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我可是真的慌了,我不清楚这些是不是棺材里的那些,但无论从哪来的,肯定都是来者不善。
现在在我看来这些个纸人似乎并不会动,我们对视了良久也没见有哪个突然暴起冲向我。我战战兢兢的倒着步子,出了屋子。好家伙,整个后堂和院落里,挤满了形形色色的纸人,也不知道这些家伙是从哪钻出来的,刚才就那几口棺材绝对放不下这么多的东西。
我实在不想挤着这些个玩意出去,向周围望了一眼,不远处有一处墙体不高,我应该能翻过去,不过路也被纸人挡住了。
反正是在梦里,大不了再进来一次,这么大个人了还怕这些个纸糊的东西,等完事汇报的时候还不得让胖子他们笑话死,我双手握拳,借着刚才踹窗的血气,一脚踢翻了最近的纸人,然后狠狠的踩上几脚,里面的竹条全部让我踩得碎成几截。
这东西直至被我踩扁也没有任何动作,我也没听到任何声音。对啊,就是些个纸人罢了,难不成还能跳起来咬我?想到这里我稍微有了点底气,“不是会动吗,动一下给我看看啊,都能耐啊,吓唬人有一手是不是。”
我又踩扁了几个纸人,顿时勇气大增,这还翻个屁的墙,从百草园杀到三味书屋都不是问题。我清出了一条道路,回到了棺材铺的前厅里。果不其然,这里的棺材全部大开着,但里面空无一物,除了内壁上的抓痕。
这些东西确实是活着的。我回头望了一眼,这里刚好能看到内堂最后的几个纸人,它们现在全部都转过身了,仍然是面朝着我,露出那个不知是笑还是哭的表情。
我算是摸清楚了,这东西这是在面上吓吓人,但真实能力就和它们的本质一样,纸糊的。我手头就是没有火,不然绝对让这里一干二净。
出了棺材铺,大门突然被关上,巨大的关门声着实给我惊了一下。
大概也是那些纸人做的,算了,它们也没多我做出什么危害。棺材铺这里我都看过了,其实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当然会动的纸人肯定在陶志远的心里代表着什么他才会做这样的梦,如果陶志远之前生活在这家棺材铺里的话,那纸人意味着什么呢,我苦思冥想,但总觉得差点什么东西。
我顺着街道缓步向前走着,周围仍然还是一成不变的土屋,除了那间棺材铺之外我再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衣服也因为不知是该形容成雾还是雨的水气打湿,鞋上也沾满了泥,每走一步都异常的沉重。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按理说半个钟头早就过了,但我仍然没有被唤回现实里。看来是这里的时间感和现实并不一样,应该被扭曲了很多。
一片黄灿灿的落叶自我面前落下,粘在我脚尖前的泥土里,颜色慢慢变深,看来是被浸透了。不对,这不是叶子,我看着那个正圆形加镂空的形状心中一凉,再仰起头,漫天洋洋洒洒的纸钱翻滚飘曳,然后缓缓落在泥地里。
“哗啦——”我身后传来了纸页的声响,但等我转过身却什么都没有,可是身上更加的沉重了。额头的汗珠滴进面前的泥地里,我伸出手探向脖颈处,感受到了一股轻微的吐息。
草!我急忙拉住背后的东西甩了下来,那东西“哗哗”的不停作响,是一个纸人,不过胸口处有明显的塌陷。
是我踩的。纸人只是那么静静地盯着我,即使因为刚才的动作幅度把它的手臂拉扯出一块很大的缺陷露出里面的竹条,它依旧没有任何活动。
“不对,你们都是假的,”我大口喘着气,把纸人丢到一边,任凭它被泥水和雾气侵蚀。
我捂着胸口,感觉心脏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正胡思乱想着,一曲悠扬回转的戏腔传入我的耳朵,在这样的环境里几乎压得我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