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榷带着天骑军到达不鸢城的时候已是午后,寒风中夹杂细密雨丝,汹涌的冲撞衣襟。
不鸢城上空不时飞过黑色大鸟,背上坐着的精兵谨慎地来回巡逻。
“城主回来了,快开城门!”
一阵浑厚的呐喊声从枝梢划过,厚重的铁门应声而开。
祁榷从马车内跳下来,黑袍上染上一层潮湿,他并未在意流入领口的雨滴,而是加快了进城的脚步。
祁府管家早已命人将门打开,带着一队人守在门口恭迎祁榷。
祁榷冷着脸,目光如同一把利刃,“江桉呢?”
管家听他的语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低着头回,“江姑娘在后院,一直守着城主您回来呢!”
“都进来,把府门关紧。”
他撂下一句话便朝后院走去,到达院门口的时候,他挥手让天骑军都退下。
屋内女子听见院门动静后连忙跑出来,“城主,你回来了!”
她妆容精致,穿戴奢华,似特地打扮了一番。
江桉才刚刚在祁榷身前停下,只听“啪”的一声,左脸变得火辣辣的,瞬间高肿起来。
她狼狈的摔倒在地,嘴角缓缓淌下一股热流。
她捂着脸抬起头,不明白祁榷为何打她。
“城主,你……”
祁榷俯身蹲下,面容冷峻,周边空气结成了冰霜。
他低声道,“你真是好能耐啊,尽知道给我添麻烦。”
他的语气冷极了,瞬间将江桉的血液都冻住。
江桉哆嗦着嘴唇,“城主这是何意,我不太明白。”
祁榷冷笑,“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杀了风姞山,有没有亲眼看见她断气?”
江桉不知他为何会问这个问题,老实答道,“我亲手割断了风姞山的喉,她就算是神仙也活不成!”
“呵,是吗?”
祁榷用力捏着江桉的下巴,骨头发出的“咯咯”声。
江桉痛苦的挤出几个字,“城主,你放手,你弄疼我了!”
祁榷根本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眼神更加阴毒。
“她活不成?那我现在就告诉你,风姞山不仅没死,还缓和了跟北晏河的关系,她今日不但在月落王城出现了,还去参加了花鹊坊举行的世家盛宴,北晏河与她甚为亲密,恐怕这准太子妃要变成准王妃了!你倒是好,半年前轻轻松松跟我说一句她死了,便顺利依附于我,诱使我带你回了不鸢城,成为你的靠山,江桉你真是好心机啊!”
江桉瞪着双眼,红血丝迅速爬上眼球。
她不停的摇着头,满脸的难以置信,“不可能!不可能!我亲手杀了风姞山,断气之后便将她推入了阙海,就算割喉不能致死,她也绝对会被海水淹死的,况且她、她当时还在魂劫期间,没有念力亦不能使用神火术,更别说召唤什么神兽了,她活不了的!她绝对活不了的!”
江桉窜过来死死抱着祁榷的腿,“城主,你要相信我,我亲眼看着她死了!对了!对了!我还毁了她的容,我用刀将她的脸划得稀巴烂,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她不可能还活着!”
祁榷猛地将她踹开,江桉头上的珠宝坠饰掉了一地,头发乱糟糟的披在身后,与方才的美艳判若两人。
“我亲眼看见她活着,还带着那该死的白色海兽,那海兽对风姞山极为忠心,半年前绞杀天葵宗的时候你不也看见了吗,我如何殴打它都没能让它重新认主,若那女子不是风姞山,莫非还有第二个人能够使唤得了它?”
他用厌恶的眼神看着江桉,恨不得将她捏死在院中。
此时的江桉蓬头垢面,如同弃妇,仍旧不敢相信祁榷说的话都是真的。
她精神恍惚,几乎就要昏厥。
祁榷冷笑,“若你不信,大可自己去王城,她如今就住在花鹊坊。”
他说完就要走,可江桉又爬过来死死抱着他的腿。
她泪眼朦胧,“城主,那我们的婚约还作数吗,你不是说了吗,朝天节过后的第八天便是我们的婚期,我都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只要……”
“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屋做梦去吧!”
祁榷试图甩开她,可无论如何踢打她,她始终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