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雨鸣瞪大眼睛望着我,随后满脸愕然的环视在场的众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好嘞,还真是她,“在我还上学的时候,有的下雨天就会这么穿,阿嬷也会接我去下学,”韩雨鸣后退一步,脸上带着疑惑,“是阿嬷的梦吗?”
我点头,看着小姑娘眼角流出的泪水,心里也不是很好受。
小姑娘见我不说话了,直接扑到了韩金红身上痛苦起来,方智明和云星彤赶忙伸手护着,这要是在梦里的韩金红感知到了她的哭声,沉幻症里再发生什么变化那可就让人头疼了。
“嘶,”我摸着胳膊,小齐拧的挺使劲,“你干嘛啊,”她小声的抱怨着,“有什么事不能藏着点,亏你还是老大呢。”
我抓着脑袋有些尴尬,这种事瞒着也没什么意义,主要是我没想到小姑娘能有这么大的情绪反应,不过有些问题还是得问,“韩金红女士在年轻时有没有过一只手镯,玉质的。”
韩雨鸣低声啜泣着,只是摇了摇头。
刚见到韩金红时我也检查过她的四肢,确实也没有看见那只玉镯。如果说因为别的原因摘下来倒可以理解,但要是说连朝夕相伴的韩雨鸣都没有见过,那肯定是有什么问题在里面,“那什么,带出去安抚下情绪,程颖你也跟去,好好劝劝。”
“哦,”程颖应了一声带着哭泣不止的韩雨鸣出了病房。
“猛哥,你是看见了什么吧,”方智明习惯性的追问着,“穿着雨衣的小孩?”
“不止这些,”韩金红这里的线索断了,那也只能等警方那边的消息了,看看死者和韩金红是什么关系。“行了,今天收工。”干想下去也没什么结果,“对了,任院长呢,他不是也过来了么。”
“别提了,”小齐的脸色很是不爽,“抱怨了几句就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嘟囔了几句听不懂的方言,听着怪让人不舒服的。”
“可不是,”李胖子也来了劲,捏着嗓子学着任道的语气,“搞什么啊,真当自己是花鹅了吼,有什么了不起的了,”京腔串上渚南话有着一种怪异的喜感,我没忍住扶着李胖子的肩膀大笑着,“真这么说的啊。”
李胖子翻着白眼,“兄弟我能骗你啊,胖子我最烦这种阳奉阴违的人了,这种人一肚子坏水,指不定背地里说了什么坏话呢。”
“就这几天,忍忍吧。”他怎么看我和我没关系,人家也尽了该有的义务了,“撤了,”我大手一挥,带着几个人出了病房,正巧和任道撞了一个对脸。
“哎呦,苏组长,”他脸上挤满了笑容,“你这……”他抬眼望了望病房里,看到韩金红仍然躺在床上,又看到一边韩雨鸣哭的梨花带雨的,“有发生了什么嘛。”
小齐在我身后“哼”了一声,像是生怕他听不见一样声音还挺大。
“哦,不好意思任院长,自作主张的使用了连接器,”我陪着笑,“毕竟救人要紧嘛,我这刚得到一点线索,就想到梦里看看能不能解开沉幻症。”我无奈的摊着手,“结果你也看见了,还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这样啊,”他也反应过来,“没问题没问题,苏组长自己看着办就好啦,”他和我握着手,脸上依旧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嘴脸。
“这两个人真虚伪,”这是小齐事后对于我和任道的评价,“黄鼠狼娶狐狸精,真是门当户对。”
这一天也就没什么事情了,有了这些发现已经足够了。趁着今天还有富余,我又让云星彤去查了一下这栋楼里历代号住房的住客,这个在韩金红的住客管理记录上都有,只要跑趟局子就能得到,也不是什么机密文件。
别说还真有几个能对上的,像是二十年前入住了一个在周边剧场跑龙套的小演员,平时看着还算光鲜亮丽,但在租期满了之后打扫房间时,那场面就和我在梦中看到的垃圾场差不多,虽然韩金红没有记录的多详细,但也能从只言片语中品得出来。
前几年住过一对情侣,和前面这位比起来就是个完全的反差,什么都收拾的井井有条。不过在备注里记录了一句,住客曾抱怨墙壁发霉长毛,清除之后不久还会长出。
我的脑海里想起了那个人形霉斑,只觉得一阵恶寒。
再往前翻翻,也有过抱怨墙壁上有污渍并且无法清除的,最早的记录是在三十年前。
“哇,”程颖在一旁陪着我翻着记录,嘴巴都合不拢了,“猛哥你说如果这个韩金红啊,知道这墙里面藏着死人还把房租出去,那她是怎么想的。”
“能怎么想,当无事发生呗,你也看到咯,”虽然我这么说,能做到这样的需要相当强大的心理素质,单看韩金红就因为暴露而陷入沉睡这点来看,明显是不符合的。
“噫,”程颖面露嫌弃,“真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