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渣男,老子宁死不屑(1 / 1)

楚云哲就在身边,丈夫就在自己身边,徐慧下意识朝他看去,眸眼含泪,带着从未有过的狼狈和仓惶朝他看去,似乎想寻找一个依靠,却见他正神色迷离的注视着于丹青,眸光是那样深情,那样着迷,是她从未见过的专注和纯粹。

眼泪突然倾泻而下,如同洪水冲闸,徐慧紧紧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发出声响。杏裳一直看着她,见状皱了皱眉,顺着徐慧视线看过去,登时眼圈一红,心疼的低声喊,“娘娘。”

这声轻唤,在静得落针可闻的厅堂里显得格外响亮,众人纷纷将视线从于丹青或永显帝脸上移到杏裳主仆身上。

“娘娘!”杏柔立马抓住徐慧裙摆,紧张大喊,“您怎么了?娘娘?!”

徐慧突地闭紧了眼,泪珠从纤长的睫毛上成串往下坠,她也顾不得是否丢脸丢仪了,就那么站在那儿无声落泪,像个在茫茫人海走丢的小女孩般无助而悲伤。

“爱妃?”楚云哲皱紧了眉头,过来握住徐慧手臂低声问,“你怎么了?”

“爱妃?!”徐慧一下扑进他怀里,攥紧拳头用力捶打他厚实的胸膛,凄凄哭问,“爱——妃?你爱的究竟是哪个妃!眼里看着二皇子妃,心里却想着北境王妃,可对?可对?”

楚云哲微愠,双臂垂在身侧,淡漠问道,“你一定要如此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徐慧轻声重复了一句,缓缓从他怀里退了出来,仰头望着他,痴笑问道,“是我无理取闹?都是我的错?呵呵!是我无理取闹是吧?好啊,我今日就无理取闹一次给你看。”

“你要干什么?”楚云哲俊脸一沉,抓住徐慧胳膊将她拽到了前面,同时往右挪了一大步,健壮的身体将于丹青整个挡住,戒备而冷厉的盯着徐慧。

于丹青眸色一黯,从楚云哲身后退开了,走到冰凝旁边静静站着。

徐慧傻傻的凝望着楚云哲,好半晌后才抬袖捂住嘴癫狂大笑,笑得眼泪四溢,“真是,我的好夫君!”

“够了!”永显帝猛地一拍几子,沉声大喝,“究竟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一个个的,伤疤还没好,就已忘了疼?!就这么点破事,闹腾了一夜!你们不嫌丢人,朕还嫌丢人!”

众人大惊,纷纷从楚云哲这对怨偶身上转开视线,偷偷瞄向永显帝,只见,帝王的脸上尽是疲倦和厌烦,众人只愣了一下,便又悉数跪地请罪。

陈皇后打量着杏裳的神情,斟酌一番后,温声说道,“皇上,保重龙体要紧。方才是臣妾思虑不周,不若,让杏裳丫头把话说完,事情原委解释清楚了,此事也就了了?”

“她能解释什么?解释了一夜还没解释清楚,难道朕还要再陪她耗上一夜?”永显帝怒火正盛,对陈皇后脸色也不大好。

陈皇后面上无光,讪讪的点了点头,“总归已经耽搁了一夜,不若,再给她两句话的时间,让臣妾问问她,砒霜究竟是她自作主张下的,还是徐氏指使,也算了却臣妾一桩心事。您看如何?”

“有何好问?”永显帝怒道,“一介小小宫人,能从何处得来砒霜?你当砒霜是大米凉水?徐氏身为一宫主母,心思不正,行为不当,屡教不改,如此品行,如何管教下人?就算这砒霜不是她给杏裳,是杏裳偷窃而来,那她也不堪当此大任,宫中藏匿剧毒之药,还让宫人轻易窃取,宫人犯了滔天大罪,竟还敢大言不惭善待其家人!我楚氏皇家没有这样的媳妇!”

话落,厅中登时响起阵阵抽气声。

皇上这是,要废掉自己赐封的二皇子妃?

“呵呵呵呵!”徐慧趴伏在地上痴痴直笑,笑罢,轻缓说道,“父皇,杏裳解释不清楚的事,请容儿臣禀奏。她与邹姑姑之言,是儿臣命令她说的,月季酥里的砒霜,也是儿臣亲自和在面粉里的,她一概不知情——”

“娘娘!”杏裳突然扑到徐慧腿边,泪眼蒙蒙的望着她大喊,语调里满是自责和后悔,“对不起!娘娘!奴婢对不起您!”

