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顾侯爷!”
陈妈妈素来是眼尖的,看到了窗外那冷不丁冒出来的男人脑袋,指着就叫了出来。
柳氏愣了一下,忙朝着窗外看去,顾庸那张冷峻的脸便出现在眼前,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冲柳氏道:“夫人这里,好不热闹?”
他叫自己从来就是夫人,连个柳字也不加。
虽救了自己一命,但这么长时间了,他总这样,柳氏心里便只将他当成登徒子,自然是有些厌恶,但她又怕他。
“顾侯爷,这里是后院,没我们老爷按着道理,您是不能进来的。”斗着胆子说了这么一句。
顾庸到是没想到这面团一样的女人,还能出言赶自己离开。
“若说外男不能进的话,那夫人旁边儿这位?”顾庸反口问道。
“这是妾身兄长!”柳氏急道。
“兄长,我可听了这位先生,是姓杨吧?”
杨秀才自也是瞧见了顾庸,且不说他身上的绫罗绸缎,单那一身气度就不斐。又看陈妈妈和柳氏叫他侯爷,读书人自来是懂规矩的,便老老实实给侯爷见了个礼,“晚生杨征文见过侯爷。”
他年纪不比顾庸小,虽有功名却是个秀才,自然只能称晚生。
“晚生是沈家姨娘柳氏的表兄。”
顾庸道:“不同姓是表亲,在我朝律法中也可通婚。”
杨秀才一听就急了,“侯爷,莫要污了我表妹名声,我也是有妻子儿女的,你怎可——”话还没说完顾庸身边的李彪猛地提出了刀,那刀面儿寒光一闪,吓得杨秀才直往后退,险些跌落。
“表舅,当心。”身后却有人扶了他一把。
杨秀才扭头一看,却是外甥女沈清秋,“多谢,多谢。”刀口逃生,杨秀才也完全没多想一个七岁的孩子哪这么大力气扶他一个成年男人。
“你过来找麻烦的?”沈清秋看着顾庸,眼皮子一抬。
顾庸看她这眼神,心里知道自己若是点了头恐怕就成仇人了,只是看着柳氏,“我以为和夫人之间也是过了命的交情,该称不上是外人才对?”一个迂腐的秀才斗叫她另眼相看,怎么他顾庸那么差劲儿。
柳氏却垂头不看他,只看得见挺翘的鼻头。
顾庸还想说话,沈清秋道:“我娘是妾自然在院里要当心?”又看顾庸,“你到底来作什么的?前些日子的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义父!”义父这两个字沈清秋咬的格外重。又看着吓得不轻的表舅和亲娘。
沈清秋道:“出去说。”
顾庸看了眼柳氏,柳氏也不抬头,便跟着沈清秋先离开。
——
沈家的长亭外簇拥着各色鲜花,如今正是夏日,芍药开的正盛。
沈清秋折了几把攥在手里。
“你喜欢花儿吗?”顾庸问道,觉得她这点到和普通孩子差不多。
沈清秋没回答,只是看着顾庸,“还要说废话吗?”
顾庸知道她不耐烦了,手便在桌子上轻轻扣了与一下,很快李彪便端来一盆清水一样的东西,沈清秋鼻子微动,便知晓里头加了东西。林飙将水放下,顾庸示意他退后,又指着沈清秋脖子上挂着的红玛瑙串儿。
沈清秋摘下来给了他,那玛瑙串被顾庸放进了水里。
不消片刻便开始变化颜色,极深的绿,乃至后面都有些墨色。
“后宅里头的一些个污糟手段,等闲都查不出来,你这串子要戴的时间长了,神仙也难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