌。
他气得快疯掉，认为陈宁没这个手段，都是唐予沫策划的。
唐予沫下午没回南网，敲开了宋均廷办公室的门，笑容满面。
宋均廷刚看完直播的回放，表情却异常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