徐慧依旧埋着头,轻笑几声后,道,“此事与你无关,退开。”

“不!娘娘!”杏裳不断的摇头,“奴婢死也不离开您!”

“拖下去!”永显帝道。

小全子连忙应声,过来拽着杏裳拖到了人群最外围。

徐慧缓缓抬头看向永显帝,“父皇,所有的罪过,都是儿臣造成,与其他任何人无关,理当儿臣独自承受。儿臣自知罪不可赦,不敢妄求父皇恕罪,但求父皇念在儿臣主动招认的份上,饶了这丫头,饶了徐府满门,请别昭告天下,让徐府子孙无颜面对世人责难。”郑重其事的磕了三个头,定定的盯着永显帝,道,“儿臣恳求父皇恩准!”

永显帝眸色暗沉的与她对视良久,忽而看向楚云哲,“老二,你怎么说?”

楚云哲沉吟片刻,一撩袍跪下,“徐氏纵然劣迹斑斑,到底是您钦赐的皇子妃,儿臣恳请父皇赏她一个体面。”

永显帝看了他一会儿,一扬手,“准了。明日午时,福万全将奖赏送去明通殿。”

“多谢父皇恩典。”楚云哲磕头谢恩,面色并无多少异色。

徐慧凄凉的笑了笑,“多谢父皇成全!”

永显帝点点头,扫了众人一眼,站起身来,道,“时辰不早了,都散了吧。”

众人将正中间的道儿让了出来,齐声高呼,“恭送皇上!”

永显帝领着两个太监和两个大夫走后,杏裳和杏柔立马爬到徐慧身边,跪在她面前痛哭,“娘娘!”

厅堂人多眼杂,两个丫头心有千言万语,却也知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儿,只不断的重复喊着这两字。

折腾许久,陈皇后也确是累了,捂着嘴打了个呵欠,朝大门走去。

“母后请留步!”徐慧跪在地上,待她经过时,突然仰头望着她,喊住了她。

陈皇后垂目寡淡的看着她,“本宫今日已经尽力。你放心,本宫知道该怎么做。”话落,扶着栗姑姑的手便往前走,被邹姑姑等一众凤坤宫下人簇拥着出了厅堂。

一颗已经毫无用处的废棋,实在不值得她顶着浓浓困意与之厮磨蹉跎。

徐慧望着门口的众星拱月,呵笑着瘫坐在地,世态炎凉,她又岂会不知?

于丹青抿着唇角看了看她,吩咐丁兰,“夜风寒凉,备两台软轿,送二皇子和二皇子妃回去。”

“且慢。”徐慧淡声道。

“二皇嫂还有事?”于丹青道。

徐慧示意杏柔扶她起来,整理好仪容和衣服后,端庄大气的看着她,“我想单独和你说会儿话。”

楚云哲略显不耐,“这么晚了,先回去。”

“轿子还没来,不是吗?”徐慧一直看着于丹青,冷淡应道。

于丹青轻扯了一下唇角,“我不认为我们有什么好说的,说也不过是相讥相杀,撕开对方伤口再撒盐。何必呢。”想到楚云逸的煎熬,眼神一软,轻声道,“人呐,若没喝那孟婆汤,兴许会带着前世的记忆投胎转世。与其带着满腹怨恨上路,生生世世被痛苦折磨,不如把最后的时光留给真正爱你的人,洗净所有冤屈怨念,带着平和上路,怀着幸福新生,做个内心温暖柔软的女子。”

“丹青!”楚云哲心口一疼,蓦地上前两步握住于丹青手臂,低声安抚,“若你害怕带给你的是痛苦折磨,我不逼你。”

于丹青略一晃神,明白了他的意思,心头渐渐升起密密麻麻的寒意和愤怒,突然就有种放声大哭的冲动,为她对面那个爱而不得迷失心智的女子,为前世那个错付一生含恨而死的小姑娘,也为早逝的因爱入魔搭上一家性命的于锦华。

“别怕,我在。”楚云哲心疼的看着她骤然泛红的眼眶,长臂一伸就要拥她入怀。

“滚!”于丹青蓦然发狠,双手用力拍开他手臂,往后退了一大步,深吸一口凉气,忍住身上传来的剧痛,指着楚云哲厉声喝道,“你不配为人夫!她们瞎了眼才会为你葬送一生!痛苦也好,幸福也罢,这样的渣男,老子宁死不屑!”

