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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云章一见到新娘子出门,便下了马迎了上去。
还没近身,却被一个婶子挡住,打趣道:“葛公子,新娘子还没进葛家门呢,您急什么?先让新娘子上轿吧。”
闻言,众人哗然大笑起来。
葛云章发窘,又走过去掀开轿门让光哥儿将柯含雪放进喜轿里。
柯含雪听到众人的笑声,脸也莫名烧了起来。
见葛云章掀帘门,几位婶子一愣,想要制止葛云章的动作却已经迟了,因为光哥儿已经将柯含雪背到喜轿里了。
几位婶子面面相觑,这不合规矩啊!
“算了,错有错着吧。最后还是铜锁娘低声说了句,其他几人才释然。
“雪儿姐,我知道你和姐夫一定会幸福的!”光哥儿在柯含雪耳这小声的说了句,然后退出了喜轿外。
“光哥儿——”柯含雪鼻子发酸起来。
“姐夫,雪儿姐就交给你了!”光哥儿对葛云章扬起灿烂的笑。
“放心!”葛云章对他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眼站在门口依依不舍的柯水生等笑了笑,飞身上马,掉头慢慢往葛家而去。
鼓声唢呐声又响了起来,村里的人也嘻笑着跟在喜轿后面。
柯含雪偷偷掀开盖头一角,透过车窗看向最前面那个骑着白马的修长身影,不由吃吃笑了起来,这不就是她梦中的白马王子吗?
葛云章像是感应到了柯含雪的目光,回头一看,见她眸子含笑望着自己,也含情脉脉的笑了起来。
跟着喜轿的一位婶了顺着葛云章的目光往喜轿一看,惊呼道:“哎哟喂,新娘子还不快把帘子放下!”
柯含雪又吐了吐舌头,赶紧将放下了帘子。
葛云章失笑出声,就知道她会好奇的。
葛云章收回目光,骑着马继续缓缓前行。
没有人发现,在众人身后有两双又妒又不甘心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喜轿,就仿佛想要通过眼睛把喜轿灼穿,将里面的人灼死一般。
骑马走在最前面的葛云章是一步三回头,总是有意无意望向喜轿的车窗,看轿内的人有没有看出来。
刚才虽然匆匆一瞥,却让他惊艳到了,以前就觉得她长得美,没想到穿上喜服竟是这般的妩媚……
柯含雪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坐轿子。
她怕惹来外面跟喜轿的婶子不满,不敢再掀开车帘,而是将盖头一角撩到头上,好奇的转着眼珠着打量着这大红的喜轿……
只有几百米的路,却走了差不多两刻钟。
喜轿离葛家还有几十米的地方,就见聂安皓兴奋的叫了起来:“新娘子接来了,新娘子接来了!奏乐!”
聂安皓边喊边往葛家跑去。
紧跟着葛家那头的乐队也动了起来,轿内的柯含雪一听,这才知道葛云章还请了两支乐队,只不过,她有些分不清这乐队吹的是喜乐还是哀乐,因为以前村里有人过世,吹的好像也是这种调调。
葛云章听到聂安皓的声音,眉头微不可见的挑了挑,眸子中闪过不悦的情绪,但是被他隐藏得很好,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他不想发火。
可是一走近,却看到聂安皓不知耻的也穿着红色的袍子,葛云章的脸顿时黑了。
“谁让你穿红色袍子的?”葛云章几乎是咬着牙问的,今天到底是谁娶亲?!
聂安皓还在兴高采烈的喊着:“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乍一见葛云章语气不对,愣了下,讷讷道:“这是表哥让我穿的,他说这是乡下的习俗,你成亲,我这个亲弟弟理应穿得喜庆些,有什么不对吗?”
幸好太子哥哥想得周到,帮他定制了这衣服,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这时,乐队见葛云章面色不善,以为出了什么事,都放下了手中的乐器,不敢再吹打。
周围的乡亲听了聂安皓的话,眼睛齐齐往他身上看去,发现他竟然也穿着红袍,不由的低声窃窃私语起来:“这人是谁啊,是来跟新郎抢风头的吗?”
“真是太不像话了,怎么能在别人成亲的时候也穿红袍?”
“……”
“他人呢?!”葛云章一听又是哑巴搞的鬼,气得攥起了拳头。
再看聂安皓一脸的茫然,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葛云章就更气了。
堂堂一个丞相公子,竟连这点规矩都不懂,真不知道安庆那个女人是怎么教导她这个儿子的。
葛云章坐在马上,居高临下一扫,没有发现哑巴的身影。
水禾村的村民基本都已经知道当初的哑巴就是太子,所以葛云章多少能猜出他今天不会出现。
“表哥怕引起百姓的恐慌,所以就不露面了,只让我替他把礼物交给你。”聂安皓压低了声音道。
葛云章一听到“礼物”两个字,神经立马紧绷起来:“什么礼物?!”
不会是他说的那两个女人吧?
“好像是一本书,用盒子装的,还特意交待要你今晚看,已经放到你房里去了。”聂安皓老实交待道。
轿内的柯含雪刚才一听到这边有人喊“新娘子来了”的时候就开始紧张起来,她将车帘轻轻掀开一条小缝往外看。
当她看到站在葛云章马下的那个穿着大红袍子的少年时,显然也愣住了,今天村里还有别的新人成亲?
可是看看葛云章的脸色,再听到那个男子跟葛云章的对话,柯含雪有些迷糊了。
这少年喊葛云章哥哥,想来是葛家的什么亲戚,可是她没听葛云章提起过有什么亲戚啊?
这时,屋里的葛氏还有聂知荣等人在院内等了好半晌,明明听到新娘子到了,可是一直都没见进门,不由都走了出来看究竟。
葛氏一出来就对对着喜轿的婶子问道:“老嫂子,怎么还不让新娘进门啊?可别误了拜堂的吉时才好。”
“哦,对!对!”那婶子这才反应过来,忙请新郎下马踢轿门。
那边的葛云章虽然对聂安皓穿红袍感到很不满,可是听到哑巴只是送书,而不是女人,脸色总算好了些,他让聂安皓穿红袍不就是存心想恶心自己和柯含雪的吗,他要真揪着这事不放而误了拜堂的吉时,那还不称了哑巴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