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钗子不是师傅赠予徒儿的吗?徒儿自是要戴着了。”莳壹见那位国师爷一脸不爽的模样,状似好意的提醒了句,还笑眯眯的添了句,“何况您也从中得了好处不是吗?”
莳壹可不傻,知这钗子重要,特地今个戴出来了,为得就是给那嘉元帝瞧。
“徒儿这般听话,本座这个做师傅的是否要给你个赏?恩?”让人听了有些发凉的尾音微微挑起,那人嘴角也浮了一片靡靡色,艳丽得能勾了人儿魂去。
那微凉的手指刚触上着了白衣人儿的额头,就被狠狠拨开,力道大得让倪尘微微挑了挑眉,他毫不在意的收了手,笑道:“看来方姑姑教给你的,倒是会了不少。”
鼻尖又是那股熟悉的甜腻的香气,莳壹却是有些厌恶的皱起眉,对着那张动人心魄的俊脸,毫不客气的冷笑了几声:“师傅,徒儿爱戴敬重您,可不是让您将徒儿往火坑里推的。”
她是前朝公主,身份出现在宴上本就是个惹人话语的,偏生让嘉元帝从人堆里挑出她来,若是哪里应对得不好,她怕早就身首异处,而这国师爷毫发无损,为得就是瞧那嘉元帝对金钗的反应罢了。
“你那些个小心思都用到这儿了?”男人墨瞳微眯,强硬的抬起那人儿的下颚,指上微微用力,“本座不喜违逆之人,莳壹,乖一点。”
是了,又是这种眼神,那种毫不掩饰的杀意,一如初见。
入了国师府之后,多见得是这位爷染得笑的眸子,忘了这是一位多么可怕的人。
他就像慢性毒药,用甜腻的香气醉了人心怀,而后麻痹神经,让人慢慢成为听话的俘虏。
莳壹却是低低笑了出来,水眸一片澄清色,定定迎上那人儿的墨瞳:“师傅可是被人戳破心思,恼羞成怒了?”柔嫩的小手执拗得将这捏在下颚的手一根根掰开,她粉唇微扬,“可惜,我莳壹从不做任何人的俘虏。”
马车还在行着,车内的气氛却是诡异得可怕,唯有挂在帘上的小铃铛还在做着响。
两人对视了良久,倪尘脸上的笑意渐渐加深,终是松了手,一字一顿道:“莳壹你很好,本座等着你说的那一天。”
莳壹亦回笑道:“师傅,那一天永远不会来。”
墨与白,终是要纠缠在一起,只是,这墨莫要将白染了才好。
许是累了,莳壹歪着头,靠在软枕上,蜷缩起身子,合了眼。
却总感觉身子有些发凉,她又缩了缩身子。
刚与自己置完气,这厢倒是睡得安逸,男人墨瞳幽深,倚在车上备好的软塌,目不转定瞧着她,忽而露出一丝笑。
本这小崽子只是个用来给李皇后添堵,顺便留在身边解解闷的工具,怎么今个真见老头儿那有些痴迷的眼神,他心中就生出一丝不快呢?
一身墨袍的男人,撑着头,一派若有所思的模样,轻啧了声,收回了眼,见那小人睡梦中轻皱的眉头微微松了,神色也一片安然,脸上不由得带了一抹笑。