话落,一侧身,抬腿就朝居室走去。

楚云哲双臂僵在空中,怔愣的看着于丹青消失在门口。

婧霜等丫头终于回过神来,古怪的瞅了这对夫妇一眼,快步朝于丹青追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厅堂沉寂的厅堂突然响起一道女子大笑声。

“娘娘!”杏裳杏柔同时大喊,声音里充满哭腔。

楚云哲脸色一沉,双拳握得咔擦作响,眯紧眸子转身看了徐慧几瞬,冷哼一声,拂袖离去,除了杏柔和杏裳,明通殿的其他下人见状,忙跟着走了出去。

先前还热闹非凡的厅堂,转眼便只剩下徐慧主仆三人。

徐慧笑得越发肆意张狂,眼泪成串的不断往下掉。

“娘娘,求您别这样了!”杏裳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仰望着徐慧,泪如雨下,“都是奴婢的错!您别这样!您别怕啊,奴婢在,明日,明日午时,奴婢陪着您,奴婢下辈子还做您的婢女!奴婢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求您别笑了!”

“瞎了眼。确实瞎了眼。呵呵。真是瞎了眼。”徐慧总算停住笑,垂着眼帘看向杏裳,“不,我费尽心思保下你的命,不是让你为我殉葬,而是要你,好好善待家人。”

杏裳颔首,咬着嘴一个劲儿哭。

丁兰领着两队侍卫抬着软轿走了进来,一扫屋内,心下微讶,朝徐慧伸手示意,“请。”

徐慧冷淡瞥她一眼,扶着杏柔的手就朝外走去。

丁兰无所谓的抬了抬眉,朝侍卫们一挥手,“正好,都回去歇着。”

居室里,早已清理干净,除了残留的浅淡血腥气,基本看不出这里方才发生过惨烈的死伤。

于丹青换好睡服,闭着眼趴在床上,仿若睡着。

婧霜给她掖好被角,听着她时轻时重的呼吸声,保持俯身的姿势说道,“娘娘,您不必为徐慧难过,万般可怜,皆是缘于她的可恨。”

“没有。”于丹青淡淡道,“去睡吧。不用守着我。今日大家辛苦了。”

“娘娘言重。”婧霜抽身站好,放下帐幔,在床前站了一会儿,突然笑道,“今日有种尤为强烈的感觉,您天生就是为主子而生,为风影门而来。奴婢很享受与您并肩作战。”

于丹青愣了愣,笑骂,“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些江湖儿女,能动手则不动口,最是看不来这些口水仗。”顿了顿,嗤笑道,“尤其看不来今日这种自私丑恶的漫天谎言。”

“您也看不来。”婧霜陈述。

于丹青挑眉,透过朦胧的纱幔望着她笑,“婧霜姑娘,夜深了,要想畅谈人生哲学,我们改日再约?你的心灵鸡汤,自己喝了,姐不需要。”

婧霜失笑,略一颔首,“您歇着吧,奴婢去喝鸡汤。”

*

浓沉雾霭中,皇城宫门徐徐从里面拉开。新的一日,终于来临。

宫门一开,杏裳便当先冲了出去,坐上马车,朝徐府奔去。

徐慧恩典,让她去徐府通知徐夫人,顺道看看家人,她恨不得长上翅膀立刻飞到徐府,为娘娘,也为自己。

明通殿内,徐慧侧躺在温暖的软榻上,望着暗黑天幕中的寒星出神。

“娘娘,您看了一宿,歇会儿吧,老爷和夫人该到了。”杏柔垂首站在榻前,心疼道。

“还怕没时间歇吗?”徐慧幽幽轻笑。

“娘娘——”杏柔眼睛一热,又要哭了。

徐慧叹了一声,紧了紧身上的绒毯,“行了,别哭了,随我去趟昭文殿。”

“您去那干嘛!”杏柔立马恨声问道,伸臂拦在榻前,“您有今日都是被她害的!”

徐慧充满血丝的眸子轻笑着睇她,“我要死了,就不听我话了?”

