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油梭子萝卜丝豆腐包子好吃(1 / 1)

也不是她纯粹的自以为是,或觉得自己行情好,而是前两年打仗结束后,帝王强制下令,不许人干涉寡妇再嫁或者要求别人立什么牌坊的,为了保障生育的发展,做了这项命令。

所以如今只有男人娶不到媳妇的,没有女人嫁不出去的。

看着对方不像是有钱人的样子,而寡居的这位姐,倒是破天荒的不在意了起来。

泥瓦匠固然钱多,可没那么好的面皮啊,看着就舒服。

刚靠近,还没搭话,就听到有人叫自己。“你谁啊,在哪块干活的,怎么跑这里来了,不知道这边是老爷子的花房吗?等下弄坏了东西你赔得起吗,弄个骚样子膈应谁呢。”

说话的是个婆子,早就看不惯这两日这寡居女过来晃荡,都不知道多少汉子眼神一遍遍看了,等会延误了进度,她们这些管事的全部都要吃挂落。

寡居女顿住,臊得不行,却还要强装镇定:“我是徐管事的姐姐,给他送点吃的,这位大姐,我很注意的,除了走的地面,没有碰到任何东西。”

“你再往前走就说不定了,那季小哥负责的就是花房的摆设,身边全都是摆件和花盆,你那样儿是不是想朝着他走过去?”婆子年纪都多大了,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个女人想什么,直接冲着季宴清喊:“季宴清,这人你认识吗?要见吗?”

季宴清茫然的看了一眼,确定不是自己认识的,就摇摇头,完全没有去看对方含情眼:“我没见过啊,怎么,是管事的安排什么新活儿了吗?”

婆子冷笑一声,故意说道:“我看她一双眼都朝着你身上陷下去,还以为你们有什么关系呢。”

季宴清沉下脸,并不完全针对寡居女,毕竟都不认识。

他看着婆子认真的说:“这话可不兴乱安在别人身上,管事婆婆,我是有心上人的,要是被她知道了,你叫我咋办?”

婆子见他严肃下来,心里是有点不爽的,但人家说的也没错,只能一股火冲着寡居女去,将她骂得狗血淋头,其实心里头也嘀咕着小伙子忒不懂得看脸色了,竟然连她也一起说了。

寡居女捂着脸跑了,都没能跟季宴清说上半句话。

季宴清管不着也无意管,下工后,结算了钱就买粮食回去。

次日将欠条顺带带回城里给陈小溪时,身后还跟了二叔三叔。

他昨日回去时,小婶一直闹着要吃细粮,还要新棉被,估计是要从大房身上剥,结果确实自家男人被赶出门,一起到城里找活儿。

看到陈小溪和季宴清的互动,季家两个叔犯嘀咕了:“嫂子说的就是这个姑娘吧,我听我媳妇说,嫂子骂她的时候提了要为娶儿媳妇做准备。”

“原来如此,那嫂子为季宴清多考虑将钱全部收着,也是情有可原了,毕竟成家重要,男儿成家立业没有家怎么开始立业。”

“但是这就是个村姑,两袋粮食就能搞定了,凭啥——”季家小叔本来想说凭啥要一直用娶儿媳的说辞将家里的开支都把持在自己手里,一毛不拔。

结果就看到,那姑娘给了季宴清一个牛皮纸,鼓囊囊的纸包还透出了点油花子。

那是陈小溪榨了板油之后的油梭子,加点萝卜丝,豆腐,做成的包子,一共做了二十个,分给送了自己豆腐的人家三个,家里人一人三个,大夫也给了两个。

不过她就吃了一个,剩下两个打算给季宴清吃。

之前季宴清还给了她好看的簪子,她都没什么回馈的,听说他给黄老爷家干活,也不知他这个身板,人家饭给得足不足,自己这两个包子也算是礼轻情意重吧。

“家里炸了点猪油,油梭子我没有炸干巴,所以油水还是足的,你吃饱了才好有心思干活。”陈小溪说完,将欠条揣到兜里,打算回去给爹娘看一眼就烧掉。

这二两左右的欠款,着实是压在家里人的心头太久了,如今这个欠条已到手,全家都能松一口气。

季宴清抓着纸包,里头的包子香味都透过纸张渗透出来了,包子应该放了一会了,只有一点点的温热,面前的姑娘还在催他快点吃不然冷了,一股暖流直接打破今晨的冷气,直奔四肢百骸。

“谢谢你,不过我吃一个就好了,我给霜霜带一个回去。”季宴清咬了一大口,包子的汁水和喧软都叫嚣着两个字:“好吃!”

“那你都吃了吧,干活可不好放包子的。”陈小溪说:“你要是心疼霜霜,一会我带你去个地方,那边买肉是人家收摊后的,洗洗干净,吃起来也没什么毛病,要吃就给她买点肉补补,十文钱能买个肝儿,你卤一下,切碎了拌在粥里,孩童吃很好的。”

这也是她听人家说的,最近她就这么干了,连续给多地吃了两顿了。

季宴清没反驳,两三下包子都吃了,末了说中午休息的时候,过来医馆找她,一起去买肝儿。

“好。”陈小溪见他吃完,自己也准备去再找找活儿干了。

在城镇的生活,怎么说呢,除了担心储备的银钱不够生活,处处都要花钱以外,简直比乡下好多了。

首先是便利的生活环境,要买东西真是出门走几步路就行,不用跟之前在乡下一样,每次买东西要等集,还要走那么辛苦来镇上,回去还要掐着点万一天黑了还不安全。

除了买东西方便,城里经常有捕快巡逻的,安全也比乡下有保障。

连蚊虫都比乡下少,院子里拾掇干净了,睡觉香喷喷。

不过想继续过这样的日子,那需要多点钱防身,所以这不是天天在找机会挣钱么,可惜给女子干活的不多,目前最容易接触到的就是盥洗,一些船工背井离乡来跑船的,衣服几个月没洗了,靠岸修整就会全部让妇人洗了,一件衣服可能就几文钱,但是奇臭无比还难洗。

陈小溪虽想挣钱,但是一双手还是爱惜的。

所以除开这个容易接触到却不适合她的活儿,一直没遇到新的事做。

晃荡了两日,快小年的时候倒是遇到了机会。

那位黄宅老宅的主人抵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