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若葬。”
“年龄?”
“19”
意想不到的年轻呢,女警心想道。
不过心理活动在暗面,审讯还是要照旧。
“性别?”
这习惯性的问题刚一问出口,女警就后悔了,这简直就是一个蠢到家的问题。
果不其然,当女警抬头看向若葬的时候,若葬正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眼睛,然后目光下移,女警妹子清楚地感知到对方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一处不太好的地方。
不过也没有维持多久,若葬就再度移开视线,低头看向自己那一处不太好说的地方。
当做完这一切行为之后,若葬才故作地道:“应该是...跟你不一样的吧。”
女警妹子小脸一红,还想着为自己狡辩两句:“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问?”若葬虚着眼睛道。
话语的主导权也在不知不觉间交到了若葬的手里。
“我猜你是想问我昨天晚上9点人在哪里吧?”若葬先入为主趁热打铁道。
“额...”缺乏经验的妹子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按理说,这话不是应该由她开口来问吗?
“看你的反应那应该就是这个问题了,”考虑到自己没有刻意绕开那些监控,加之不坦白估计会花上很长时间,若葬对此也不打算隐瞒,“昨晚九点我在涪江边上的河堤上散步。”
女警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顺藤摸瓜道:“你的...”
“我的住址在南门市场口附近。”
“那你能解释...”
“我出现的地点跟我的居住地相差数十千米的原因是我郁闷了,想要看看江景。”
若葬每一次的打断都精准命中了自己的提问点,之前还准备气焰嚣张一点的女警妹子这一下就蔫了下来,连提问的声音都小了很多。
“能问问你是为什么郁闷吗?”
若葬耸一耸肩:“无可奉告。”
“我可否理解为你到该地另有目的?”
“请便。”
如此一来,审讯就算是进行不下去了。
“哐当!“
审讯室的铁门被外来的人一把推开。
“接下来的审讯我来负责。”
一位看上去就是历经风霜的孔武汉子从外而来,直接走到了若葬和新人女警的桌子中央。
女警嘴唇微启,想要说上什么,不过很快她就抑制住了冲动,起身道:“是。”
再度伴随着铁门紧闭的声音,审讯室内重新回归了只有两人对峙的情况。
不过这次不同的是,如果说刚才的女警妹子是红脸戏班,那么现在这个汉子看上去估计就是担任着黑脸的职位。
“我先问一下,同志你知道阿努比斯的天平吗?”若葬见来人,也不顾自己的身份,开口就是一个和之前大致相同的问句。
黑脸警察面色阴沉,一张方脸不苟言笑:“你没有提问的权利。”
“呵呵。”若葬也不恼,仅用两个字回应了对方,随后就是高跷二郎腿,目中无人地抬起了头,用鼻孔对着黑脸警察,这无疑是很让人火大的。
不知道是将计就计还是真的被戳中了怒点,若葬做出这些激怒人的举动之后,黑脸警察直接拍桌而起,越过桌子,如闪电般伸出右手,直袭若葬衣领处伸去。
面对黑脸警察势在必得的抓取,若葬只是很简单的把翘起来较高侧的腿抵在桌子上,随后发力蹬开。
若葬的身形朝后而去,而黑脸警察的身体因为阻碍物的反冲力而停在了原地。
若葬倒退之后稳住身形,还是摆出之前那副挑衅动作,这次还似笑非笑地瞅着黑脸警察。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一下我全然可以将这件事当做袭警来处理。”黑脸警察表情平静,好像之前的怒意都是他装出来的。
“我不过是把脚抵在了桌子上,是警官你的力气太大了,隔着桌子把我撞开了——就算你查监控也是这样的。”
黑脸警察用他那深邃的仿佛能看透人心的双眼直视着若葬的眸子,沉默几秒之后站起身道:“不必了。”
随后转身对着身后墙壁后面的人道:“老大,这人我也处理不了。”
他这个行为无疑是在告诉后面的人,若葬早就知道他们躲在隔影墙后面了,以及糖衣炮弹中的炮弹没有任何作用。
得到简单几句指示之后,黑脸警察走到自己刚才进来的那扇门前,走出去的时候嘴里都还在嘟囔:“妈的,不准动手也太让人憋屈了。”
“先是新人,然后是资深特警,经过两次确定以后,我也还算是“老实”,这样一来,终于可以步入正轨了吧。”
若葬趁着这个间隙独自思忖。
果然,没让他等上多久,门外就再度走来了一位男性。
男人还算帅气,穿着熨得无皱的西装,夹着一只档案袋,脸上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方框眼镜,眯眯眼下在想什么别人都不知道
若葬这次没有再问先前的那两个同样的问题,因为这次走进来这个人,浑身散发着的就是交易的商人气息。
“那么我们可以开始了吗?”男人面带笑意地朝着若葬伸出手。
若葬双手环抱,瞥了一眼对方伸出来的手,并没有上前握手,而是坐在位置上轻微点了点头。
男人苦笑一声,把另一只手伸向自己的腕部,从上面取出一个低功率的按压式电击器:“这是我先前两位同事的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看样子是被你识破了。”
见若葬不说话,男人把椅子搬近,坐实之后道:“初次见面,我是这次负责这次案件的专案组组组长陈升平。”
“我怎么见你。不像个专案组的人。”
“那你倒是说说我像个什么?”