“奴婢不是——”杏柔一急,忙跪了下去。

“那便扶我去。”徐慧轻笑打断她。

杏柔无法,只得打起灯笼,扶着徐慧往昭文殿走去。

*

昭文殿。

婧霜轻脚轻手走到于丹青床前,探身问,“娘娘,您睡了吗?”

床上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眸色清明,淡淡看着她,“何事?”

婧霜道,“徐慧求见,想请您陪她在园子里转上两圈。”

“徐慧?转上两圈?”于丹青眨了眨眼,不确定的问。

“是的。”婧霜颔首。

“还没死心儿?”于丹青好笑,双眼一闭,“让她请回。就说我睡得沉,你唤不醒我。”

婧霜应是,退了出去。

“真是服了。”于丹青突然感觉好困,打了个呵欠,头朝里一偏,嘟囔道,“果真不值得同情。”

不多时,于丹青迷迷糊糊中听到房中响起一阵脚步声,皱了皱眉,扭头看去,屋中站着两名女子,徐慧和婧霜。徐慧还是白天那身衣裳,只在肩上多披了一件浅紫披风,整个人透着一种极为怪异之感。

“于二小姐醒了?”徐慧浅笑盈盈的开口。

于二小姐?

于丹青扯了扯嘴角,凉凉看着她,“徐大小姐?”

徐慧笑着点了点头,“于丹青。”

“……”于丹青翻了个白眼,“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徐慧浅浅笑着,“临死了,却不知找谁告别,也不想跟谁说话,就想跟你出去走走,说会儿话。”

于丹青忍不住挠了挠肩膀上的鸡皮疙瘩,小声嘀咕,“阴嗖嗖的。”

“你怕了?”徐慧笑意不变。

“我有什么好怕的。”于丹青假笑一下,让婧霜伺候她穿衣起床,披上雪白的裘皮披风,便独自领着徐慧出了门。

天刚蒙蒙亮,最是寒风料峭之时,二人裹了裹身上的披风,微跛着脚,默不作声的朝梅园走去。梅花开得正盛,花瓣上笼着细密的晨露,在晨雾中显得格外晶莹,娇艳欲滴。

走了一阵,徐慧突然轻声说道,“于丹青,你愿意陪我出来转转,我很意外,也很欣慰。”

于丹青皮笑肉不笑的道,“我也挺意外。根本就是桩赔本买卖。”

徐慧失笑,“是啊,我是赚到了。总归只有几个时辰可活,再怎么折腾,这副身子也不怕。你这一生,还长着,又是烫伤,又是抓伤,又是杖伤,大冷天的陪我出来转悠,若是留下什么后遗症,或者再被我伤上一笔,着实亏大了。”

这样的徐慧,让于丹青挺不习惯,索性挑明了问,“你找我有什么事?不回去睡会儿,等你父母?”

“你又为何一宿没睡?”徐慧看着她乌青的眼袋,笑了笑,“不像高兴得失眠。”

于丹青蛾眉一抬,“就是高兴得睡不着。”

徐慧摇了摇头,“你不怕我又伤害你?毕竟这一身伤,全是因我而起。”

于丹青道,“怕什么?我受过的伤,比你害过的人还多。真打起来,你也不是我对手。”

“说的也是。”徐慧抿唇轻笑,“不管你信不信,砒霜,的确不是我下的。”

“我信。是你叼唆陈皇后下的,还给她留好了退路。”于丹青淡淡道。

“没错,就是这样。”徐慧垂头看着精致的鞋尖,“原本多么简单的一件事,皇后赏赐,明知是毒药也该喝下,到时候交出杏裳就是。杏裳一命,换你一命,这事也就结了。我不明白,你怎么就能如此大胆,拒赏就罢,还让她的人死伤一片。”

“因为我不想死啊。”于丹青答得理所当然。

徐慧笑笑,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扶着一枝娇美的红梅漫不经心的把玩,“于丹青,我想,如果没有楚云哲,我们会是至交好友。”

“是吗?”于丹青未置可否,在她旁边站住。

“至少我是这样认为。你比任何人都了解我,所以,每次都能逼得我无路可退。”徐慧道。

于丹青失笑,“这是褒还是贬?”

