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光?”我一时间有些没听明白,难不成这个岑威还成仙了?
“我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我头一次见云星彤犯了难,“我没有见过死者当时的穿着,有可能跟衣服上的挂饰有关。”
“你说的亮光是发光的意思是吧,”我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挂饰倒是有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大。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带着那种玩意,怎么说都有点怪了,难不成要做黑夜里最靓的仔?我摇着头,除非脑袋被门夹了。
“对,就是可以发光的,”电话那边还能听到程颖对谁说着什么,对方似乎是个老人,加上岳泗这边怪异的口音我听着像是天书一样。
我捏着眉头,“给我的地址,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方智明探个脑袋过来,“星彤那边有消息了?”
“嗯,”我把云星彤发来的位置给司机过了一眼让他开过去,“但是有点怪,说是发现岑威的时候,他身上全是发光的亮片。”细节我没有说太多,毕竟司机还在旁边呢。
“哈?”方智明也是一脸疑惑,“什么东西?”他和我差不多,也是不明所以。
算了,140的智商都想不明白,那我肯定也是白给。我索性放空了思想,暂时不去考虑这些费神的事情。
没过多久就到了地方,这里相对于医院和局子那边来说很难以入眼,四周的房屋很是破旧,地面上也是乱糟糟的垃圾随处可见,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食物馊掉的味道。面前是一座土桥,上面的双黄线都已经被磨得斑驳不清。
“猛哥,这了!”我听见程颖的声音,走到桥边低头望去,小妮子正露个脑袋在桥下和我打招呼。
“走,下去瞧瞧。”我招呼着方智明,顺着一边已经碎裂得不成样子的台阶走了下去。
桥下有一个很简易的住所。有多简易呢,几根已经发霉的长板木头撑着两边,上面铺着一些蓝色的塑料布,或者是因为潮湿变得有些发软的硬纸板,甚至还有一块垃圾桶的盖子,这些东西勉强在桥下支撑起一小片空间,里面放着一张黑的看不出样子的床铺,有的地方都已经磨出了里面黑漆漆的棉花。
住所周边还堆着不少空掉的饮料瓶和酒瓶,这对于面前衣不遮体蓬头垢面的老人来说或许就是全部家当。
“猛哥,”云星彤来到我面前,“这位就是发现尸体的老伯。”
我点头表示知道了,提步走到老人面前,瞬间一股浓烈的汗臭味灌满了我的鼻腔,也亏得程颖这样的千金小姐能忍受得了,还在一旁嘚吧嘚不停。
“我来吧,”我把双手比划个不停地程颖拉到身后,“老人家,我和她们都是一起的,你不要害怕,”看着老人闪躲的眼神我出声安慰着,然后摸着身上,摸出仅有的几张红票子塞到老人黝黑且脏兮兮的手里,“我没有恶意,你放心。”
老人握着手里的前摆着手,“我知毫你们说的是哈吗,”一口相当地道的岳泗方言让我费了好大劲才听懂,“死人哝,全身都亮着光的。”
这点云星彤已经和我说过了,“什么样的亮光,你还记得吗。”
老人摇着头,只是把手里的钱推到我手上。
“猛哥,时间太长了,”方智明依附在我的耳边,“不记得也正常。”
我点头,确实,怎么说也过去将近四十天了,人的记忆划分为一天,三天,七天的分级,正常来说一天内发生的事情会记住百分之八十到九十左右,三天之后就会将为百分之四十,七天以后就会变为百分之五甚至更低。即使发现死者对于老人来说印象深刻,但四十天该忘的都忘干净了。
我身后不知道谁肚子叫了一声,我回头望去,程颖红着脸捂着肚子,“一天都没吃饭了嘛。”
对啊,忙碌了整整一天,结果别说找线索了,现在都把自己绕到里面去了。我望着渐渐西沉的太阳,“算了,今天就这样吧。”说着招呼着几个年轻人要离开。
程颖这小妮子还挺有主见,把钱从我手里夺去塞到老人的被褥下,“您收着,天气转凉了多买点穿的。”
老人也是够犟的,连忙摆手推着程颖放在被褥下的钱。
“等会!”方智明大喊一声,在场的所有人全部僵住不动,只是几双眼睛钉在他的身上。
方智明走向老人搭的简易帐篷,轻轻地拉开程颖,从里面拿出一只形状怪异的酒瓶,上面还雕着一只骷髅。
“方大哥,你想要这个?”程颖傻乎乎的问到。
“猛哥,”方智明没有管程颖,只是咧开自己的上衣,把酒瓶塞进自己一边的衣襟之中,那只酒瓶竟然在衣服的夹层之间散发着幽幽的亮光,尤其是上面的骷髅,好像活过来一样,空洞的眼窝望着我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