“像个马上准备跟甲方讨价还价的乙方。”
“那我能不能理解为你已经准备好了这次交易?”
两人的话滴水不漏,都绕着弯子避免话题的主导权落入对方的手里。
听言之后,若葬伸出一只手,请对方开始他的话题。
“前面的内容我也大抵上通过监视监听了解的差不多了。”陈升平取出档案袋,拆封之后拿出里面的照片散在桌上,“这些现场留下的监控照片,是你本人的吧。”
若葬坐在原处,低眸瞟了桌上的照片几眼,不置可否道:“你觉得是就是,你觉得不是那就不是。”
“那我就当做是吧。”
陈升平再次把手深入档案袋内,这次抽出的几张照片就是直接跟案发现场有关了,但是他不急着公布正面,而是把白底的一侧留在桌面上。
“昨天晚上你所处某一处地点长达数个小时,而这段时间发生在你在河堤散步之前,请问你这之前,是在什么地方呢?”
由于那时若葬所在的地方没有监控覆盖,导致专案组对他的脚步追踪陷入了瓶颈,也是因此,陈升平才有一问。
“劳驾把那几张盖住的照片给我滑过来一下。”若葬指了指白底相片,没有直接回答陈升平的问题。
陈升平毫不犹豫地轻推照片,在桌面掠过之后停留在了若葬前方的桌沿上。
若葬拉住椅子边缘,在屁股不离开椅子的情况下向前拉动了些许,回到了自己弹开之前的位置,随后揭开照片拿在手上端详起来。
照片上的图像里,是地板上面的一滩已经凝固的红色液体,从周围的布置勉强可以看出这应该是某户人家的厨房位置。
“你现在手持的那一张照片里面的是我们在受害者楼下的厨房里发现的血迹。”陈升平适时解释。
“等等,你刚才说...受害人?”
“对啊,死者有两位,其中一位就是你手中照片那个房间的一位租户,你这么问我的话,是有了什么头绪吗?”
若葬摇了摇头,把注意力重新凝聚在了照片上,每张照片的每一处细节他都不可能放过。
看完一共九张照片后,若葬将之重新放回桌上,闭着眼睛开始跟自己记忆中的画面一一对应起来。
等了几分钟后,陈升平也有点不耐烦了:“你现在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你的照片没有作假?”
“我很肯定,没有。”
“这样啊...”正当陈升平以为若葬又要摆烂的时候,若葬直接说出了最可怕的一件事。
“昨天晚上消失在监控内的那段时间,我在隔壁居民楼的天台自上而下偷偷窥视着那个血腥的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凶杀。”
“这不可能!”陈升平当即就否认道,“那个地方我们检查过了,从下至上没有任何能证明人去过的痕迹。”
“你去二层养花那户的土里翻翻,没准能翻出一双透明的轻质手套,要是你还能追上尽早收完垃圾的那辆车,搞不好能从成吨的垃圾山里面找出一双鞋套。”
陈升平当然知道若葬是什么意思,惊讶之余还不忘感叹:“这么简单?”
事实上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也是因为这件事的执行人是若葬,他的反追踪和细节处理技能那可都是顶尖级别的。
加上警方还没有展开进一步更加深入的调查,这才让若葬有机可趁,制造出一个隔壁天台从未有人去过的假象。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天台?”
“巧合罢了。”
“呵呵,你的意思是你恰好昨晚有空,恰好因为心情郁闷出去散步,恰好散到了凶杀案附近,恰好隐藏自己的踪迹到了能观察到凶杀案的天台,恰好目睹了凶杀案,最后恰好留下一点证据让我们来找你?”
“不得不说,你要比之前那两个蠢货要聪明得多,不过你还是没有跳出常识性认知的那个圈。”
“那你的意思是?”陈升平试探性套话。
“我也懒得跟你们解释。”若葬翻了个白眼。
他不是懒得解释,他怕自己哪怕如实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他的所说。
“好吧。”陈升平妥协了。
“不过你既然做得那么细致,不就是说明你不想跟这件事扯上联系吗?那为什么现在又要坦白?”陈升平不解问道。
“我改变主意了。”
陈升平吗,眉头一挑:“什么主意?”
“我想跟你们合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