“两者有之。”徐慧道,“你明知程少夫人是死于皇后之手,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却在看出皇上有心庇护她时,立马对她百般尊敬,调转矛头对准我。若我没猜错,你那时定是想着,大鱼逮不着,小鱼总得抓一个。”

于丹青点了下头,“你也很了解我。”

徐慧也不气恼,又道,“这份忍劲儿和心性,我虽恨,却也欣赏。杏裳的临阵背叛和游移,定是你做的手脚,说实在的,我恨你,却不怨你,换作是我,我也会那么做。”

“恐怕不止。若我没猜错,你会给杏裳服毒,以求更加保险,兴许就不会出现后来的变数。”于丹青道。

“所以我说,我们或许能成为最好的朋友。”徐慧轻笑了一下。

于丹青略微摇头,“未必。有的事情,知道怎样做效果最好,却不一定会那样去做。目的之外,还有良心,比如程府那场大火。”

徐慧颔首,“所以,我们注定无法成为朋友。”

于丹青笑了笑,“原本我与徐大小姐也没多少交情,我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你是才情满京城,我是浑身油烟味和铜臭味。”

徐慧摇了摇头,神色复杂的盯着于丹青,“你身上,有很多让我羡慕,渴望而不可及的东西。你就像丛林间蚩伏着的一头豹子,有着令人羡艳的漂亮外表,冷静甚至冷硬的心,锐利的眼睛,锋利的爪子,总是安静的观察着周围,观察猎人的软肋和禁区,观察猎物的致命点,不动则已,一动定是带着鲜血淋漓的战果而归。这血,有你的,有猎物的,甚至有猎人的。”

于丹青挑了挑眉,略显诧异,“徐大小姐未免太高看我了。”

徐慧置之一笑,微叹了口气,望着自己呼出的茫茫白气,缓缓说道,“昨夜回宫后,我一直在想,我是怎样沦落至此的。认真论起来,我并没做什么,结果,却是下场最悲惨的一个。想来想去,发现你有句话说到了点子上,是我眼瞎了,看上那样的渣男,迷了心窍。”

自嘲一笑,又道,“你穷追他不理,你成亲他狂追,此乃迟钝、孟浪;于大小姐为他未婚先孕,换得他手刃孩儿,此乃始乱终弃、心狠手辣;安然郡主让他当了便宜爹,他为了拉拢瑞王父子,竟认了,此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声名都可弃之不顾;我是他御赐正迎的妻子,呵呵,”突然松开手中梅枝,抖落了一树霜水,冷嗤道,“枉为男人,渣子不如。”

于丹青垂目看着裙摆上的水渍,淡淡道,“他一直是这样的人,爱之,则倾尽一切讨其欢心;不爱,则尽情利用,肆意践踏,残暴杀戮。你现在看明白,还不算晚。”

徐慧愣了愣,问道,“你和他,似乎有些玄机?”见于丹青面露不解,遂又解释道,“听你说记得前世怨恨会痛苦云云,他说若你害怕痛苦他便不逼你,我猜的。”

“哦。”于丹青点点头,看她少时,突然笑了笑,“你想多了。我哪知道什么前世怨恨,他说他身边有个仙人老道,能重现前世往生,而我和他,前世是夫妻,结果,他亲自处死了我们的一双儿女。我是不信这些的,他却为此自责悔恨,还说要带我去见见那老道,让我认清现实,我与他才是一对,与王爷是孽缘。你说,可笑不可笑?这种事,我怎么可能答应?我和王爷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这般折腾?与他这样的渣子结伴为伍?”

“是挺可笑。”徐慧眼神微闪,垂眸笑道,“难怪你昨夜对他发那么大火。且不说这老道是否胡言,即便真有这等玄乎之人,你知道了前世,于今生又有何意义,徒添烦恼和痛苦罢了。”

于丹青颇为赞同,“谁说不是呢。渣男就是渣男,害了我前世还不够,还想坑我今生。”

徐慧笑笑,心不在焉的揪着一簇梅花玩。

于丹青眼尾若有似无的扫过她,眼底渐渐染上一层冷意。

少时,徐慧突然抬眼看了看天色,望着天际浮出金红毛边的太阳出神片刻,轻飘飘喃道,“孩儿,再有不到三个时辰,娘就能来陪你了。”长吁一口气,转头对于丹青道,“多谢你肯陪我唠叨这半天。”

于丹青浅淡一笑,“这种时候,你能想到我,是我的荣幸。走吧,我送你出去。”

徐慧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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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们,新年好啊!

祝各位小仙女越来越美,万事如意!

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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