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着那个诡异的身影,明明只是早走了几步而已,但在这幽长的走廊之中我并没有看见它,似乎在脱离我的视线之时就消失了。
怎么会,现在我有些后悔,刚才如果不是那么怕的话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头雾水。
那个呢喃声又传入了我的脑海,我明知道它是从远处飘来的却显得如此的刺耳,仿佛用铁做的指甲在黑板上不断剐蹭,好似抓在我的心底,让我的胃一阵痉挛。
我的膝盖开始颤抖,迫不得以用手捂住耳朵,但这声音没有丝毫的减弱。相反,它听起来更响了。因此,我不得不把抖个不停的手放下。
我听懂了一些呢喃声,都是一些很碎的词语,无论如何也组成不了一句完整的话,“不能,我会,应得的,尖叫,挣脱。”
什么意思,这肯定是有什么意义的,我把这几个词记在心里,回过头沿着那段未曾涉足的长廊继续前行。
走了没几步,一边的房间仿佛是感应到了我的到来,“咔嚓”一声锁响,一扇已经扭曲成波浪状的门缓缓打开,但房间里仿佛被泼了墨一般,我看不清任何事物。我知道里面有东西,微微的风吹拂在我的脸上,似乎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就站在我的面前。
我伸出手摸去,也得亏这幅身体在散发着幽幽的光亮,我隐约的能看到一些东西。
这里像是一件实验室,但和我印象中的那个不太一样,不过物件都很齐全,我甚至看到了一个半成品的连接器,只是差了不少零件。一边的白板上还挂着几张图纸,上面勾勒出的线条让我愈发觉得熟悉,是出自李胖子的手笔。
我感觉我的呼吸有些凝重,急忙深呼吸几口。我真的万万没想到,在其他人的沉幻症中,我能看到与我朝夕为伍的物什。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觉得,这沉睡在梦里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
不对,苏司猛,别自己吓自己。这一路走来,算上这个看过了三个房间,明显都是来自于一个人的成长经历,包括其所接触过的事。这里的主角是曾成辉,我来就是要找到他,把他带出梦境。
我丢掉手里的图纸,寻着风吹来的房间站至,那里是一个窗台,窗户大开,温暖的微风正不断地吹拂到我的脸上,好似情人的双手在抚摸着我的脸颊。
“呼,”我摸索着扒上了窗台。想来在这里应该是艳阳高照,但在我的眼里只有无尽的黑暗。我甚至萌生出一个冲动,如果我跳出去呢,会落到哪里呢。
正犹豫着,手背上却一阵刺痛。那是一株仙人球,身上的刺已经有几根扎在我的肉里。这是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一只脚跨在了窗台上。如果我再向前迈一步,就会跌入无尽的黑暗之中,即使那里是光明所在。
我惊出满头的冷汗。妈的到底是心理学专家的梦,一个精神不集中就差点被带偏了。
我退了下来,现在仍然心有余悸。我能感觉到,曾成辉的梦和他人的相比完全不一样,那股令我胆寒的恶意,一直徘徊在我的身边不曾离去。
抹着头上的汗水,我退出了房间,沿着前方继续走着。虽然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但是为了在外面等我的人,为了曾成辉这个倒霉蛋,我还是要走下去。
然而出乎我的意料,前面没有门了,只剩下一条扭曲得如蛇盘的长廊。走了好久,也许一个钟头,也许一个世纪,直至耳边的呢喃变得震耳欲聋我才停下来。并不是因为我忍受不了噬我心智的低语声,而是前面真的没路了。
那是一片虚无,翻滚着的黑雾带着丝丝寒气打在我前伸的手指上,疼痛侵蚀着我的神经,麻痹着我的精神。但同时,我听到一个声音,在虚无之中呼唤着我。
听着像是阿晴,又像是莹莹,也许是我的父母,他们在鼓励我,迈出这一步。
我有点想他们了。颤颤巍巍的抬起脚,在即将踏入深渊的一刻,耳边的呢喃声突然停了下来,这使得我的脚滞在半空中。
“不。”声音细弱蝇闻,我已经僵住的脖子缓缓地扭过去,那个散发着光芒的身影,就站在我的身后。
我不清楚面前的怪胎是以什么方法移动的,刚才我身边明明什么都没有,这货却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但不管怎么说,我本来找的就是你,我伸出手抓向人影,却好似抓住一块烧红的烙铁一样,痛得我立刻放开了手。
我愣愣的看着被灼痛的手心闪着有些刺眼的光,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这里什么都是反着的,黑是白,白是黑。如果这么说的话,虚无正是我要找的答案,沉幻症的原因就在这里。
我吞咽着口水,好似那能带给我勇气一般。不论面前的人影是谁,是不是曾成辉,那都无所谓,它对于这个梦境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我需要它。
我再次伸出手抓向人影,对方没有躲闪,任由我的拉扯。同时那股剧烈的疼痛顺着手掌一直传递到我的大脑中,几乎要让我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