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仍在颤抖,整个视野里的画面都跟着抖个不停。我现在特想扇自己两个嘴巴,当然实际情况不允许我这么做。苏司猛,想那多做什么,想的再多我也控制不住他人梦里的想法,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幅身体都这样了难道还怕谁再给我补一刀不成。
下定决心,我推开了卧室的门。
身后的灯闪了几下爆掉,视野突然一片漆黑,除了不远处,有着两个红灯在一闪一闪的,显得分外诡异。
不对啊,那个位置是客厅的正中间,那里是没有微型摄像头的。我想着刚才隔着门的细微声音,看来面前的才是整场事故的始作俑者。真相就在眼前,心里再慌也得硬着头皮凑向闪烁的红点。我现在特想吐槽一点,这个代替我脑袋的手机八成是个老人机,夜视功能一塌糊涂,和我蒙着眼睛没什么区别。如果我还是正常身体的话,这么长时间眼睛也该适应黑暗了,多少也能看清点东西,怎么说也要比手里这个不中用的家伙要强。
时间一点点流逝,由于手心里的汗水使得手机外壳有些滑,我换了只手并把手心在胸口漫了漫。废了好一阵功夫才挪了几步远,这倒并不是因为我心慌畏惧,而是实在有些难以控制虚浮的脚步,头上顶着脑袋和挂着手机相比完全是两种感觉。
“啪,”一声清脆声响惊得我差点跳起来,随之那两抹红点也有了动作,飞快的蹿到的面前,发出一阵瘆人的怪笑。
得益于此,我也终于看到了对方的真正面貌。本来我觉得我的这幅形态就够离谱了,没想到面前的人比起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方几乎都贴在了我的脸上,它整个的脸部皮肤被撑得滚圆,活生生的像是一个西瓜,但我知道这一点也不好笑。它的眼睛没有眼球,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针孔摄像头,有密集恐惧症的人见了估计都要崩溃。而红色光点正是从眼眶的缝隙中露出的亮点,这么离近了看更像是一些昆虫的复眼,看得我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唔——”,一阵突如其来的白光罩在了我的身上,同时伴随着一股漂浮感,面前的红点逐渐消失在眼前。
“猛哥!”我听见小齐的呼唤,“醒了醒了,你可吓死我了,魂都要被你带走了。”
我摇晃着脑袋,异常眩晕和沉重。伸出手不停地摸着脸部,还好俩眼一窟窿的都在,不再是那个冷冰冰的手机。
“你给我强制断开的?”我拿下脑部连接装置,活动着“咔咔”作响的脖子。
“可不是嘛,”小齐的脸色有些白,“刚才你脑波的波率比病患还要高,我怕你精神承受不住才强制中断连接的,差点被你吓死了。”
我按着额头才让那股眩晕的滋味轻了一些,“我没事。”
“这哪像没事啊,”李胖子接过我手里的头盔检查着,“猛哥你放心,这次完事了我指定把这个破烂改了。”
“跟这个没关系,”我摇着头,“星彤,跟我去一趟局子。”
“猛哥。你还是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任务交给我就好。”云星彤按住就要起身的我。
“这件事只有我才能搞清楚。”我推开她的手,“我要去见一眼那个范某,还有他偷拍的视频,这里面有问题。”
“猛哥我送你去。”程颖站起来跟着穿上外套。
我没说什么,只是带头走出了病房。
本来以为事件已经水落石出了,没想到还有内幕。白然沉睡的原因是她发现在偷拍视频中依旧有人进出过她的房间,从而引发出的一种孤独感,无人倾诉无人依靠,这种感觉这才是沉幻症真正的诱因。之所以梦中表现了那么多,也正是展现的一种孤独,只不过我没有经历过现在才有所发觉。如果顺着这条线捋下去的话,谁会有办法,有时间,有能力进入到白然的租房中呢?只有那个范某。他没有说实话,他做过的事绝对不止偷拍这么简单。
我坐进程颖的车里拿出手机,本想给翟队长打个电话过去,却看到了他给我发的信息。应该是在我连接白然梦境的时候发给我的,是关于张源的笔录,倒是很详细,不过没什么用处。
“就今天下午咱们去过的局子,”我照着电话拨了出去,“还记得路吧。”
“宴江的路我闭着眼睛都能开,怎么会不记得。”程颖搓着冻得有些发红的手,打着了发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