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走了几里,张敏娟都没看见几亩像样的庄稼田地,偶尔几只大雁飞过,嘎嘎两声,显出此地的荒凉。
路人更是没什么人走动,和别地比起来,简直惨不忍睹,偶尔看见一个人,也是衣衫褴褛,破烂不堪,满脸黑瘦……太苦了。
来之前他们早有准备,边疆环境肯定比不上京城,但万万没想到,环境竟恶劣成这样。
阴谋!
这绝对是首辅故意陷害他们的。
故意劝皇上把他们“发落”到这无人的荒野地,以此报复他们,真卑劣啊。
宋楚宁眉头紧皱,心里一阵惊怒。
环境恶劣,他是无所谓,可是他把妻子儿女都带来了,这可怎么办?
他有些后悔同意他们来了。
而就在这时!
一个暗卫匆匆赶到:“将军,京城急报!”
“什么事?”
“京城传来消息,知府大人突然死去,谢融高升,谢幕一嫁给了二皇子。”暗卫道。
什么!
这话一出,张敏娟和宋楚宁大吃一惊。
他们离京之前,知府大人还好好的,没病没灾,这会怎么会突然暴毙,这不正常……还有谢融凭什么高升,谢幕一还嫁给二皇子了,谢家一门鸡犬升天,为何?
宋楚宁嗅出了浓烈的阴谋。
对了,张敏娟进献粮食增产方法,皇上怎么说?
暗卫表示,皇上没有任何嘉奖张敏娟的圣旨……
顿时,宋楚宁更加狐疑里面不对劲。
张敏娟也大感吃惊:“知府大人怎么会突然去世,谢融有什么功劳升官?这里面定有联系!”
宋楚宁点头:“除非谢家突然得了什么功劳,这才被大加封赏,而知府大人死的太蹊跷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知府大人应该是被谢家谋害掉的!”张敏娟和宋楚宁对视一眼,道出了她的怀疑。
宋楚宁点头,和他想的一样。
他剑眉紧皱道:“一定是这样,大臣无功皇上不会随便封赏,现在看来,一定是谢家人昧下了你的功劳,把你进献的稻种方子占为己有,向皇上邀功了,而知府大人,做为知情人直接被灭口了。”
张敏娟愤怒点头:“一定是这样了!”
“这家人所作所为,太肮脏无耻了!”
“知府大人何辜,竟惨遭杀害,朝廷有这样的首辅大人,以后还有希望嘛?”
“可恶!”
张敏娟义愤填膺,痛骂谢家人。
宋楚宁也无比愤慨,恨不得即刻手刃了谢融。
如此公然杀人抢功,简直无法无天了,张敏娟不在乎什么赏赐,但她辛苦研究的功劳落到谢家人头上,她觉得膈应,可偏偏奈何不了谢融。
毕竟谢家在朝廷里一手遮天,皇上又擅长左右逢源当睁眼瞎,就比如这次,明明是谢家人无礼,到头来受惩罚的却是他们,真是天大的不公。
张敏娟知道,暂时她出不了这口恶气,只能痛骂谢家一顿。
发泄了怒气,张敏娟又为知府的死感到深深愧疚,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他们还在路上,无以为祭,最后只能撮土为香,找来一些芦苇烧了,向京城方向拜了拜,为远在京城的知府大人祭祀了一番。
“知府大人一路走好!”
祭祀完,宋楚宁满腔怒火翻腾按捺不住,二话不说直接就要动手:“张大,准备召集部下,直取谢融首级!”
他是真被谢家人的手段气到了。
如此无耻之徒,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不等张大答应,张敏娟赶紧阻止了他:“且慢,相公,你不可冲动啊。”
宋楚宁咬牙切齿:“这些人罪该万死,死不足惜的。”
张敏娟连连点头:“我知道,这些畜生杀八百遍都不为过,但是谢融背后是谢首辅,而且谢幕一马上就是二皇子妃了,难道你还能把他们一家全杀了?那样皇上二皇子肯定都不会放过你的。”
朝廷大臣被灭族,就算宋楚宁有天大功劳,皇上也不会留情的,到时候他们一家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说到底,谢家背后有皇上撑腰呢。
宋楚宁一听,顿时蔫了。
他可以逞一时痛快,但张敏娟他们呢……
张敏娟见他歇了怒火,又继续劝导:“放心吧,谢家人恶贯满盈,早晚会有报应的,我们骑驴看唱本,跟他们走着瞧。”
“好,那就让这些狗东西再多活几天。”宋楚宁握紧张敏娟的手,无奈的咬牙点头答应,暂时放弃了报复谢家的计划。
他现在不是孑然一身,他必须先保护好妻儿。
半个时辰后,他们终于赶到驻军地点。
宋楚宁第一时间去了镇北王那里报道。
张敏娟带着三个孩子,在军营一个小官的带路下,找地方安置。
走进军营,张敏娟四下打量,柳眉越皱越深,太荒凉了,除了一些破旧房子帐篷,周围的环境和路上的风光一样啊,到处是土丘杂草,一片苍茫。
说真的,要不是宋楚宁有卫国职责在身,张敏娟都想带着三个娃逃离这里,环境太差了。
“娘,我渴。”宋绵绵拉着张敏娟的手,忽然弱弱道。
宋平和宋福福嘴巴也早干了,满脸灰土的跟在张敏娟身边,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这一路奔波,真是苦了他们三个小家伙了。
张敏娟赶紧拿水壶,却发现早空了,便冲带路小官道:“小哥,你们这里的水在哪?”
带路小官头也不回,一挥手道:“等到了地方,自然就有了,别磨叽,赶紧走,我还有其他事呢。”
张敏娟眉头皱了皱,耐着性子道:“那离安置的地方还有多远啊?孩子口渴受不了,你先帮忙找点水给我三个孩子润润喉吧。”
小官一听,顿时不耐烦了,敷衍道:“哟,我又不是你们的丫鬟奴婢,还管你们这些?都说了到地方就有水喝,你们走这么慢怪得了谁?”
张敏娟听了顿时火大,这人什么态度,好歹她也是将军夫人,连口水都不给?
难道这里的士兵都这么猖狂嘛?
眼看着几个孩子嘴巴都干的起皮了,张敏娟再也忍无可忍,指着小官勃然大怒:“你这是什么话!且不说我们是从军的军属,你们要给予照顾,便是百姓来到这里,问你讨口水,你也该客客气气的给,你如此无礼,不怕军棍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