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前半句,塞拉以为他要在返回去找人,听到他是要找人来救马,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表达什么情绪。
她伤口在后面的大腿上,导致也没法坐只能扶着树干站着,等埃里克去搬救兵。
尼尔森的尸体就躺在不远处,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在面前死亡,塞拉没什么情绪,只是回想起来,那次罗斯希尔在赌马场的虐杀才是真的恐怖。
埃里克叫人来的速度很快,他灵敏的鼻子可以轻易辨别活人的气息,安娜希这会也正好被他的马指引着返回到这里。
她是先所有人一步到的。
看见摔倒的斑点马和脖子扭曲死掉的尼尔森,混乱场景让安娜希尖叫一声,“发生了什么!?”
她回来的路上还坏心眼的希望尼尔森得手了,他已经占有了塞拉,可现在不光期望破灭,还闹出了人命,她整个身子都在发软。
塞拉扶着树干说:“我的马失控,尼尔森为了保护我,被它踢断了脖子。”
“什么?”安娜希脸上的震惊不是作假,“那埃里克呢?”
“他发现我们出事,赶回来帮忙,这会已经去叫人了。”塞拉平静的回答。
安娜希看着死亡的尼尔森,迟疑了很久才点点头,“我在这陪你,你的身体怎么样?还好吗?”
塞拉低头看了一眼腿间的血,“还好。”
“尼尔森是不是对你...”安娜希欲言又止,希望又重新在心底燃烧。
在她问出这句话的瞬间,塞拉起了疑心,正常人上来问伤口可不会问这种事。
“你知道他要对我做什么?”她扬起下颌,眼尾上挑,直勾勾盯着对方。
“他一直对你表现的很有意思。”安娜希立即掩饰,“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她是以为尼尔森得逞了?
“你这么肯定他对我做了什么?难道从你的马受惊开始,就是串通好的吗?”
身为一名小说家,塞拉最不缺的就是明争暗斗的阴谋论,她的眼神狐疑、不信任的态度让安娜希差点乱了阵脚。
“这种时候了你还乱说话,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对不起你,只是你腿间的血吓到我了。”
塞拉:“你怎么不认为是我摔下马受伤的?”
安娜希微微转动眼珠,抓紧缰绳撇开头去,“尼尔森不是什么干净的人,我从小跟他打交道。”
这个理由勉强合理,但从小打交道,恰恰证明了问题所在。
塞拉没再追问,左右这是乙女世界的女主角,身上带有系统,没了她世界会不会崩坏都不一定。
两人等来了救兵,同行的富人伙伴,还有几名赶来帮忙的仆人。
人多眼杂,埃里克不能在像刚刚那样走过去抱她,可塞拉需要有力气的人抱着回去。
她叫住准备去帮忙抬尸体的他,“埃里克,我不能骑马,麻烦你徒步抱我回去,这些骨瘦如柴的仆人们可能抱不动我。”
埃里克对她笑了一下,很快跑来,“来了。”
林子里没法开车进来,骑马的颠簸又容易崩裂伤口,塞拉满腿都是血的样子看上去很吓人,没人觉得她找一个身体强壮的少年帮忙有任何不妥。
她蜷缩进少年的怀抱里,大腿后绷紧的伤口还是让她伸出爪子挠了挠旁边的结实胸膛。
“疼。”
“我跑的很快。”埃里克低声安慰她。
安娜希坐在马背上看着他们远去,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得到过埃里克的一句担心和问候。
她垂下头,面对仆人的关心也一言不发。
戴维怎么也没想到,一场好好的狩猎活动会让自己的儿子丧命。
他的夫人当场哭进医院,警员们上门表示要带走现场目击证人回去调查
别墅里面乱做了一团,原本设置好的晚宴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被迫中断。
...
塞拉在戴维家的家庭医生帮助下包扎好了大腿,和埃里克以及安娜希一起被送上了去警局的车,路上,挤在后座中间的塞拉被身边的少年狼默默握住了手。
当晚三人分别被隔开审问,审问的人也很凑巧。
被罗斯希尔拒绝合作的警探阿普,国王的亲信。
一连几个问题阿普都咄咄逼人,给塞拉的脸色一点也不好,那日她让罗斯希尔不去贩毒,等同于得罪了他。
“你知道死了一个为国立下一等功的士兵,要追究多大的责任吗?”
塞拉喝了一口泡上来的茶水,“我已经解释的口干舌燥,你们的调查结论不是他意外被大力撞击脖子而亡吗?我只是个无辜的人。”
阿普笑着说:“也有可能是你戳窜了猎户致人于死地。”
“没可能。”
“有可能,他身强力壮。”
塞拉眯起眼,所有可能的意外她都想好了对策,唯独碰上了这个人。
“那你说该怎么办呢阿普警官?看起来不论事实真相是怎样,你都不会放过我,要逼着我认罪了。”
“去让公爵改变主意。”阿普也不废话,“你知道我篡改一份罪责有多简单。”
塞拉转动着桌子上的茶杯,了然一笑,“原来你的主意打在这呢。”
“塞拉小姐,你聪明又漂亮,跟我对着干没有什么好处。”
“确实,拒绝跟霍勒斯国王的生意,罗斯希尔先生和我真的不知好歹。”塞拉笑着说:“我会考虑。”
她变得这么好说话,阿普也没放下戒心,“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
塞拉摇摇头,给他提了个建议,“罗斯希尔没有带任何保镖到坎布尼亚郡,在这里只有一个仆人,他的家庭里没有一个亲人甚至连个远亲都没有,这意味着他死了以后教会就能夺走大部分的财产。”
她靠近桌子,双手抵着下颌,笑容充满深意,甜软的嗓音自带诱惑:“但你带了很多人来呢阿普先生,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提前杀了他,伪造一个罗斯希尔莫无须有的远亲出来,偷偷继承走他的全部财产,然后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但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怎么都不对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