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我们坐上了傅曜德的车。
“金阳国际足浴?”我刚刚把洗脚房的店名告诉了他。老伙计抓着脑袋,点开一边的导航,看来他对这些也不怎么了解。
“果然和别的地方味道不一样,”李胖子嘴里叼着一根牙签,“这次鄢明算是没白来啊。”
我在后视镜里看到方智明用胳膊肘捅着李胖子,“这样,胖兄,饭也吃过了,跟我们一起去瞧瞧怎么样啊。”
“我,”他好像挺意外方智明会这么说,“得了吧,我啥也不懂去那当侃爷是吧。”
方智明没有放弃,“别这么说嘛,人多想法也就多了……”
“嗯?”傅曜德摆弄着导航,“咋了,”方智明立刻撇下李胖子,抻着个脑袋望了过来。
“这里不就是在吴明家楼下嘛,”他发动了汽车,“因为他的病情特殊,当时我还特意留意了一下他的个人信息。”
“那就是这了,”我摇下车窗,感受着从外面灌进来的午后阳光,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
将近二十分钟,终于到了地方。这里看起来更近于偏郊,没有在医院那里的车来车往,在这样工作日的午后根本看不到多少人。足浴城就建在道对面,一条双向马路边,和我在吴明的梦里见到过的别无二致。
我和方智明下了车,李胖子还在上面磨磨唧唧,小齐低着头默不作声。
“行了,不愿意就算了,”我扬着手,“你们回去看着点吴明,我这里用不了多少时间。”
“好嘞,”自从坐上傅曜德的车小齐就没有说过话,现在看到我高抬一手,立刻喜笑颜开,“猛哥方博士你们注意安全哦。”
我带着几分无奈的望着小齐催促着傅曜德开车,“快,阿德,开车。”
“那猛哥,我先撤了,有什么情况联系我。”傅曜德和我们招呼一声载着李胖子和小齐离开,剩下我们几个站在路边,方智明抓着脑袋直犯嘀咕,“咱们是不是有些怪,一看上去就知道不是去洗脚的。”
“洗个屁,”我快被气笑了,这臭小子怎么一点严肃劲都没有,我现在真的有些想念云星彤,她要是在我身边我绝对不会带上这货。
我带着他穿过马路,推开洗脚房的门。门上有着一个铃铛,随着推门的动作一直响个不停。
“几位是来按摩的?”一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在柜台前百无聊赖,但看到我们的到来立刻来了精神。
这里的环境比起我在梦里见到的要整洁太多了,这让我几乎有些认不出这里,不过所有的装潢摆设全部都能对上。一个老头正在一边的躺椅上酣睡,他的脚泡在地上的洗脚盆里,上面还飘着花瓣,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门道。前台身后架着一个壁窗,里面形形色色的酒水应有尽有。墙上贴着一个姿段很是妖娆的女性海报,和我在梦里见到的如出一辙。大部分人都会对这种地方产生一种曲解,从小齐和方智明的表现就能看得出来,当然我也不例外。
“对,”我扫视了一圈,“我还是第一次来这,价格怎么算的。”我靠在前台上,露出一个自认为比较和善的笑容。我肯定不能一上来就说是来查吴明底细的,人家听了肯定起疑心,到时候一些关键的问题就套不出来了。
“常价,”女人挤出一副假的不能再假的笑脸,指着柜台上的标价牌,“开会员八折。”
我看着标价牌最上面的一行大字,好家伙,开个会员要一千大洋,“行,给我开一个。”我顿时觉得一阵肉疼,钱花在这里还不如在餐馆吃顿好的了。
“你们两位开一个会员?”女人望了一眼我身后的方智明。
“我就是来陪着的……”方智明突然乱了阵脚,说出的话都开始打结。
我把他拨到一边,“对,两个。”我感觉心在滴血,我已经能看到阿晴揪着我耳朵的情景了,但事到如今为了查明线索也只能硬着头皮交了钱。
“两位随我来,”女人眉开眼笑,贴着我点了一下我的手背,一股廉价的化妆品味道直扑我的口鼻,“我带你们去包房。”
我忍着内心的厌恶,“吴明和我说你们这里是任选的啊,”我装出一副痞样,“听他这么说我才来的,说你们这能站成一排任我选。”
“你说老吴?我们这没有这样的服务啊。”女人愣了片刻,“这个囊货,自己老娘都没了还有心思撩骚。”她暗骂了一句。
“那算了,没意思。”我装着失望的样子,“你把钱退给我,不办了。”同时侧过头对方智明使了个眼色,“回头跟老吴说说,这啥地方啊,这么个小破地还国际足浴呢,都赶不上之前的。”听女人的意思,他还不知道吴明得了沉幻症,这也刚好给了我机会。
“对,”方智明懂了我的意思,立马换了一副表情,我感觉他还挺会演戏的,“这个吴哥太不够意思了,白和他出去玩了那么多天了。”
方智明很聪明,他接着我的话故意透露给女人一个信息,我们很有钱。
“那两位随我来,”女人又露出了那个假笑,“我给你们选个房间,再叫她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