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坐起,却撞了脑袋。
“哎呦,猛哥,”是小齐的声音,“你能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吗,你这是看见啥了。”
我捂着生疼的脑袋,看来是回到现实了。环视在场的众人,小齐呲牙咧嘴的和我一样捂着脑门,还好,要不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是你们把我拉回来的?”
“对啊猛哥,”小齐回到机器旁操纵着电脑,“时间到了看你还没醒过来,我就强行把你拉回来了,看你还在睡,我就上前看看你怎么样了,没想到你给我来这么一下,这下坏了,肯定肿了。”
我摘下头盔,“董至呢,他怎么样。”
“他没事,脑波没有任何异常波动。”小齐上前拔掉他胸前的电极片。
脑波没有异常波动?这就是说明我见到的东西在他梦里算是正常的,那他的那次脑波异常波动肯定是见到了比我看见的更加可怕才对,“纸笔,”我揉着脑袋喊了一声。
一旁的李胖子慌忙的递给我,“猛哥,你看到什么了。”方智明一脸凝重。
我没有理他,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关键词,以防我像王斌那次忘掉。先是衣架,轮滑车,钢琴,画架,四个人,四颗脑袋,我照着记忆里的样子画出那几幅画的样子。
“董家夫人呢,我有事想要问她。”我站起身,方智明赶紧搀住我。
“小李,”金科长也上前扶住我,“去把她叫上来,”他使唤着李胖子。“你不要起来,先休息一下。”
我又被按在椅子上,小齐上前来拆掉我胸前的电极片,她的脑门确实红了一块,估计我也差不多。
“这是……”方智明接过纸,一脸不解的看着我,“这有什么意义。”
“董至对家里成员的印象。”我看着仍在沉睡的他,现在想来别的被白布覆盖住的家具应该都有其中的意义,或许是亲戚,或许是朋友。但是不管怎么说,都和那架钢琴有区别。
门又被推开了,是气喘吁吁的李胖子带着董家夫人来了。我看看金科长,他点点头,意思是说我随便问,别太出格就行。
“夫人,接下来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告诉我,这是为了董先生。”拿过方智明递过来的纸,望着她的眼睛。
女人看了看在场的众人,“行,你问吧。”
“你和董先生的关系怎么样,”我没打算跟她饶,直接问了最想知道的,“不是做给别人看的那种关系,就是你们两个真正的关系。”
“嘶,”现场除了李胖子吸了一口气,再无别的声音。
女人突然笑了起来,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摇摇头。
她这种表现我就明白了,“你家孩子,听保姆说叫做董明董玥,他们都多大了。”
“大的九岁,小的六岁。”女人吸了吸鼻子,望向窗外。
九岁和六岁,岁数也差不多能对得上,“九岁的也就是你的大儿子,叫董明是吧,是不是有点时间一直在学油画或者素描之类的。”这就是我的猜想,这也是在我眼里唯一一个合理的解释。
女人木然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我指指自己的脑袋,“九岁学油画,”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我也有个姑娘,和你儿子差不多大,这些东西对现在的孩子来说还是太……”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女人的情绪有些激动,“小时候他只是看小明愿意画画,就搞了这些东西,还请老师,这是孩子该经历的吗,他根本就不懂,以为每个人都和他一样。”
这不用她说,看那画架上画过的线条我就知道结果了。当时我还以为是董至在向我传达什么,现在想来确实只是孩子的信手涂鸦而已。至于那幅画的含义,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或许只是他的想法而已,很多人的心里都生成过一些极端的想法,这其实很正常。
“董先生很喜欢弹钢琴吗。”我拿过笔在纸上画了画,如果钢琴代表的是他自己的话,这样的话这条线就捋顺了。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在弹钢琴。”女人抓了抓头发,“不过他现在不再弹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站起身,方智明还要上前来扶着我,我推手止住,“行,还有一件事,能给我看看你们的结婚戒指吗。”我活动着胳膊,“顺带能不能让我去楼下看看,不用多,就现在这间卧室的正下方就好。”
女人瞅着我,半晌之后才问道,“你都在他的梦里看到了什么。”
我摇头,“他也希望你们变好,他也是在尽自己的努力罢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因为我看到的和我说的完全无关。
女人托保姆带着我们来到卧室的正下方,那是一件储物室,里面堆放着一些杂物,但我仍然能认出那扇窗户。那看来梦里就是以这两间房间为基础延伸的,两边的长廊没那么长,应该也是表现了董至的心里状态,以及对这个家的陌生。
“诶,钢琴在哪了,”我看着保姆,“我想去看看。”
“钢琴呐,在那边。”保姆指了个方向,和记忆里的差不多。
保姆带我们经过一个拐角,来到一个房间,里面放着一架钢琴。我走上前,掀开琴盖,按了几下,清脆的声音从琴箱里传来。这和我在梦里看到的一样,只不过这个一尘不染。
“这架琴我可是天天都要擦的,董先生说他很喜欢这架琴哩。”保姆在后面回应,“不过我从来没见他弹过,也是他太忙了。”
“那他还真是喜欢这个。”我心里闪过一丝怪异,喜欢却不弹,还要天天擦。
“你们怎么在这。”女人出现在我们身后,她手里拿着一个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