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将被地上的狗粪糊一脸时,若葬只得舍小求大,把手臂挡在面前。
好在今天没有太热,若葬就穿了一件长袖。
不过就算那玩意没有直接接触到肌肤,这种隔了一层纱的感受也绝对不会让人好受。
“劳驾...”
若葬劳驾二字刚一出口,皓闲曦就已经从大门跑了出去了。
她家里可没有能供若葬换洗的衣物。
这附近到时有一家服装店,所以皓闲曦选择了最佳的处理方式。
只不过在那之前,若葬估计得保持恶心状态一会时间了。
等到皓闲曦离开后若葬瞪着死鱼眼看向一郎:“你的错。”
结果这狗居然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若葬发现自己还真的没法拿这条狗怎么样。
“算你狠...”
之后就在一郎的带领下走到了洋楼内部。
走廊里的狗子们低着身子夹着尾散布两侧。
直到一郎低声叫了两声后,这群狗才摇着尾巴围拢过来,对着若葬吐舌头哈气。
面对这一幕若葬只能苦笑,因为狗子太多了,完全就挡住了他的去路:“你们这样,我要怎么去清洁自己啊。”
伴随着一郎的又一声低吼,刚围上来的狗群又只有悻悻散去。
“卧槽?”若葬惊奇出声,“真就这么好使唤?”
他更对一郎的身世感到好奇了,不过眼下当务之急还是洁身为先,其余的不管什么事都可以先放一放。
一郎把若葬带到洗浴室后就回到了门外的窝中,看样子是沉沉睡去了。
只留下一个深藏功名的背影。
皓闲曦从外购物归来后听见洗浴室的流水声一下就明白了一切。
虽然她很想提醒若葬这是狗狗们洗澡的地方,但是看样子已经晚了。
而且就这样看来,好像并无不妥的感觉。
于是把衣服挂在门外把手上简单交代了两句就去厨房了。
洗浴完之后,若葬穿好衣物,把之前那件已经报废的长袖用口袋扎起来扔到了门外的垃圾桶里。
自知现在受了别人的好处肯定是不能说走就走了。
轻叹一口气后对着一郎的狗窝竖了根中指,无奈回到了洋楼内。
“你是怎么找到厨房的?”这次若葬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动静,上楼的声音自然也被皓闲曦捕捉到了。
“闻着味来的。”若葬理所应当地回答道。
“你不知道女孩子的厨房是不能随便进的吗?”
“我可没听过这句话,不过我倒是听过一句类似的。”若葬不知耻,反要炫耀一下自己的知识储量。
“你实在没事做的话,下去逗狗也好啊。”皓闲曦好像真的不喜欢别人进自己的厨房。
对方都这样说了,自己也没必要自讨没趣。
投降一样举起双手,转身离开了厨房。
不过离开以后,他也没有按照皓闲曦的说法去楼下逗狗,反倒更上两层楼,来到天台,扶着栏杆观察着附近人流车流的动向。
这里作为有名的富人区,所来所往的车自然也是价格不菲的。
但是有一辆车确实很突兀的老款式。
就算是放在十年前也绝对算不上有多贵。
此时正停在街边,本身不允许停放车辆的地方,他们确实理直气壮。
“果然追过来了啊。”若葬微微眯眼,避开一阵强风。
这是之前在路上他就通过后视镜观察到的一辆车,因为款式老旧,价格也不贵,他就默默记下了车型和车牌。
现在一闲下来观察,果然就停在附近。
而像这样的不起眼的平民车,又理所当然地停在这种地方到现在起都还没有被人贴上罚单。
那么对方来人的身份若葬也大致猜清楚了。
“这段时间有他们监视的话,这姑娘的安全多少还是能得到一点保障吧。”若葬迎着风自言自语。
他对于警察其实有一种莫名的不信任感,但是很多时候,自己又分不出身,只好把希望寄托在这群自己信不过的人身上。
对方估计是察觉到了若葬的目光,摇下车窗后探出戴着墨迹的半颗脑袋,对着若葬点了点头。
若葬没有回应他们,而是兀自转身下了楼。
正好皓闲曦也忙活结束,调整情绪之后,若葬直接坐上了餐桌。
“你这倒是坐得心安理得。”皓闲曦噘嘴不爽道。
“你好像很不爽啊。”若葬故意这样说道。
“废话,我忙了半天,你等个现成连个谢谢都没有啊?”
两人都知道,皓闲曦是故意这样说的。
“哎哎,好好好,是我疏忽了,多谢大小姐了,小的感激不尽。”
“前面听着还顺耳,你后半段话说出来更让人火大了。”
对于自己的这个故意而为之,若葬只好用笑容回应。
“说吧,你还有什么事要跟我说的。”
皓闲曦一迈大长腿,越过椅子然后坐下。
一坐定就开口质询。
“没了啊,不是说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吗。”若葬很是心虚。
“以后你再找上我估计就是给我道歉了吧。”皓闲曦转动着筷子,一口都吃不下。
若葬也是一样,不曾动过筷子,怎么看都不是他的风格。
他知道这个女人很聪明,但是没想到对方会聪明到这种程度。
更想不到一条狗居然会聪明到知道这个女人有这么聪明。
有点绕,且听我分说。
若葬之前就一直想着离开。
为了能把“狗吠案”的犯人给揪出来。
他跟一郎提了一个很危险的计划,少有差池的话,估计都会把命搭进去。
不管是对他,还是对一郎,都可能是一去不返。
前车之鉴就是刘洋麟。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凶手最后没有杀掉他,甚至都没有损伤过他的肉体。
而是精神折磨,不给予食物了三天三夜,好像是在把刘洋麟的人格往某个方向引导。
如果引导不成功的话他就不能动手。
连环杀人案的作案者通常都有一个通病。
他们在某个环节或者是某个作案前提必须要精益求精。
就像是艺术家总会在显眼或者不显眼处留下一点属于他们的独特痕迹。
否则就算不上是他们的作品
估计很多追求犯罪者也是怀揣着这样的思想。
一郎对若葬提出的作战计划很是赞同,也是因此,它才回到了当年那种威武模样。
因为实在是太怕皓闲曦问及此事,若葬就一直想着找一个借口马上离开,不然就会像现在这样被追问,又很难找到一个台阶下。
一人一狗为数不多的分歧也在此处。
一郎就想着无法背叛皓闲曦,必须要让她也知道这件事。
至少也要稍微知情一点。
所以在若葬找借口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郎出身拦住了若葬,用一种不太礼貌的方式强行让若葬留在了这里。
留下来一时间走不掉,若葬自然也就必须要留下来吃饭。
如此一来就创造出了一个两人独处的机会。
皓闲曦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在这个时候提出。
狗无法吐人言,它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无狗能出其左右了。
若葬也不怪罪它,为了自己的只言片语,一郎甚至可以搭上生命。
它这样算计一下自己,那又何妨呢?
只是被一只狗这样算计......不管怎么说,都是一种很新鲜的体验。
皓闲曦见若葬这么久不说话,直接就准备再问一次。
结果这一回若葬赶在皓闲曦开口之前,直接起身,撂下一句:“抱歉。”就转身逃开了。
看着若葬离去的背影,皓闲曦在桌下的拳头死死攥着,强忍着让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口。
令人意外的事,好像是得到授意的狗群,居然没有出来阻拦若葬。
若葬顺利逃到了室外,不敢朝一郎的位置看哪怕一眼。
他怕看过去的时候,这狗又用那种可怜人的眼神看着他。
他的行为很懦弱。
但是他这一回又是不得不懦弱,他总不能像个神棍一样直接告诉皓闲曦“两天之后,你会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